“那皇上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吗?比如产生另外一种毒素?”君墨轩一听顿时又紧张了进来。

“不会,陛下体内已经没有任何的毒素,不过龙体尚虚弱,需好好静养。等下老臣给陛下开些补气良药,殿下让宫女按时按量给陛下煎好服下便好。”

墨云松了口气,不由得想到了银面男子。前后一想,便猜到是他救了爹爹。只是,他为何要趁她不在的时候去救人?又为何要在被她发现的时候匆忙离去?

脑海闪过地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液,再一听陆御医说的以毒攻毒,一种想法在心中呼之欲出。

莫非……

“咳咳!”某个阴暗的房间,一个身影虚弱地坐在地上,一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右胸口。

透进窗口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一面银色面具反射着闪亮的银光。

红润的薄唇苍白如蜡,嘴角沾着一点血渍,衬托得脸色更加惨白。

“咳!咳!”虽然身体虚弱难受,但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着,带着一抹不悔的温柔笑意,魅惑的黑眸里含着淡淡的思念和庆幸。

“你还是去了!”

突然,另一个角落响起了一道饱含愠怒的阴冷女声。

银面男子愣了一秒,随即淡然地承认:“嗯。”

“哼,你是要存心毁了我的心血是不是?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我花费了多少心思才捡回了你这条命,浪费了多少珍贵药材才铸成了你今天的成就,这一切努力不是为了让你用在一个外人身上的!”

“她不是外人!”银面男子立刻强硬地反驳,在他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眼前这个女人也比不上她。

“哼,他们不是外人,难道我才是外人?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负心汉!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既然能救你培养你,同样能让你变回原样!”

银面男子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女子突然手腕一翻,破空之声传来,银面男子顺手接住射来的东西。

“吃了它,把伤养好,明天我们就离开皇宫!”

银面男子瞳孔蓦然放大,“明天?”

“当然!既然呆在皇宫里已经无法让你安心修炼,那就换个地方。这回你任性妄为,以自己心头血救个不相干的人,至使元气大伤,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银面男子默然,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会如何。

他刚刚突破天尘,进入天仙,境界本就未稳固,而且如此快的提升速度也带来了一系列后遗症,但他却在这个时候取自己的心头血,使本就极不稳定的身体出现崩塌。

刚才若不是凭着惊人的毅力,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到这里。

但即便如此,他仍不后悔。

要他看着那个让他心疼的小人儿继续消沉悲伤下去,他办不到!只要她能够开心,能够好好生活下去,让他去死都可以,何况只是取出心头血!

只是现在离开,他是如此的舍不得!他想每时每刻都能够看到她的眼她的眉,他想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即使只在暗处也好。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他如此拼命地练功,不就是为了早点回到她身边吗?如果呆在她身边,他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安心修炼,他害怕自己会无时无刻都盯着她,这样只会将时间拖得更长。

失血的薄唇轻轻颤动:“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银面男子闭上眼睛,掩盖住眼里的极度不舍和黯然神伤。

“哼!”

女子冷哼一声,这一事算是了了。

银面男子沉淀了一会儿,将所有情绪藏起,把手中的丹药放入口中,盘坐于地上,运功疗伤。

丹药顺着喉咙滑入,瞬间融化,被身体吸收。内力顺着循环经脉运行,每到胸口处,都感到阵阵疼痛,他只是轻蹙眉头,不曾停下来。

为了早点完成任务,回到她身边,再大的痛苦他都承受了,这点痛又算什么?

……

“少主!”

“北辰少主!”

“司徒少主!”

收到传书马不停蹄地赶到永元的司徒闲鹤等人根据暗号来到一家酒楼,一进去便见到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俊美男子。

其他人见到这伙人一脸煞气地走进来,纷纷躲得远远的,他们可不想惹祸上身,特别是这些武刀动枪的江湖人。

“寒星,君墨云那小子呢?”北辰冥烈最沉不住气,见两个少主悠闲地喝着茶,忍不住问道。

北辰寒星薄唇轻启,语气冰冷无情:“跑了!”

“跑了?你怎么让他跑了?为何不去追?”北辰冥烈一听,火冒三丈。

他们匆匆赶来,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能不气吗?

“二叔,别忘了我还是少主。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冷酷的话从黑衣俊美男子口中缓缓道出,隐约的冷气显出他的怒意。

北辰冥烈喉咙一噎,愤愤地瞪圆眼睛,挠了挠脑袋走到旁边去。

“北辰少主别气,北辰兄只是急了点,听那小子溜了难免惊讶。”司徒闲鹤做着和事佬。

“哼!”

北辰寒星眸中寒光一闪,那小子?他的云弟可不是他们随便能够辱骂的,若不是情非得已,就冲着他们对云弟的态度,他早就暴跳起来了。

司徒闲鹤吃了个闷气,眸中闪过愠怒之色,他可不是他们北辰家的下人,别以为是北辰家的少主就比别人高一等了,等他儿子坐上少主之位,看他怎么收拾这两混小子。

转身对司徒竹楠问道:“竹楠,以你们两个的实力,怎么会让君墨云那家伙跑了?”

毫不客气的语气透露出他的倨傲,隐隐有责难之意,似乎在指责他们放跑了人。

“大伯这话是何意?”司徒竹楠一挑秀眉,“你信上只说劫杀君墨云,又没说清楚原因,我们怎么知道事态如何?”

“众所周知,君墨云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人,乃天下人之笑柄,这样一个人你们却要全力追杀。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司徒竹楠!你难道不知道传言不可信吗?”

司徒竹楠听到他的大吼丝毫不奇怪,镇定自若道:“大伯淡定,小心气坏了身子,您现在的年纪可不比当年,若是气出个什么意外来,到时别怪到侄子头上,竹楠可是承受不起的。”

一番话说得司徒闲鹤满脸通红,羞怒难当。他年纪是比不上这群小子了,但还没老到一气就病。这小子和他父亲一样可恨!

“大伯还没侄子想的那么脆弱。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司徒闲鹤恨声哼道,“无论如何,你们这次放走了君墨云,起码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分明是没事找事,随便找个罪名就往他身上安,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看来,这大伯是快等不及了呀!

“交代?好像是大伯你们没完成任务吧?听说君家人都还活着,这可怎么说?”

司徒竹楠反问,见老者无语,眸中带讽,接着说:“再说了,那君墨云就是个藏拙的主儿,我俩并不知道,一时大意让他跑了也正常。不知这算是什么大罪?夏侯执法,你说呢?”

见司徒家两人不合,夏侯自是喜在心里,别家闹得越乱,斗得越厉害,剩下的家族自然是受益越多的,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司徒少主说的是。司徒兄,这事也不能怪两位少主。”

“你看我们家少主,至今不知跑哪风流去了,说是出来做任务,我看倒是借着这名义出来花天久地的。跟我们家那爱玩的少主一比,两位少主已经好很多了。”

这话听来是在赞赏两位少主,是在赞美司徒竹楠,实际上却是在挑拨离间,激怒司徒闲鹤。

谁不知道司徒家两代人的恩怨。这司徒闲鹤是家中老大,却因为天赋不及亲弟,一直怨恨在心。而他的儿子,在同辈中同样排行老大,可惜又是不如司徒竹楠。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司徒闲鹤来说,自然是难以容忍的。暗斗不断,陷害常有,司徒家中因为这位“大长老”,可谓是热闹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