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我是局外人吧!这曲子是你作的,容易困于局中,一些简单的东西反而容易忽视。”

“不管怎么说,墨云精通音律不假!你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竟能箫吹得如此之好,我这个被称作乐曲天才的人都得甘拜下风了。”

“其实你的琴技已是顶级,所需要的是磨练,缺少了人生的历练,终无法登峰造极。练琴如练剑,需要不断地积累,这已经不是技艺上的提高,而是琴韵的升华。”

司徒竹楠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不过这个小小少年是如何懂得那么多的?他好像比自己还小了几岁。

“墨云对琴艺如此了解,是否也会弹琴?”

“唔,略通一二。”

司徒竹楠期待地望着她:“可否弹奏一曲?”

不忍拂了他的意,而且很久没碰过琴,手好像有些痒了,在他的注目下勾唇一笑:“当然可以。”

轻抚着琴身,玉指轻挑,传出一阵清脆的琴声,不禁赞叹道:“好琴!”

得到墨云的赞美,司徒竹楠心里喜悦,难掩骄傲的语气:“这是闻名天下的焦尾琴!”

“这就是焦尾琴?”墨云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难怪二哥寻遍天下都找不到焦尾琴,却原来是在竹楠这里,以竹楠对琴的喜爱,当然不会将之卖出。

“怎么?墨云喜欢?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察觉到墨云眼里的喜爱,司徒竹楠想都不想地说道。

猜到司徒竹楠要说什么,墨云打断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样的好琴应该配竹楠这样的爱琴之人。我可不是个好主人,它若是在我手中便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只能躲在角落里当摆设了。”

“我是个懒人,难得弹一次琴,若它在我手中,恐怕就要空守闺房了。”看出司徒竹楠的疑惑,墨云半开玩笑地说着。

“如此说来,听到墨云的弹奏一曲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司徒竹楠也跟着打趣,同时也更加期待,这个吹得一曲好箫的人会弹出什么样的曲子呢?

墨云摇头轻笑,缓缓坐在司徒竹楠刚才坐的石凳上,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在焦尾琴上轻轻抚过,琴声轻扬而起。

司徒竹楠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双在琴弦上拨动的玉手。

开始声调舒缓,音色柔美,似轻风拂柳,琴声渐高,如流水汇于险阻之地,变得湍急紧凑,跌宕起伏,连绵不绝。那声音越来越高,清越如百灵鸟冲破黎明黑暗的啼叫,却在最高点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地转了过去,复又低缓下来。

忽高忽低,忽轻忽重,余味隽永,仿佛将人带至大江险峰之中,跟随着领略山河的雄壮瑰丽。

司徒竹楠和黑衣男子眼里满是惊艳地看着唇角含笑、闭目弹奏的人儿,心绪随着琴声起伏。

……

不知何时,琴声已停,然而耳边好像还回**着悠扬的琴声。

“此曲名为高山流水,算是墨云送给竹楠的相识之礼。”墨云的话惊醒了沉浸在惊艳中的两人。

“墨云,我要拜你为师!”司徒竹楠上前一步,抓住墨云的双臂激动地说道。

额……墨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好笑地睨着他:“不过是一首曲子,你便要拜我这个比自己还小的朋友为师?”

“师傅不分大小,只要比我厉害的,都可能成为我的师傅。”对于墨云的说法,司徒竹楠并不赞同。

墨云无语地看着这个琴痴,无奈轻叹:“你的琴艺并不比我差,如若想要探讨不必拜师。这样,你我年纪相仿,结拜为兄弟,互相指教可好?”

“甚好!”司徒竹楠露出一抹清雅的笑容,“我今年二十有一,应该比墨云虚长几岁!”

“嗯,我今年十七岁,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哥哥呢!”

“咳咳!”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咳嗽声响起。

司徒竹楠这才记起好朋友跟着他来了好半天,也被他忽略了好半天,顿时放开墨云的手臂,向双方介绍道:“云弟,这是我的朋友北辰寒星。”

“寒星,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墨云,现在是我的义弟。”

墨云打量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剑眉高挑,斜飞入鬓,黝黑双眸闪烁着深邃光泽,矫健身姿极为匀称,如猎豹般充满着爆发的力量。手握一柄长剑,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与司徒竹楠相仿的年纪,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子,整个人透着成熟和冷酷的气魄,只一眼,便能震住人的心,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这个男子,早已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印迹——正是与墨楼同桌的黑衣男子!

“你我形同兄弟,墨云既和你结拜,便也是我的兄弟!”冷如寒冰的话里却带着最真挚的火热。

话一出,震住了两人。

墨云怔了怔,这个一脸冷酷的男子是什么意思?他也要跟自己结拜?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好像算是陌生人吧?

司徒竹楠惊讶地看了寒星一眼,自己会喜欢上只见了几面的墨云已经是破天荒了,而这个冷酷十足,对别人近乎无情的家伙居然接受了初次见面的墨云?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感受到两人惊异的目光,北辰寒星脸色一沉,身上寒气更盛,冷声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

“额!”墨云怎么有种遇到土匪大哥强娶压寨夫人的感觉,好像只要你驳了他的意,便要你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