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爪

塞缪尔蹲在花圃边上,揪了一根草慢慢的撩拨着那只猫,猫儿很懒,对他跟本不理,甚至用眼角翻他。塞缪尔觉得十分有趣,逗得更加起劲,塞缪尔似乎忘记了潘西不能陪伴在身边的郁闷,从完美出来,他们从来没分别这么长时间过,大多数的时间他们形影不离。有时候塞缪尔觉得自己很变态,因为他觉得要看到潘西心才踏实。他不像康尼夫妇有那么多纯真的爱玩闹的心思,他只想躲避在潘西的身后,安全了,就实在了。

“你怎么逗,它也不会给你反应的……”塞缪尔的身边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塞缪尔转身看去,一个男人,他有一头酒红色的卷发,他的头发非常长,几乎要长到腰部了,他的卷发很漂亮很自然,这男人用一快丝帕随便捆着他的头发,许多头发没被捆扎进去,单看头发就觉得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堕落气息。男人穿着一件非常肥大的衬衣,显然不是他的合身号,衬衣是淡雅的青色,那衬衣的袖口有着美丽的轻纱边,轻纱上精细的绣着金盏花,他就扣了下面那两个扣子。这人穿着一条肥大的青色裤子,脚上趿拉着一双皮拖鞋,塞缪尔站起来冲他笑下。这个人并不讨厌,因为他的五官很精致,塞缪尔自己如今就是个美人,所以他对美貌的评判已经提升了档次,虽然只是懒洋洋的一声招呼,但是塞缪尔看到这个人露着的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笑起来两只尖利的虎牙非常可爱,这人的肌肤特别白,甚至是不见阳光的苍白,他的举止很优雅,带着古老的贵族气。塞缪尔觉得假如他的虎牙在长一些,那么他更加像一个从古老的城堡里走出来的,带着神秘气质的吸血鬼。

“这猫是您的?”塞缪尔很有礼貌的笑着问。对面的男人也惊讶的打量着塞缪尔,他看了很久,答非所问:“你~~~是新来的?船上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上品?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懒,塞缪尔反应了下,轻笑着蹲下:“您误会了,我是游客。”那个男人也蹲下看着猫:“哦。”塞缪尔看着那只猫优雅的站起来蹦到这个男人身上撒娇:“你,是这里的?”男人笑了下:“嗯。”塞缪尔没在说话,两个陌生人一起坐在花圃边,看着粉红弥撒的人工制造的落日。他们的不远处有个桥,透过桥面,西沉的太阳把整个大街都染成了红色,那红色的表面略微的带着一层金色,很美。夕阳终于沉下,接着街道两边顿时灯火通明,粉红弥撒的真正世界开始了。那些人到底是从什么角落走出来的?塞缪尔很惊讶,他们穿着盛装,大街上犹如狂欢节一般的喧闹起来。

“有些东西,每一天,每一天的重复看,会恶心的。”身边的那个男人抚摸着猫儿说。塞缪尔看下他点下头,塞缪尔没说话,他对身边这个人的自来熟觉得很诧异,这个人就像认识了他五十年一般的说着话。

大队的狂欢马车,是真正的四匹大马拉着的那种古老的车,那些人从他们身边呼啸着过去,车上的人兴高采烈。他们带着蝴蝶假面、骷髅假面,人人都带着面具放肆的纵容自己。塞缪尔和身边的人默默的看着那些人……然后一辆马车突然停到路边,从马车上走下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妖艳,请原谅我用妖艳这个词汇去形容一个男人,他长的妖艳,拉姆亲王的桃花眼就够媚的,但是这个人更加媚,他肌肤发着**的春色,嘴角做着**的动作,我们不能不说,他很美,虽然比不上潘西,但是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珍品了。这人穿着一身粉紫色的衣服,人还没到,一股扑鼻的**甜香就到了。

“哎呀,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十二月吗?啧啧~~真是凄凉呢,自从我把你从一月赶下来,你就再没有崛起了,真是凄凉啊……”世界上有时候人品和长相是不配套的,上神喜欢犯错。塞缪尔觉得这个人虽然很好看,但是却无比招惹他讨厌,塞缪尔转头看马路另外一边,可是一只手却轻轻的掂起他的下巴,还是那个娇媚的声音:“哎呀,哎呀~~~~多么美丽的人啊……孩子,你跟错了主子哦,到我那里吧,我那里环境更好些。啧啧~~~~~~~看着小模样,真是叫我有危机感……”塞缪尔非常讨厌这个人,他确定了,这个人犹如一堆包装的华丽的狗屎。他伸出手轻轻的拨开那个人的手:“先生,请自重。”他身边这个叫十二月的男人站起来:“一月,这位先生是客人,不要做出过分的举动。”一月轻轻掩住嘴巴笑起来,他对塞缪尔**一般贴着他的耳朵和脖子用暧昧的口气说:“既然是客人,我是很高兴您能光顾我的,我会非常爱您的,知道吗?您身边这个人,他的爱已经预支完了,没有了,您愿意和行尸走肉□呢,还是愿意和一个充满**的……呃?先生~~~您?”

杀气,周围有种气温降落到零度的感觉,一月的脖子上一把非常锋利的红牙横在那里,十二月确定他刚才是一直盯着这两个人看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人怎么拿出的那把武器的,这个人的速度非常快。他不能放着不管,因为一月是那个人的宝贝啊,他要出事,自己那个小角落也保不住了。他放下猫儿:“先生,您误会了什么?一月他没有恶意的。”

塞缪尔冷笑了下,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看着面前的人,话却是冲着十二月说的:“这个人,一直就如一个饥渴了十年的寡妇一般吗?”十二月想笑,但是憋了回去:“抱歉,我和他不熟,那个……您先放开他好吗?”

一月的脚已经发软,他快哭出来了,一直被大家当娇花一般爱护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塞缪尔的刀锋轻微的动了下,他很会切割,这个伤口不大,但是血绝对多,他慢慢收回刀,手指在一月的脖子上抹了下,然后他举着手指头上的血迹对一月嗜血的笑着说:“喂~骚狐狸,你出血了。”

一月没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塞缪尔看着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他学着一月的样子轻轻的娇媚的吹了下气,一月的身体向后倒去,软软的倒在地板上。塞缪尔把匕首挽个花学着一月的语气对十二月说:“哎呀~哎呀~他晕了。”十二月呆呆的看着塞缪尔,然后~他突然发出开朗的笑声,他笑的很放松,好像长长的出了口气一般。

“哎~~小子,我请你喝酒,去吗?我的酒吧,有弥撒最好的酒,去吗?”十二月招呼塞缪尔,塞缪尔看下手表,距离潘西完成合同还有五个小时。他抬头冲十二月笑了下:“好。”

潘西并不知道塞缪尔发生的事情,他依然坐在赌桌上,他长长的打着哈欠,他已经学会这个古老的赌博方法了。潘西是谁,他是自然之子,他的记忆力是无可比拟的,所以不管荷官怎么清洗面前那十几副扑克,只要他洗一次,潘西就能记住每张扑克的位置。潘西不喜欢输钱,所以他在赢,他只玩面前这一种,这种叫21点的赌博方式,椅子被他暖的很热了,他面前的筹码已经累计加到上亿,赌场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幸运小子。

四月面色灰白,潘西的作为和剧本完全相反。本来他想挖取面前这个人的罪恶特性,先安排人叫他赢钱,再叫他输个血本无归,夫妻能同福,未必能同难,那个时候自己在适当的帮助下,收买一个心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没想到,他编写的剧本完全向着相反的地方迈进。潘西从进来就在赢钱,本来他觉得他运气好而已,但是……面前这个人已经连续赢了六十多把,而且还要赢下去,赌场的经理亲自挽着袖子上场。本来十副扑克,每次用完就要全部丢弃,现在涨到二十副,洗牌机的速度调到最快,但是,面前这个人还是在赢钱。他没有赌徒的大喜大悲,他的眼睛一直在看他带来的那叠书,偶尔他会抬头看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他非常无所谓的坐在那里,但是今夜他在创造的赌场神话。

四月不停的给潘西叫酒,潘西无所谓的喝着,每次都是一饮而进,再烈性的酒他都无所谓的喝着,就是不见醉。整整四瓶子烈酒已经进到他的肚子里,除了上了一回WC,他依旧无所谓的喝着,他的酒量比席书缘差的很远,但是这样的,这样的所谓烈酒,再来几瓶子,都没关系。他很担心塞缪尔寂寞,可是又要履行合同。他没计算面前有多少钱,总之很多就是了,也不清楚他为这个赌城带来什么,反正,他只盼望着快快完结吧,他想他的塞缪尔了,从来没发现自己那么想他。

面纱监控室的人已经目瞪口呆,塞缪尔的嗜血,潘西的好运。马尔文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控制面纱赌局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了要完了的感觉。他低头吩咐自己的秘书:“去请船长先生。”服务员看着屏幕,有些恋恋不舍的出去了。这个屋子的人,大部分都忘记了赌局,因为塞缪尔的血腥魅力,因为潘西无所谓的美丽,大家都有一种被吸引进旋涡的感觉。李尔?马西拿着一瓶子烈酒对着屏幕喝着,潘西每喝一杯,他就陪一口,他已经很醉了,但是依旧痴迷的看着屏幕,这个男人……真好啊……他很想得到他,哪怕是付出所有的代价。

服务生悄悄来到马尔文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马尔文悄悄退了出去。

粉红弥撒有两个监控室,一个是面纱赌局房,还有一个就是船长办公室。此刻,一个黑色的,相貌阴沉的男人正轻轻托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是塞缪尔和十二月,此刻,他们坐在街角的一间不起眼,人丁冷落的酒吧喝着酒聊天。

十二月已经喝多了,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他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没人能听明白他说什么,也许他在说给自己听吧。“我有着婴孩一般的细嫩心灵……哈哈……一旦受伤我绝对会萎缩……我很羡慕坚果……我想把坚果按在这里(他摸着心脏)”

塞缪尔喝着十二月给他倒的酒,他看着十二月……身后的油画《维纳斯,丘比特,罪恶和时间》,是的,这副油画就叫这个名字。这副画描绘了丘比特正拥抱维纳斯,而时间和罪恶则在一旁观看,塞缪尔觉得粉红弥撒到处都是这样的古怪地方,雕像、油画,还有那个叫一月的骚狐狸。除了面前这个十二月还不怎么讨厌外,其他都是狗屎。

霍奇森船长看着面前有些恐慌的马尔文,霍奇森家经营粉红弥撒已经六十年了,这样无法控制局面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马尔文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辜,因为面纱的规矩从来都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罢了。

霍奇森看着喝酒的十二月对马尔文吩咐:“撤下四月,把他降级到十月……”马尔文:“是的先生,听从您的吩咐。”霍奇森端起面前的酒杯晃动着:“没想到那个废人,竟然有他的用处呢……安排时间,今天晚上我要去十二月那里。”马尔文抬头,有些惊讶:“但是,一月知道了怎么办?您知道他的脾气的……”霍奇森看着镜头前醉态可鞠的十二月突然笑了,他带着笑音说:“暂时,我不想碰饥渴的寡妇,我想……我是想我的小猫咪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学会收起他的爪子了。”

马尔文没有说话,他轻轻鞠躬,转身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犹如地狱,叫他颤栗。那个人犹如撒旦,他早收走了自己的胆气。如果不是必要,他宁愿躲在衣橱里也不愿意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