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丝丝放下了那身匆忙,从容的迈着小碎步朝二人走去。走到近处,又看着颜如玉的脸蛋恍惚开来,那温柔的双眸看自己的时候总是冷清的,不若现在这般有温度,虽说脸上一样的会挂着微笑,然,始终有异。华锦绣似乎对于这样的宠爱很是受用,斜倚一侧,慵懒之中又带有些许放松。按照自己对华锦绣的认识和听得的传闻,此人淡漠冷情,对他人似乎都有很强烈的戒心。如此这般,二人的关系也定是有了深度,不想却觉得如此般配。丝丝也如不日前碧月所思考的去思考,只是想到的不是“惺惺相惜”四个字,而是“般配”。若颜如玉是男子华锦绣是女子,这点倒不难去想,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啊之类的也倒不难想。只是同为女子,自己怎么也不会去想到这层。在流云居也听闻过院里的姑娘有这等嗜好,不想眼前这二人也似了这般嫌疑。然,想着自己也会时不时的想起颜如玉,又一边为自己开脱着,既同为女子,定当很难有这般的感情,颜如玉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更不可能是。丝丝甩了甩头,这会颜如玉已经为华锦绣束好头发。丝丝又细细的端详起华锦绣来,锦绣今日着了身白色长袍,那白也非如雪,却是柔和亲切舒适的,仿佛夏日的湖水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许微蓝。袍子的款式也极为别致,不似女装,却也非男装,轻柔宽松的袍服,却异常熨帖着锦绣若兰若芝的风雅,青丝高高的束起,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着。安静的面容如静川,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透露出来的都是清冷!一时间竟雌雄莫辩。华锦绣只是意识到旁人的如火般得眼光,转过脸去,正视着丝丝,深邃的双眸中隐隐闪着的清冷直逼丝丝的目光,那丝丝也别开脸去。颜如玉也只在一旁看着,也是满脸的疑惑,这丝丝进这段家无非是为财为情,欢场中的女子定也是寡情薄义的很,若锦绣这般的定是少之又少,为财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为财,丝丝定当为难自己才是,一路进门到现在都是以礼相待,倒是看着锦绣的眼神甚为凌厉。这二人是不对盘的,若这丝丝能掩饰的如此之深,也是个棘手的对手。颜如玉虽说对事事不过多的参与,只是此时若有危害到锦绣和自己的因素,也会如那保护小雏鹰的老鹰一般亮出自己的爪。

“丝丝姑娘这会去的时候也蛮长时间,身体可有哪里不适?”丝丝也是做贼心虚,表面听着这句关心自己的话,在自己的耳朵里听出的竟是询问,逼问,缓了下神情,轻盈的拿起茶壶为颜如玉和华锦绣斟满茶水,“这园子太大,一时间竟迷了路,丝丝也是没见过什么大家的人,惹姐姐笑话了。”颜如玉那水润饱满的红唇沾了点茶水竟也显得娇艳欲滴,丝丝有股想上去舔净的冲动,怔了怔,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怖,遂也只是坐着,不敢再直视。

三人也就在悠闲中过了个下午,傍晚时分,来了位不速之客,玄祺。那风尘仆仆的七王爷进了段府就开始寻找锦绣的踪影,看到花园里的丝丝也是一惊,顿时露出了认可的笑颜。目光很快转到了锦绣身上,三人一齐欠身行礼之后,那七王爷看着锦绣,亲热的想上前拉锦绣的玉手,却被锦绣躲开,那玄祺也不恼,只是问道:“锦绣在这住的可是习惯?”锦绣不语,眼前这人是既亲切又陌生,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双亲,虽说未曾亲眼目睹,然这番如海般的深仇是铁一般的事实。自己虽不曾与玄祺耳鬓厮磨,却也是有了些许交情。一时间,内心波涛汹涌。

“我说今儿我屋里怎的就亮堂堂的,原来是王爷驾到!”段子睿也随后赶到,见到玄祺,一脸的谄媚,那玄祺看着段子睿的眼神犀利了一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皆是凶狠的杀意,不过只是一晃,继而如演戏般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而这一眼神真真实实的落在了颜如玉的眼里。这七王爷到这晋城,绝不简单。不自觉的身子朝锦绣靠了靠,握住锦绣的手,轻轻的拍了下,示意着,锦绣不怕,如玉在。华锦绣那矛盾的心理开始平静,看着颜如玉心里更加平静开来。

段子睿只命人准备了酒菜,招呼着玄祺入席,“锦绣也是多亏了段老爷和段夫人的照顾,这些日子体态倒显丰腴了些许,玄祺在这谢过!”颜如玉不悦,锦绣是自己的人儿,自己定当不会怠慢,只怕她冷着饿着。这玄祺这番言语锦绣倒成了他的人一般,心里丝丝的不如意,却面不改色,赔上笑脸,轻轻的说道:“我与锦绣妹妹一见如故,定当以亲妹妹般相待。王爷定当放心便是。王爷可曾想过迎娶锦绣妹妹?如玉多嘴,只是妹妹的终身大事,做姐姐的定当操心才是。”玄祺脸上的笑更深了,似乎想到华锦绣自己的心里像抹了蜜糖一般的甜,“我对锦绣的情,天下人皆知,我玄祺爱美人不爱江山,成亲之事也不过是在锦绣的点头摇头之间。”好一个七王爷,你若不爱江山,当年也不会蓄意作乱,这等冠冕堂皇只说,如玉只觉得其间定不若浮在水面的这等简单。 颜如玉心里思忖着,却面对着华锦绣笑了一笑,二人的情深友于尽收三人的眼底。段子睿想着这夫人也是识体之人帮自己照顾好了王爷的贵宾也可能是未来的王妃,王爷高兴了,自己以后的生意也定当会好。那玄祺看着颜如玉,这女人表面看着是无害的,若所言是那般情深意切自己倒也是感激的份,只是隐隐觉得这女子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竟比那身边的丈夫突出优异,这女子也是巾帛不让须眉的乱世奇女子。那丝丝看着二人,脑子里所出现的疑问也慢慢消失,越来越觉得二人的感情蹊跷,胜似男女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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