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么快就沉入江底?

王然闭气潜入水下,搜寻了好一阵子没找到人影,只能浮上水面,这时看到一匹水练划过水面,迅速穿过江心到了岸边,祈可乌黑的秀发洒出几点晶莹,清脆的笑声远远的传来。

难道见鬼了?王然看着女孩远去的背景,隐隐感到这女孩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猛的一拍脑袋:怎么可能呢,神形俱备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精血充盈,怎么可能是鬼。难道是妖,不会不会,她没有妖气。那是怎么回事?

王然回到公寓的时候,宁远飞还没有睡,不知什么时候又弄来一个沙袋,正满头大汗对着一阵拳打脚踢,看见王然回来才停下动作:“兄弟啊,你可回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啊?”

“我没电话,用什么打?”

“哦,忘了,明天我去帮你买一个,先来看看,看我这几招使得怎么样。”

“行啊。”王然也不客气,上前几步,看宁远飞出了几拳说道:“不错,很好看”。

“什么,你说好看,那你来试试。”宁远飞学跆拳道学了三年,被他一句好看就结了,有点不服,不过一句话说完猛的想起早上的事,连忙说:“不用试了不用试了,你说说怎么做就行。

“其实也就几个字,借腰腹之力,力聚一点,蓄势而发。”说完微一侧身随手一拳击出,“扑”,才买不久的沙袋上又是一个刚好拳头大小的洞。这下不止宁远飞惊讶,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看样子这几百年真不是白修的,还了魂都会变怪物,只是这收发不由心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不小心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算了算了,明天再练吧。”王然拍着嘴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心中有点惴惴不安。

“嗯。”宁远飞看着才买的沙袋发了一会神,摇摇头走进浴室。看来这种合成材料的不经打,明天找个卖帆布的地方订做一个,让他做成里外三层,中间夹上钢板,不过,那我还能练吗?干脆做两个,一个加钢板,一个不加。

“我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儿?”祈可常常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却总是没有答案,好在,她已经慢慢的习惯。

她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清晨,温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她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红叶飘然落下,后来她知道,那是初秋的落叶,每年叶红的时候,她知道秋天到了,很快就是冬天,很冷,她喜欢天凉的感觉,也喜欢看红叶飘然落下。

有时她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忘记了生命中的很多事,却总记得那随风而**的红叶,那是她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件事物。

那时的她是个可爱的婴孩,只会伸出小手伊伊呀呀的呼唤,大大的黑眼睛里写满童真,在她的右手手腕处,挂着七色的玉石铃铛,小手舞动时发出清脆的鸣响。

一位路过的老奶奶好心的抱起了她,握着她的小手唱起古老的歌谣,看着她甜甜的睡去。老人心疼的自语:“多可爱的孩子啊,谁家大人这么狠心舍得扔下你。”

她听到了老人的话,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却能感受到老人发自内心的怜悯与慈爱,她蜷着身子,紧紧伏在老人的怀中。

老人住在河边的老宅里,屋顶一篷绿草,脚下一片青苔,房前一丛翠竹。小祈可扶着墙角走出屋外,奶声奶气的叫着奶奶,老人怜惜的抱起她说,“我的小可爱,是不是又淘气了?”小祈可嘻嘻的欢笑,把手中的松籽放进老奶奶干瘪的嘴里。

小淘气慢慢的长大,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是那么的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她永远是男孩们追逐的对象,女孩们也羡慕的看着她一尘不染脱俗的俏脸,甘心围绕在她的身边。但是她隐约的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并不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那种想法就象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根深蒂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脸上的红润渐渐褪去,变得苍白,那是一种透明的白,她的眼睛依旧纯净如水,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空洞而迷茫,于是,她甜甜的笑容也隐藏于淡淡的忧伤之后。

她还是那么让人心动,因为她身上多了一种诡异的美。

祈可感到疲惫,身上的力量就象脸上的红润一样悄悄的逝去,她看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透明,透明的肌肤里是透明的血液,她感到恐惧,隐隐的知道,自己的生命正象身体一样变得透明,穿过去便能看到生命的终点。

她并不惧怕死亡,但她觉得留恋,无论是春日里明媚的阳光还是冬日里飘扬的大雪都让她感到欣喜,老奶奶口中古老的歌谣还是让她依恋。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她悄悄的溜出门外,迎着月光站在宝带桥头。终年流淌的河水中似乎蕴含着什么力量,深深的吸引着她。

青白的月色洒向水面,哗哗而过的水面映出点点波光,那光线笼罩着她的身体,好象要把她融为一体。祈可感受到生命的气息,她欢喜的吸收来自水月光中的灵气,面色重又变得红润。

青春的朝气重又回到她的脸上,她依然是最耀眼的明星,而且比以往更加靓丽,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上天的宠儿。她是那么的纤弱让人怜爱,也是那么的妩媚让人心动。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身上也多了一道冰凉的气息,冷得让众多的爱慕者望而却步。

祈可开始感到孤独,虽然她的脸上还是挂着俏皮的微笑,虽然总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身上那股时有无的冰寒还是让人们不得不保持着距离,她有两个好朋友,只有她们没有改变,依旧象往常那样陪伴着她,偶尔会被冻得牙关打颤勉强的微笑。

祈可去过很多医院,却没有任何答案。她想自己也许就只能这样过完一生,她羡慕校园中那些成双成对的同学,看他们手拉着手嘻笑着从身边走过,祈可心里总会忍不住有些酸楚。

老奶奶去世了,留给她一幢老宅和一笔令她感到惊讶的财富。老奶奶握着她的手说:“小淘气,这是留给你的嫁妆,可不能乱花,知道吗?”

祈可掉下了眼泪,说:“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你,你别走,别走。”

“傻孩子,怎么会不嫁呢?有一天,你会遇到你的白马王了,知道吗?”老奶奶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闭上了眼睛。

奶奶最终是走了,祈可再没有一个亲人,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在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想起奶奶慈祥的笑容,想起小时候趴在奶奶怀中听她讲美丽的童话,偶而也会想起她临终的话,苦笑着问自己:有谁敢跟我在一起呢?我真的能遇到奶奶说的那个人吗?

每隔一段时间,祈可就会趁着夜色悄悄走出门外,象下凡的仙子般伫立候仙桥头,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她的灵魂在风中飞舞,聆听大地的呼吸,感受宇宙的变迁。有时她会遇上一个被夜色蒙住了心灵的人,她的玉铃发出轻声的吟唱,她看着他们跌入河中,只剩下精气全无的身体。

她身上的寒气越来越盛,有时她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子发神,清醒过来时发现杯中的水早已凝结成冰。她总是随时保持着清醒,害怕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异样,她也不敢再去医院,害怕迎接自己的是被解剖的命运。

这世上除了她最好的两个朋友,没有人知道她潜藏的力量,可她们又知道多少呢?祈可独自守着内心的秘密,她很孤独。

这一夜,她又在河边徘徊,却意外的遇上了一个傻瓜。这个傻瓜竟以为自己会自杀,有人会那么傻,在没有人的地方跳河自杀吗?

好象没有。

开始祈可以为自己遇上了色狼,可后来发现他并不是,他说自己很可怜,说得跟真的一样。奇怪他竟然不怕自己,他挨着自己好象没有一点异样,这是从不曾有过的事。祈可觉得从他身上传来一道特别的气息,让自己觉得温暖,她靠着他,感觉自己一直期盼着的似乎就是这一刻。

后来她告诉他,她要作他的女朋友,尽管他面带诧异,祈可还是知道他是欣喜的,再后来,祈可飞身而下,看见他因惊恐而久久不能合上的嘴。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对祈可来说,这是唯一的。

“咚咚咚”,“表姐,开门,表姐,开门啦。”何怡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传来徐悠猛烈的敲门声。这丫头,从来不知道按门铃。何怡起身打开房门,发现除了除了徐悠还有方欣,“咦,方欣你怎么也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快点,给我王然的电话。”徐悠喘着气说。

“谁?”何怡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王然,我说要横刀夺爱那个。”

“哦,你找他干嘛?这么晚了。”

“你别多问了,快给我。”

“我帮你找找。”方怡回房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名片说:“只有公司电话,没有手机。”

“不会吧,还高管呢,连个手机都没。”徐悠失望的说。

“这么晚别人也睡了,明天你打他公司吧。”

“也只有这样了。”徐悠看着一旁心急火燎的方欣说。

“好吧。”方欣勉强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别回去了,进来睡吧。”何怡把名片塞到徐悠手中,转身进入卧室,心里觉得疑惑:真不知现在小女孩在想些什么,帅哥哪里没有,非要急成这样,以前只以为自己表妹是这样,没想到连方欣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