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鸟们的刑罚

提要:

★你肯为一个恶棍主持公道吗?

★那些渣渣向地上落下去时候,象荧光粉似的,闪闪发光

张妮看到上山的石板路上,有许多血迹,有一只灰喜鹊在上边用两只失去大羽翎的翅膀,拍打着,跳着脚喳喳地叫着,样子非常惨痛。

石板路两边的树上,站满了喜鹊,它们都低着头俯视着那只痛苦不堪的灰喜鹊,一声不出,好象都屏住了呼吸。

走近了,才看清楚,石板路东侧的草地上,有许多喜鹊翅膀上的大羽翎,那些羽翎的根部都有血迹,有的还有肉丝。是谁把这只灰喜鹊翅膀的大羽翎一根根拔下来不成?

只听“喳”的一声,树上的喜鹊一哄而起,飞走了。

这时,张妮才敢问九宫鸟:“它咋地了?”

“我估计受了刑罚。”

“它就是那个奸细吗?”

“可能吧。我问问它。”

九宫鸟就喳喳叫两声。听到九宫鸟的叫声,那只在石板路上疼的转圈跳脚的灰喜鹊,停了下来,两只膀子耷拉着,浑身颤抖着,喳喳叫两声。

张妮问:“它说啥?”

“它说:‘不是它。它们诬赖好人’——小姐姐你别相信它是好人,你猜它是谁?”

“是谁?”

“它就是强暴我前女友的恶棍!”

“啊!”

那只灰喜鹊又喳喳地叫起来。张妮问九宫鸟,“它喳喳什么?”

“它说是我前女友举报的它。我前女友是挟私报复。”

“有没有证据啊?”

张妮问,九宫鸟就给翻。同时,把这只灰喜鹊的话,也翻给张妮听。

“啥证据啊!早晨,没出去参加婚礼的、又不在我们国土的也不就我一个,七、八个呢,凭什么说就是我呀?我冤啊!我是好人呐!”

“你是好人?强暴人家女友的坏事,不是你干的吗?”

“……那时小。不懂事,荷尔蒙拱的。可是。我已经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尤其是蒂尼,它作为政府高官,不声张正义。主持公道,还挟私报复,制造冤狱,我举报它!”

张妮问九宫鸟,“它要举报蒂尼,得向谁举报?”

“当然向总统了。”

“总统?它能见到总统吗?”

“见到啥呀,它也就快的快的嘴儿,说说而已,翅膀上的大羽翎都给它拔了。它都无法飞了,都没法找食了,还能见到总统?”

“没法找食。它不得饿死吗?”

“谁说不是呢?其实,对它的刑罚就是死刑。但还不让它痛快的死,让它活活的饿死!这刑罚太残酷了!”

“是啊,不人道!你向蒂尼反映反映,要做到司法公正,这是最起码的!”

“你以为它们象人似的呢?你别忘了。它们是畜生。”

“它们不是自诩社会制度先进吗?”

“再先进也是畜生。反过来说,畜生能整出什么先进的社会制度?不过是拉大旗作虎皮。咯吱咯吱自己,吓唬吓唬别人而已。”

“那,咱俩帮帮这只灰喜鹊,让它活命,给它一个申诉的机会?”

“微乎其微。”

“微是微,不是一点儿可能也没有吧?我们要不宣示正义,主持公道,那还能有天地良心了吗?你肯为一个恶棍主持公道吗?”

“恶棍……公道?”九宫鸟辨析着,“好象,不能为恶棍,主持,公道。”

“那你那就不是公道!公道,是对谁都一样的!良善也罢,恶棍也罢!你懂不懂?!没上过学,是不行!嘁!”

“那我明白了,小姐姐,你再问我一回,我重新回答。”

“算了!帮它!你告诉它,我们帮它!让它有向总统申述的机会!”

九宫鸟就向那只灰喜鹊“喳喳喳”翻了起来。

灰喜鹊听完之后,非常兴奋,抖动着没有大羽翎的翅膀,一跳一跳地向张妮走来,来到张妮跟前,匍匐在张妮的鞋子前边,用头贴蹭着她的鞋尖,极尽感激、卑躬屈膝的样子,“喳喳”叫了两声。

九宫鸟展开了一只翅膀,用翅膀尖处的一根大羽翎挡住了鼻孔——把它臭个不行。

张妮把它的翅膀打闭合了,说:“谁象你,一身的骄毛!”

张妮俯下身去,双手把那只灰喜鹊抱起来,看看它的翅膀,被拔下羽翎的地方,还在滴血,它的翅膀还在苏苏地抖着。

“真可怜!”张妮嘘唏。

“小姐姐,可不能把它带回家,要让蒂尼知道了,那可翻了天了!”

“还没等结婚,”张妮讥讽着九宫鸟,“就成了妻(气)管炎了!”

“你可不知道啊,蒂尼那脾气可大了,它要急了,能在树林子里放起火来!”

“嘁!”张妮十二分地看不起九宫鸟这个样子。她真想把这只灰喜鹊带到家里,那样,喂水喂食都方便些。一听九宫鸟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且不说蒂尼在“喜鹊合众国”里位高权重,统帅千军万马,脾气自然是大一些,就算没脾气的普通老百姓,看自己的敌人被谁养着,也会恨得牙根直。别得罪蒂尼,以后放喜鹊,还得亏着它呢。

“照你这么说,”张妮对九宫鸟说“咱还得瞒着你老婆呗?”

“那可不,不能让蒂尼知道。让蒂尼知道了,它就活不成了。”

“哎,喳喳。”会双语的九宫鸟,说完汉语,又想到问灰喜鹊的名字。就换了“喳喳”声。

灰喜鹊说它叫亥骐。

九宫鸟把亥骐的名字告诉了张妮。

张妮说:“那我们把亥骐藏到哪儿?”

“我和蒂尼逛山时,知道山的那边,有个山洞。”九宫鸟说。“我和蒂尼在里边还幽会了一番,把亥骐放到那里吧,那山洞,有水,洞外,有小树苗,小树苗还接着大树。遇到不测,它能跳到大树上。规避风险。”

“还有那么个地方?走,看看去!”

叶迪华和关雎去“摩尔餐厅”定了十二盘干炸里脊。定这么多,餐厅里现存的里脊肉不够了,要现去超市里买。

关雎说:“既然你们现去超市里买。就多买些,够做二十盘的。”

叶迪华翘起脚来,摸了摸关雎的额头,“你没发烧啊——你买那么多干啥?”

“人结婚,摆七个碟子八个碗的,鸟结婚,一个菜,不得多一些?不都得来参加婚礼呀?来参加婚礼的,还能空着嘴走啊?”

“人性化。你这太人性化了。它们是一群鸟哎!”叶迪华说。

“人性化还不好?‘要善待你的臣民’,要知道,它们为你创造了剩余价值。”

“我赞赏你!”

“去哪儿?”

“找我的窝?”

“哪个方向?”

“信马由缰。”

关雎发动起车来。

车动了。但关雎却不去把着方向盘,任由车令人担惊受怕地往前开。

车眼看就碾过“摩尔餐厅”广场旁的花圃了,叶迪华不得不“哎哎”起来。

关雎一脚踩住了刹车,说:“好多词,在现代社会里,都没有了意义。比方这‘信马由缰’——没有‘马’了,你由不起‘缰’了。”

叶迪华张开五指的手。摁住了胸口,“关雎,没想到,你有胡闹的因子。”

“谁让你说‘信马由缰’了的?你重新说个成语。”

“信‘关’由‘雎’。”

“真的?”

“真的。”

“不行耍赖。”

“绝不耍赖,你就是领我到狼窝里……”

“怎么样?”

“我顶多带个棒子呗。”

关雎重新发动起车,往他家开去。

到了他的家,门前那堆大石头还没搬走,串着空,还能看见姚欢那辆奔驰车的一点儿影子,和干红那辆被人虐待得支离破碎电动车。

这些日子,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根本没给关雎倒出,找人来把门前清理干净的时间。也是关雎太拖沓。

停下车,关雎向自家的房子一努嘴,“这里怎么样?”

“这里?”叶迪华疑疑惑惑地问:“人家出租吗?”

叶迪华还没明白关雎领她到哪里来了。

“租。”

“你亲戚家?”

关雎说:“算是吧。”

叶迪华不看哪个电视剧,一家子出国了,把他的房子委托给他的亲戚,他亲戚把房子租出去了,房客把房子给人家拍电影,把一只皮灯罩烧坏了。

关雎领她到的这房子,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能住多大地方?”

“进去看。看好了哪一间,再说价钱。”

叶迪华重重地点了点头,下了车。

关雎也跟着下了车。

叶迪华欢快地跳上楼门的台阶,怀着一颗探奇的心,在门前等着关雎。非重心的那条腿,无主地摆动着。

关雎三步两步地跳上台阶,掏出钥匙,把楼门打开了。

进了屋里,先是一楼大厅,很宽敞明亮。往里,就是独属于姚欢的会客厅。一切,是那么的富丽,舒适。转角沙发,一看就知道是真皮的,是那么柔软可人,只是靠边的那块沙发的靠背上,有一块脏。叶迪华用指甲刮了刮,掉下来几块干渣渣在她的手指上,她立即把那渣渣抖落下去了。

怪事发生了:那些渣渣向地上落下去时候,象荧光粉似的,闪闪发光。叶迪华心想:咦,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发光?

(嫱子说:“要发生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