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我还能相信他吗

阿玉小脸腊白腊白的,全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嘴唇也有些青紫,眼皮发青,她这是在外面站了一宿?

一瞬间,我的心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

“阿玉,你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仙子,阿玉知错了,你不要生阿玉的气了好吗?”

阿玉声音干哑,犹带哭音,整个人也焉了,不像以往那般活泼,而且她站在门外,微躬着腰,似在害怕什么。

季小凡,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心里不舒服要对阿玉发脾气呢!阿玉她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

你真是该死!

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这种悲凉就像是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越是看到阿玉那张小脸冻得腊白腊白的,我就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啊!仙子,你这是做什么!”阿玉猛地抓住我的手,死死地攥着不放,那双无辜带泪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我。

“阿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昨天心情不好,把气洒你身上了!你要是难受,给,我让你打我几下解气,行吗?”

我反握住阿玉的手,往自己脸上打起来,“阿玉,都是我不好!谁对不起我,你和阿香都不可能对不起我的!我昨天也就是一时气急,才发火的!你原谅我好吗?”

阿玉保持着眼睛圆睁,全身僵硬,手被我抓着的姿式愣在了原地,我看着她仿似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这里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盯着我。

“阿玉?”

“阿玉?”

我有些担心地轻推了她两下,“你魔怔了?”

“仙子,你刚是在跟我道歉吗?”

阿玉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抬头小声问。

“对呀,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向你道歉的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吓得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好了,既然没事了,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昨夜在外面站了一晚上?”

见到阿玉老实的点了点头,我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吩咐她,“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你便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不行的,仙子!哪有主人不睡,奴婢反而去睡觉的说法?”

阿玉鼓着个小脸,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我。

我敲了下她的脑袋,半推着她,朝她住的屋子方向走了几步,“好了,好了,快去吧!你要是今天不去睡觉,我可又要生气了?”

说着还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双手往腰间一叉,“去不去?”

阿玉转过身,委屈着一张小脸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甘愿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仙子,你要是有事可要来叫我啊。”

“知道了,你快去吧!”

看到阿玉乖乖回了房间,我才松了一口气,最近不知怎的总是有一股邪火,莫句其妙的就向冲着离我最近的人发,怎么压也压不住。

“小家伙,你说这是不是跟你有关呢?”

我低下头抚了抚如鼓圆的肚子,感觉到肚里的小家伙也踢了下小脚,似在回应我。

手心下的那抹不经意的跳动,让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而心口也有些痒痒的感觉,“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肚子里的小家伙再次踢腾了两下,我不禁有些挪不开脚步了,心里就像灌了一瓶蜜似的,禁不住地嘴角就想要咧开,他在回应我?

想到我,我便有些心花怒放,喜悦怕是都已飞上了眉梢,所以才在遇上孟婆时,被孟婆好好打趣了一番。

“鬼后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了?瞧这红光满面的。”

我停下脚步,原也只是想要带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好遛遛地府的,却没想到这么巧的遇到了正好休息的孟婆。

“你今天又休息啊?看来萧莜白对你们这些手下并不算苛责吗?”

我停住脚步,抬头向她挑挑眉,话语中暗含着萧莜白给她们安排的工作太少了的意思。

孟婆脸色蓦地一变,立刻举手投降状,“别,别,别,你可别给鬼君说!我一年里也就没有几天消闲日子,你可不能再让鬼君连这几天都取消了!不然,我可是真要罢工了!”

扑哧!

看到孟婆急得手舞足蹈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我逗你的,你还当真了?”

“呼!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小心眼向鬼君说呢。”

孟婆大松了一口气,然后靠在奈何桥上,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听闻你昨日见到雪灵了?”

“呵,你这个听闻到是及时。”

昨天才发生的事,你立刻就知道了?

孟婆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呵呵,其实是我收到了一条雪灵的幻信,她让我代她转达,昨天她是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

我抚着肚子,缓缓走上奈何桥,没有新魂的奈何桥,此时就像是地府一道最亮丽的风影线,横卧在彼岸河两岸,站在桥上,一端连接着死,一端却又连接着生,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感觉。

“孟婆,你知道为什么萧莜白不收人界那些战乱而死的新魂吗?”

地府阴冷的风,带着淡淡彼岸花的清香抚过脸颊,我迎着这风立在桥中间,看着彼岸河上开得茂盛的红艳如血的彼岸花。

“”

孟婆走到我旁边,同样看着彼岸河,静默不语。

“他说是地府没有位置了,容不下那么多新魂,呵,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找,说实话,我有些担心那个刺杀萧莜白的猎鬼师,我觉得她像是有什么冤屈要诉,但我却帮不了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孟婆静了很久,突然没有准备地抬起头盯着我,眼睛目不转睛,直视着我,一动不动,目光里似有探究,似有疑问。

“因为,你总说让我不要用眼睛去看萧莜白的所作所为,要用心去看,还说他在乎我。所以我现在有些迷茫了,看不清他的心,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叹了口气,转过身对望着她,“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