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我觉得故彰这次不是随意的走失。”无尤冷静下来后想了一想,觉得不对。

“放心,我会查清楚。”善信并不想就这个讨论下去,因为他会让那个敢动他儿子和女人的人死的很惨。

“我觉得不是镇国公。”无尤多了句嘴。

“反正你安心养着就好,剩下的我来。”善信强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无尤一看善信那犀利的眼神,就乖巧地闭了嘴。

“无尤,对不起。”善信半晌突然说了这句。

“怎么了?”无尤扳着善信的脸看。

“是我不够小心,还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善信知道这次事情多少和自己有关。

“瞎说,头绪全无你就开始怪自己。”无尤没应承他这个。

“那不说这个,说说我是不是该搬去书房了呢?”善信笑了下,问。

“不要,没有你,我睡不好。”无尤直接否决了。

“可是抱着你,我睡不好呀。”善信脸上带着邪邪地笑。

“你忍一下,会怎样!”无尤捶打他。

“自制力,我一向引以为傲,可是在你面前就土崩瓦解了。”善信说得很认真。

无尤盯着他看了半天,没找到半点玩笑的意思,才笑了起来。

“林善信,我不是国色天香,脾气也不好,还不知礼数,从上到下没有太多引以为傲的优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无尤其实无数次地问过自己。

善信摇头,“我不知道,我说不出来。但是我就是可以在人群里第一时间找到你,每日进门看见你的笑就格外踏实,想着你等着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无根的人,反正我就是见不得你不在我身侧,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可能都会让我抓狂。”

“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呀?”无尤已经掩饰不住心里的暗喜。

“应该比你要多,多很多吧。”善信打横抱起无尤,道:“晚了,我们早点歇息。”

善信没有告诉无尤,当他看见无尤疯了一般在街上找故彰的时候,自己心里最怕的不是故彰找不到了,而是怕无尤会因此疯了,因此离开他。善信那个瞬间恍惚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他很怕,很怕无尤再次离开他,就像上次不动声色地离开国公府一样,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一直以来林善信的自制力都是最好的,对于所谓的男女之事可以很好的克制,可是却在纪无尤面前溃不成军,这个女子用一丝头发都可以把他击垮。所以强烈的占有,才可以让他安心的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无尤是他,只是他的,虽然这个行为很幼稚,可是却可以给他莫名的安心。每次看见自己怀里安然踏实的无尤,他就会忍不住的一次又一次在心里给她承诺。

善信还记得当日大闹纪府后,太子的嘲笑。太子说:“善信呀,你怕是会为这个女子颠覆了天下呀,还好你没生于天家。”善信并没有给太子说,他当时在想:覆了天下也罢,不过是一场繁华而已。太子开玩笑地问:“到底是何样的女子会让你宁愿不看永安一眼?”当太子问的时候,他竟然答不出来,竟然不知无尤是怎么样的女子。再当伴读,太子突然给他说,那个叫纪无尤的女子的确不一样。善信愕然,太子却笑着说不过是看过她下了一场棋。然后太子拍拍善信的肩道:“我一直觉得父皇善于乱点鸳鸯谱,但是至少成就了你的好姻缘。”

故彰显然恢复地很好,过二月二的时候,在府里跟着他大伯林善渊闹了一天,简直都玩疯了。林善渊升了工部侍郎,心情也大好,加之柳香瑜也查出有了三月身孕,整个府里喜气洋洋的,刘氏也对柳香瑜好了很多,只是柳香瑜自来就不买她的帐。柳家知道刘氏对自家姑娘不好,直接找到了元氏,要接姑娘回府里安胎。元氏必然是不依的,一来二去,柳家派了三个丫头两个嬷嬷进来伺候柳香瑜,把面子做得足足的,让刘氏很是难堪。家中每个人都看笑话一般的看着,刘氏气得在院子里闹腾了很久,就连林元会都借口有事,躲去了别院住下。

如今柳香瑜有了身孕,刘氏也不好闹得过分,阮氏找了个由头把刘氏说了一顿,大意就是让她安生一点。前脚才说罢,后脚她就跑故明园来了,也巧了无尤在休息,水红和紫杉就把人给赶了回去,刘氏在故明园门口闹了一阵,说什么这小蹄子一个个都没人管了吧云云的。最后倒是林湛卢回来看不下去了,三两句话把刘氏给损了回去。林湛卢毕竟是本家公子,刘氏是一点辙儿都没有,最后被说的败下阵来,灰溜溜地回去了。

一转就到了三月,善信这些日子焦头烂额。两年前的旧事被扒了出来,苦主当街拦了御史衙门的轿子。镇国公也不知道得罪谁了,翻出的就是两年前镇国公大孙儿在军队玩忽职守误伤致死一名军户的旧事,当年估计也处理好了,按着军纪罚也罚了,赔也赔了。这会儿苦主儿却一口咬定这事儿是刻意为之,势要将镇国公的大孙儿拖下马。御史自然是当堂把案子呈了上去,圣上竟然又交由善信来处理,这本和顺天府衙门无关的。本想着一件就一件吧,结果没几天一年前平国公二公子类似事件再次被苦主当街拦轿,这次倒是直接,直接拦得善信的轿子。圣上倒好一推二六五,说一个案子也是审两个也是审,就一起审了吧。

好在这次御史衙门是派徐卫潜,并兵部侍郎一起陪查,就连大理寺卿也来参和一脚派了协查,毕竟涉及两个国公,不容忽视。几个例行问话下来,都是各执一词,加之时间也长了,多少细节不是记不真切,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善信和徐卫潜都觉得似和着了道一般。无尤也需要休息,善信和徐卫潜就干脆住在了顺天府衙门里,不便带着卫潜出入故明园。镇国公这些日子来见了两次安国公,无尤心里大概知道是为了何事。本觉得这事可能会拖上一段时间,但是没几日安国公就把善信招了回来。

两个人在书房里三言两语吵嚷开了,接着就传进了各院子里。无尤也不好过去,就让有容、瑞紫去看看怎么回事。瑞紫回来说根本就没人敢靠近北院书房,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了,脾气一个比一个大,都能把屋檐掀了。之前才摆上的东西被砸了个稀烂,乒乒乓乓的,谁也不敢进去拦着,就是元氏都只躲在屋子里,派绮晴看着呢。无尤问有没派人去请伯父他们回来,瑞紫又忙跑回去问。过了好半天,瑞紫回来了,说大爷、二爷、大少爷都已回来,现已进了书房。绮晴姑娘就把这些等着回话的都给轰回来了,那边进去显然就安静了不少。

一直到晚饭,善信也没进故明园。无尤又打发瑞紫去看了一趟,原来都在书房没出来呢。无尤只得让厨房把善信的预备出来,先放在锅里热着。自己也是随便吃了一点,其实本就没什么胃口,如今和老爷子吵架的是善信,无尤心里自然有点紧张,不知什么事儿能闹成这般。故彰都睡下了,那边书房也没有散地动静。无尤坐在灯下看书,打发着时辰等着善信。亥初,善信才掀开棉布帘进来,无尤一听见声响就起了身,却看见善信黑着一张脸,难看至极,整个面部都错位了一般。

善信走进屋子,抬眼看站着的无尤,勉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跨步到无尤跟前,抱住她,半晌只发出了一声叹息,在烛火里摇曳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