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伊又夏早产之后,荣承允就下令把密道给封了,并带着保安用红外线探测仪在荣府里做了个大检查,以防还有其他没被发现的安全漏洞。

根据张管事的密报,欧阳怀萱在审问完阿香的室友之后,又派人去她老家,调查了她的弟弟。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伊又夏决定开门见山,去找欧阳怀萱问个清楚,如果她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她就当成是个警告,给她扼杀在摇篮里。

傍晚时分,她把欧阳怀萱请到了书房里,倒了杯茶递给她,“妈咪,听说您最近很关心阿香的事,像那样的人死有余辜,您心里不必愧疚。”

欧阳怀萱的嘴角狠狠的**了下,她做得如此隐秘,还是被她发现了,看来短短的数十天,她就已经把荣府控制的差不多了。

“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愧疚,反而是这府里的有些人,利用了她又杀人灭口,心里还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简直就是冷血啊。”欧阳怀萱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怀着慈悲心肠的模样。

“妈咪,您这话是想表明什么意思?”伊又夏慢条斯理的问道,故意装作听不懂。欧阳怀萱被打入冷宫就是因为这件事,她如果想翻身重回荣家,必须把自己洗白白,所以现在她的心思大概就全都放在上面了。

“伊又夏,密道这件事,我有没有做过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座院子有密道,怎么可能策划这样的阴谋?我不会任凭别人来栽赃陷害的。这件事,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别想能够阻止我。”

欧阳怀萱用着极为坚定的语气,仿佛是在像伊又夏宣战,她原本是打算表面上敷衍伊又夏,暗中进行调查计划,既然伊又夏已经发现,她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伊又夏小啜了一口红茶,嘴角带着冷冽的笑意:“妈咪,白得黑不了,黑的白不了,难不成您要颠倒是非黑白?”

“怎么?你是怕了吗?这件事就是你自编自导自演的吧,耍这一出苦肉计来陷害我,把我赶出荣府。”欧阳怀萱两道浓眉恼怒的拧绞成了一道直线,呼吸沉重的鼓动了胸腔。

一抹绯色从伊又夏脸上划过:“我的晨晨,我像宝贝一样的宠着、呵护着,我绝对不会作出一丁点伤害他的事,更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他!可是您呢,为了同我的一己私仇,狠心伤害自己的亲孙子,实在是不可原谅。”

“我没有做过,谁也别想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还有那个孩子,他根本就是个……”欧阳怀萱刹住了舌头,她原本想说晨晨是个野种,可是一想到他身上各处透露的荣家优良基因,话语就咽在了喉头里。

她在别苑的那段日子,还听说过孩子失踪后,伊又夏得了产后抑郁症,差点疯掉。如果是个野种,她应该巴不得这个孩子失踪,不会焦急的想着要找回来吧?

所以当初一石二鸟的想法可以暂时推翻,伊又夏设计此局应该只是为了陷害她,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搞得自己早产,把孩子也搭进去了。

在她暗忖间,伊又夏凌冽的声音传来:“如果您再敢侮辱我的孩子,就别怪我不顾婆媳之情了。”自从小奶包出事之后,她的护犊之心就变得强烈无比,即便是语言上对孩子的伤害,她也绝不允许。

“再精密的阴谋都会有漏洞,密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洗刷我身上的屈辱!”欧阳怀萱尖锐的声音像电锯撕裂着空气。

伊又夏冷笑一声:“只有这一件事吗,过敏事件,您就不想给自己洗刷一下?”

欧阳怀萱的嘴角狠狠的**了下,没有辩驳,像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您的身上早就已经罪恶累累了,多这一项不多,少这一项不少。”伊又夏讥讽道。

“你不要得意,密道之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不管你如何阻止都没有用,看谁能笑到最后。”欧阳怀萱气急败坏的说。

“那就祝您成功。”伊又夏冷冷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进到房间里,她坐在婴儿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小奶包,一时间心绪纷乱。

虽然欧阳怀萱向来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嘴硬心恶,死不认账,但这次的反应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不像是在死咬着抵赖,而且如果是她做得,犯不着暗中去调查阿香。

难不成这里面另有隐情?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如果这件事不是欧阳怀萱做得,那会是谁?

先伪装红衣厉鬼绑架小琴逼她退位,事情败露之后,就嫁祸给欧阳怀萱,让自己完全逃脱罪行!布置的实在是太巧妙了,滴水不漏。

可是谁会这么做呢?把她逼下主母的位置,谁会是最大的受益人?

她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了一道影子。

上官念恩!

她宣布辞去主母之位的那天,她可是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想要顶替她了,想必她对主母之位早就垂涎已久。但是,荣府有密道之事,连荣家人和李伯都不知道,她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媳妇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一点,她实在想不通。

可倘若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

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不安的情绪,如果不把这个人找出来,它搞不好还会继续兴风作浪。最可怕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它一直躲在暗处像幽灵一般,防不胜防啊!

在她思忖间,荣振烨走了进来,从身旁搂住了她,俯首在她唇间温柔一吻。

她扯动僵硬的嘴角,对他挤出一丝笑意,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这件事她还不打算告诉他,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欧阳怀萱诡计多端,又擅长耍赖,密道事件是她做得可能性依然有百分之五十。

她要让自己处于可攻可守的位置。欧阳怀萱要查,就让她去查好了,她也要暗地里排查所有可疑人员,不能让兴风作浪之人逍遥法外。

“晨晨还睡着,我们到阳台上去。”她极为低声的话几近唇语。

荣振烨点点头,同一起去到了阳台上。

“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想春节的事,再过几天,爷爷奶奶和亲戚们都过来了,事情还多着呢。”伊又夏轻描淡写的说。

“你计划好,全部交给下面的管事去办,不要累着自己了。”荣振烨抚了抚她的头。

她微微颔首,把头转向了窗外:“荣府里除了李伯之外,还有谁对府中各项事务最了解。”

荣振烨沉吟片许,“应该是樊伯吧,我出生之前他就在府里了。原本爹地是想让他退休的,可是他说身子还硬朗,想再多做几年,爹地就同意了。”

“那你们荣府有密道的事,樊伯会知道吗?”伊又夏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怎么突然问起密道来了?”荣振烨浓眉微挑,似乎并不想再提起此事了。

“我就是一时好奇,随便问问,荣府里有条密道,竟然就只有你妈咪知道,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伊又夏眨眨眼,一副好奇心爆棚的模样。

“那个院子重新修葺是妈咪负责的,她估计也是碰巧发现。荣府里唯一没有动过的地方就是金砖,从我们荣家买下这座府邸它们就安然无恙的存在着,密道开关恰好设置在金砖下面,没有负责修葺的人不知道很正常。”荣振烨慢慢悠悠的解释道。

伊又夏想起欧阳怀萱的话,她说自己并不知道密道的事,既然金砖是不让动的,院子修葺的时候,工人们不会发现,欧阳怀萱不知道这件事也说得通。

只是这个秘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们荣府不会还有其他密道吧?”她戏谑般的说。

荣振烨深邃的冰眸闪烁了下,一点无法言喻的色彩悄然划过,“不要担心,我已经对府里的安保系统进行了升级和加强,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伊又夏沉默了片许,低声道:“爸妈很想晨晨,我想让他去爸妈那边住一段时间。”米米和豆豆跟着荣振烨学了一些防身的功夫,加上他们与同龄孩子不同的高智商足以保护自己了。然然不是荣家的血脉,那个人也不会在他身上打主意。只有晨晨,完全没有防御能力,如果那个躲在暗处的“幽灵”还在的话,晨晨的安全就势必会受到威胁,她不能冒这个险。

“随你安排吧。”荣振烨求之不得,小奶包霸占他们夫妻的房间已经许久了,害得他晚上不能尽心侵略某女,他去梧桐道,正中他下怀啊。等回来之后,就让他乖乖睡自己的房间,不准跟他抢老婆。

之后,伊又夏去到了保安部,让保安把她出事前几个月,涉事房间外面所有监控录像都找出来,记录下所有出入的人。虽然大海捞针,成果不大,但至少可以帮助排除新进人员作案的可能。

荣府的金砖也算是古董了,如果有人鬼迷心窍想挖出一块出去卖,恰好发现密道机关,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