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姐,我听说你最近跟皓阳哥哥走得很近?他还帮你解决了黑贴的事,看来他对你挺好的。”许弘熙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方一凡微汗,“小熙,你别误会,景天渣是我的债主,他是怕我债没还清就被人弄死,他亏大了,所以才会帮我的。”

“是吗?”许弘熙努努嘴,“我跟皓阳哥也挺熟的,他跟我姐夫一样为人冷漠,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来不会为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出头的。”

“我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呀,我是被他压榨的债务人?”方一凡朝他做了个怪脸。

“那你为什么会欠他的债?”许弘熙反问一句,顿时让方一凡哑口无言,因为他救过她N次,不然她早就死翘翘了。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方一凡讪讪一笑,掩饰脸上一点不自然之色。

“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你跟我姐会成为死党,因为你们都是脑袋里少根筋的迷糊蛋。”许弘熙漂亮的嘴角微扬,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小熙,我跟你讲,有时候你越讨厌一人反而越想把她留下来,这样就可以无止境的折磨她取乐,景天渣对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我是绝对不会像他屈服的,我会越战越勇。”方一凡攥起了拳头。

“好吧,祝你们这对三世冤家能够战斗一辈子。”许弘熙邪肆一笑。

方一凡吃掉一块面包后,又喝了口牛奶,然后道:“小熙,今天你跟文康相处的挺不错的,如果以后你们都能这样就好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跟王燕妮和许婉玲有仇,跟大哥又没仇没恨的,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许弘熙耸了耸肩,语气云淡风轻。

“他是王燕妮的儿子呀。”方一凡低低的说。

“他也是我爹地的儿子,我的大哥。”许弘熙凝肃的说。

“那就好。”听到这话,方一凡放心了许多,“小熙,我就知道你特别懂事?”

许弘熙叹了口气:“一凡姐,我发现你变了。”

“我?”方一凡微微一怔,“我哪里变了?”

“有些女人啊,一结婚之后,心里就只有老公和孩子,闺蜜啊、朋友啊统统都会抛向脑后,你就是那一类。”许弘熙毫不客气的说。

方一凡晕倒,“小熙,你可不要乱说,在我心里爱情和友谊一样重要。”

“我看不一定,你们这些大人呀,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为个执掌人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其实爹地就我和大哥两个儿子,大哥要当了执掌人,我就是第二大股东,我可以帮大哥。我要是当了执掌人,大哥就是第二大股东,大哥也可以帮助我,大家都不吃亏呀。”许弘熙双臂环胸一本正经的说。

方一凡呵呵的笑了起来,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小熙,你说得太对了,我就知道你特别的懂事。”

“我本来就很懂事,都是王燕妮,老在我跟大哥中间挑拨离间,不希望我们和好,就巴不得我们都两败俱伤,她就可以乘虚而入了。”许弘熙撅撅嘴。

方一凡点点头,小熙能这样想,她可以完全放心了。她就知道,小熙虽然小,但爱憎分明,不会因为王燕妮对许文康憎恶及恶的。

在她思忖间,小熙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凡姐,许家不管是大哥当执掌人,还是我当执掌人,你都是当家主母。”

“为什么?”方一凡微微一惊。

“我还小呀,等我结婚估计是三十年后了,所以许家当然应该由你来当家了。”许弘熙慢条斯理的说。

方一凡呛了下,“小熙,三十年后晚了点吧,那时候你都四十多岁了,男人三十而立,还是三十岁结婚的好。”

“你们女人太麻烦了,都是花痴。”小熙嘟嘟嘴,现在学校里一大堆女生围着他转,看到他就像苍蝇见到蜂蜜,满脸都是花痴像,真是烦透了。

方一凡狂晕。

“小熙,女孩子喜欢你,说明你很优秀,如果有一天你能遇上一个像你一样出色的女孩子,你就会喜欢上她了。”

“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女生能跟我比肩呢?”许弘熙一副狂傲不羁、睥睨天下的神色,“男人喜欢女人只是因为灵魂有共鸣,并不是因为女人很优秀。我姐是个傻白甜,她跟振烨哥比可是差远了,振烨哥喜欢她没准就是喜欢她的迷糊。至于你嘛,你四肢发达,但头脑嘛,被我姐还逊,我大哥喜欢你肯定也不是因为你跟她一样优秀,对吧?”许弘熙慢条斯理的说。

方一凡风中凌乱,这个小家伙的毒舌跟景皓阳有得一拼啊,是不是但凡有颜有貌、有权有势、有智商有力量的男性都是毒舌自恋兼不可一世,只允许世人四十五度角仰视的?

“小熙,原来我跟你姐在你心里评分这么低啊?”

“实话往往都是不中听的,谎话才会最美好的,可惜,我不屑当魔镜。”许弘熙直接而霸气的说。

好吧,方一凡投降了。

“很晚了,小熙,早点睡吧。”说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上了楼。

许弘熙望着她的背影,一点狡狯的笑意从嘴角悄然掠过。这个家里,只有从前的大姐最有女王范,有独挑大梁的能力,三姐容易感情用事,必须要有姐夫这样杀伐果断的男人引导她才行。而方一凡性格直率、头脑简单,适合当矛在外面冲锋陷阵,运筹帷幄是完全不行的。

第二天回到荣府,伊又夏刚把小奶包放进婴儿床里,张管事就过来了,现在他还有另一个职务,做伊又夏的助理,协助她管理荣府。

“孙少奶奶,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张管事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丝无法言语的色彩。

“有什么就直说,在我面前不需要吞吞吐吐的。”伊又夏说道。

“我听说夫人在打听阿香的事,和阿香同屋的几个都被她偷偷叫去问过话了。” 张管事说道。

伊又夏微微一怔,欧阳怀萱这是什么用意,难不成是想找个替罪羊,把自己洗白?

“这件事多留意一下,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她低沉的说。

“好的。”张管事走了出去。

伊又夏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欧阳怀萱果然没有一点改变,这次回来还不知道又要怎样的兴风作浪。

从楼上下来,欧阳怀萱正和秦雪璐在客厅里喝咖啡聊天,两人说说笑笑,关系十分的融洽,一副达成联合统一战线的感觉。

伊又夏未动声色,缓缓的走了下来,“妈咪,大嫂。”她低声打了个招呼。

“又夏,坐下来一起喝咖啡吧?”秦雪璐寒暄的回应了声,语气不冷不热。

“好呀。”伊又夏微微一笑,也不管她们愿不愿意,就走到欧阳怀萱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佣人为她端来了卡普奇诺,她端起来小啜一口,然后说道:“快过年了,我已经通知设计师为家里众女眷每人订做一套俄罗斯黄金貂皮大衣。”顿了下,目光转向秦雪璐,“上次晨晨顽皮,把大嫂的皮衣尿湿了,这次就当是给大嫂的补偿。”

按照荣府里的规矩,每到新年,当家主母都要给荣家各女眷分发新年礼物,这是伊又夏做当家主母的第一年,礼物当然要阔气一点。

秦雪璐幽幽一笑,“我还是第一次在荣府过年,荣家不愧是首富之家,连送给女眷们的礼物都如此的豪气。”

在她们说话时,荣书梦正好走到大门口,一听说有裘皮大衣,两只眼睛顿时兴奋的直放光。

“二嫂,我爱死你了,我就知道你最适合做当家主母了。”她狂冲过去,一把搂住伊又夏,给了她一个大大的kiss。

欧阳怀萱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呀,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一件貂皮大衣就把你完全收买了,是吧?”

荣书梦撇撇嘴,“伯妈,您当主母这么多年,别说黄金貂皮衣,就连水貂皮衣都没见您给我们添置过,每次都是一人一瓶香水或者护肤霜,都不能换点别的。”

“作为荣家的主母勤俭节约才是根本,不是大手大脚的随便挥霍。”欧阳怀萱一本正经的说。

伊又夏拉着荣书梦坐到了身边,“过年就是图个喜庆,不管什么礼物都是心意。”

荣书梦点点头:“好吧,不过我真的很喜欢黄金貂皮大衣,大年初一我一定要穿上。”

“你呀,也二十多了,不要成天还像个小孩子,没个正经。”欧阳怀萱佯嗔她一眼。

她吐吐舌头,埋头喝咖啡,不说话了,免得又惹欧阳怀萱不高兴。欧阳怀萱被打入冷宫才刚回来,心里肯定是郁闷至极的,她可不想撞到枪口上。

大厅里被沉默的色调笼罩了,许久,欧阳怀萱的声音缓缓传来,“春节是一年中府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一定要好好办,别搞砸了。”

“您放心吧,妈咪。”伊又夏低低的说,只要她跟大嫂不捣乱,别的事她一点都不担心。不过,听到欧阳怀萱说这话,她心里就有点忐忑,总觉得她不会让春节平静和谐的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