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传说中狼之队的“狼头”郎朗之后,区翔他们就像大爷似的给供了起来。他们这些老兵当中,硕果仅存、具有海军背景的仇杨和商晓昕更是如同某种国宝一样被严格保护起来。2天过去了,这些老兵们不干了。纷纷找到狼头上访,哭着喊着强烈要求与鬼子们在战场上面见个真章。而且除了狼之队他们那里也不去。郎朗没办法了,只得把他们编入狼之队的战斗序列。仇杨和商晓昕依然是例外。他们两个热血青年当然不干。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为什么我们不能享有加入狼之队的荣幸?”商晓昕的中文普通话不如他的德语流利。

他的祖籍四川,也是第三代华侨。父亲曾经随同德军全程参加一战几乎每一次重大战役,不仅幸运的活了下来,而且没有受过一点伤,被战友们称为幸运的“商”。由于作战勇敢,获得了一枚铁十字勋章。虽然战后退役,但是凭借与军队的良好关系还是把商晓昕送进德国海军学校,专修潜艇专业。毕业后正赶上纳粹上台,德国开始致力于打破《凡尔赛和约》的限制。于是,商晓昕得以在潜艇部队服役,官至少校副艇长。卢沟桥事变后,他做了德国海军有史以来级别最高的逃兵。几经辗转来的来到中国。回到故国的商晓昕这时候才发现,祖国此时已经没有海军了,更不要说潜艇。前线他是肯定去不了,但是他总得为国家做点什么,他也来到了滇缅公路的修筑工地,做了一名普通的卡车司机。在这里遇到区翔他们,于是他又做了一次逃兵。

“二位,”郎朗难得露出一次人类的笑容,“你们的战场不在这里。我这里庙太小,就是我想留也留不住啊!你们的战场在东方,在辽阔的海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在祖国的万里海疆,组建属于你们自己的狼之队——海狼战队!我相信你们做得不会比我在陆地上面差!”

“可是,尊敬的司令官阁下,”仇杨耸了耸肩无奈的摊开双手,“我们的舰艇在哪里呢?”

“舰艇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郎朗神秘的向两个人笑了笑,“二位很快就会到你们新的、更能发挥你们作用的岗位上任。”

在两个人不解的目光中,郎朗消失了。二人的疑惑却并没有随之消失。接下来二人经历了“噩梦”般奇异的旅程。凌晨二时,他们两个人,被同时叫醒。面前除了笑容可掬的“尊敬的郎朗司令官阁下”还有四名黑衣蒙面的壮汉。

“不要紧张!”郎朗连忙安慰二人,“这几位都是我们最精锐的士兵,他们负责你们的安全。由于一些可以理解的原因,我们在一些细节方面需要一点保密措施,希望你们理解!”

两个人木然的点点头。几乎在他们点头的同时,二人感觉自己眼前突然一黑,他们被“野蛮的”套上黑色头罩。那四个壮汉不像是保护他们安全的,倒像是绑架他们。他们俩几乎脚不沾地登上一个钢铁构成的“房间”。巨大的轰鸣后,这个“房间”渐渐升起。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开始了他们“地狱般的旅程”。

终于落地了。

两个人被带上车,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们眼前突然一亮,面罩掀开了。

“请原谅!”叶宏深表歉意,“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才采取这种措施!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当两个人得知叶宏的身份之后,两个人都非常震惊。“空军副司令”亲自接待足以显示对方对他们的重视。

“你们需要的舰艇,目前我们还没有,但是很快我们就会拥有。”叶宏与二人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在我们这里聚集了一批来自世界各地,为了正义为了信念为了家庭为了金钱为了面包为了酒精,以及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为中国的海洋而战斗的前海军官兵。他们迫切需要恢复他们已经生疏的敏锐判断、作战技能和军人荣誉感。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够帮助他们找回这些,并且为他们找到适合他们的岗位。”

“非常荣幸!”仇杨和商晓昕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几乎全世界各国的海军,尤其具有深厚海军传统和底蕴的国家的海军,无不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他们身上同时具有循规蹈矩和自由散漫,务实刻板和罗曼蒂克,强烈的进取心、荣誉感构建的一本正经和爱咋咋地、爱谁谁组成的玩世不恭等等,截然相反的性格和气质。这种独特气质的形成,全部来源于军人和海洋这种奇妙的结合。军人的职业特点,要求纪律、严谨和服从,而海洋本身的巨大魅力,又常常唤起人类无限浪漫的遐想、向往和迷恋。当军人遇到海洋这片波云诡异神秘莫测领域,则更需要顽强的意志、狂放不羁乐观的人生态度和团结奋进的精神。然而,人类自身所拥有的一切,不论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在自然界面前却又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的渺小。尤其是在常年在海洋上漂泊的时候,往往是人类更加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孤立无助和无所依靠。正是这些,造就了海军那份独有的所谓性格。

呈现在仇杨和商晓昕眼前的这些操着不同语言,出于各种各样目的来到远东这片神秘、战火纷飞土地上的前海军们,尽情挥洒着他们狂放不羁和玩世不恭等身上的魔鬼一面。仇杨和商晓昕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唤起他们身上的天使一面。

“尊敬的先生们!”仇杨用标准的英式英语开始他第一次演讲:“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我相信你们各自都有令人信服或者值得同情的理由。今天,既然你们已经踏上这片龙的土地,既然你们的老板付给你们优厚的薪水和路费,那么我作为你们老板的代表,非常渴望了解你们是否值这个价钱。要知道现在全世界经济都不景气,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和你们需要赡养的每一个家人,都不愿意你们只做一次短暂的免费的长途旅行。那好,拿出你们的勇气和骄傲,用敌人的鲜血来擦亮自己胸前的勋章。因为,从今天开始,从你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你们每个人的额头上不仅仅写着‘雇工’这个字眼儿,更铭刻着‘军人’这个象征荣耀的伟大词汇!”

仇杨说完之后,商晓昕又用法语、德语和佛来忙语分别翻译了一遍。

接下来,按照事先统计好的身材数据,开始颁发军装和个人装备。特区部队穿越以来,曾经有人提议变更军装、徽标样式,但是招至包括特区平民在内的大多数人的反对。但是军装的徽标饰件的确又有必须要更改和不合事宜的地方。经过慎重考虑。特区军事委员会决定,在常服和礼服保留固定臂章,更改为统一的中国陆军、空军、海军等字样。图案:背景为包括中国自清以来所有丢失国土的地图,底边长城,两侧环绕橄榄枝和利剑,中间是一条巨龙。各军种的区别在于,空军配云纹,海军配水纹。臂章整体为盾牌状。作训服的臂章标注各部队番号以及赢得的称号。帽徽不变,只是对其寓意做了重新解释:“八一”代表陈公那子虚乌有的军校开学的日期,“五星”代表世界五大洲,象征着遍布世界各地的炎黄子孙。

“带好你们的军装和装备,”看到这群难民一般的所谓海军们,仇杨的头感觉有三个大,“整理好个人卫生,三个小时后,我要看到由一群‘军人’组成的一支‘军队’!”他特意在“军人”和“军队”上面加了重音。

身着漂亮挺阔军装的“联合”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按照自己的军衔和战斗岗位重新列队。毕竟每个人都不愿意失去这个“工作”。人靠衣服马靠鞍,此话不假,刚才还像一群难民似的乌合之众们,现在有了那么一点点军人的样子。接着他们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急训”。叶宏只给了一周时间,因此的确是“急训”。毕竟都是百战余生,毕竟都是已经成了精的老兵油子或老兵痞,他们曾经的老底子发挥了巨大作用。

虽然各国的操典略有不同,但是绝对是大同小异。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以英国皇家海军操典为范本,毕竟大英帝国代表着一个辉煌的时代,海军的影响力更是遍布全球。这也就给仇杨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商晓昕则秉持着德意志一向的严谨苛刻,默默的投入到训练之中。

就在仇杨的联合初具雏形的时候,“呼吸”行动的各项准备工作在特区内夜以继日的紧张进行着。

各单位几乎都在满负荷运转。尤其是空军的飞行员、特战队员和伞兵们。

飞行员不仅要熟悉各自的任务、目标、地形,还要进行模拟在航母上飞机起降的科目训练。对这些陆基空军飞行员们来说,这意味着一个极大的挑战。徐鹏雄、叶宏也不得不轮番亲自操刀上阵,为飞行员们详细讲解演示动作技术要领。

毒狼、毒刺,以及伞降旅则按照各自的任务,进行强化训练。

负责后勤的博南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各种物资、设备、给养协调指挥运筹。既要忙活陆军的在华北各地的屋子的调配,又要照顾空军未来的大型作战。不说是焦头烂额,也算是心力交瘁。

特区的早已经全部转入战时状态。随着源源不断的各种生产资料、原料、设备纷纷运抵特区。绝大多数生产部门终于满负荷高效率运转起来了。

各级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开始实行半军事化作息制度。为了坚决杜绝各种推诿、扯皮、应付的现象出现。纪检督察部门每天都有明察暗访小组,对各部们的工作情况进行监督。一旦查出违纪现象严惩不贷。刘远洋作为特区首长自然更是责无旁贷。每天带领相关部门领导深入到第一线,当场解决为题,当场协调各部门关系,坚持事不过夜。其他部门的领导,看到刘远洋这样拼命工作,哪怕就是装也得做出个样子来。再说,刘远洋的警告言犹在耳:“军法无情,各位自重!”这话像一把达摩科斯利剑悬在各级官员的头顶,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荣幸的成为那只给猴看的“鸡”。

“呼吸!”

徐鹏雄作为“呼吸”行动的总指挥,终于听到这个盼望已久,却又令他心绪不宁的暗语。说实话,这次作战谁心里也没底!包括他徐鹏雄。虽然前期的准备也还算充分,但是瞬息万变的战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再加上这些共和人,不论是决策者还是执行者,都是第一次进行这种酷似赌博的军事冒险。徐鹏雄下达命令后,脑海中又出现刘远洋在军事会议上的那些话,他感觉心情格外的沉重,远没有当初劫机时候的豪情与兴奋。

特区内,经过改造的机场一派大战在即的繁忙景象。

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装甲战车滚雷般的排气声,部队集结的口令声、战士们奔跑的脚步声,汇聚成一曲强悍华彩的乐章,弥漫在机场上空。

这一切,让每一名亲身参与其中的人无不热血沸腾而又紧张兴奋莫名。

第三章呼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