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洞中除了战士们的脚步声和不断发出的提醒声音,只剩下yang得志和钟英的对话声。

“活动在晋南Liudeng首长的部队开始的时候还真吃了一些亏。”未来的上将无法体会钟英此刻的心情,继续说道:“鬼子们就大肆吹嘘,并且在他们队伍中推广。Liu师长针对他们这种情况采取了有效地应对措施,而且很快就把战斗经验通告过来。后来我们发现他们的主力行踪诡异,并且准备在这里设伏。这就不是什么拖刀计,而是典型的诱敌深入。我分析他们针对的不是我们,但肯定是针对友军。我们因为兵力和装备的限制,没有能力打大歼灭战。这里的地形对我们非常有利,帮助友军袭击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我们决定就通过洞穴集结隐蔽在他们脚底下。由于我们兵力分散,加之临时改变作战计划和地形限制,部队集结时间较长,使贵部遭受了重大损失。非常遗憾!”

“将军太客气了,没有贵部的帮助恐怕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钟英脱口而出的将军并不没有引起yang得志的疑惑。这在当时很平常,就象现在服务行业,不管客人什么身份都统称为“老板”是一样的道理。

终于他们走出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朗。群山环绕中,几个村庄错落其中,潺潺溪流绕村而过,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Yang得志无心欣赏美景,迅速带领部下积极协助钟英他们展开治疗。轻伤员还好办,自己携带的急救包就可以解决,可是十几个重伤员让钟英犯难了。如果不尽快救治恐怕就危险了。

“放心!”yang得志安慰躺在炕上的钟英,“有位白大夫正好刚来到这里不久,他医术很高明。你安心养伤吧!放心!”

“白大夫?哪位白大夫?”钟英心头一震。

“白大夫,是位国际友人。对了,叫什么来着?”yang得志实在记不得他那拗口的名字。

“诺尔曼.白求恩。”钟英脱口而出。

“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yang得志一拍脑袋,“怎么,你也听说过他?”

“有所耳闻!有所耳闻!”钟英连忙掩饰道。

岂止是有所耳闻,中国人谁不知道这位“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国际主义战士哇!由于钟英出身于一个军人世家,爷爷还曾被他救治过,对他更是心怀敬仰。脑海中不禁搜索着这位伟大的战士的生平。

白求恩(1890~1939)Bethune,HenryNorman

加拿大安大略省格雷文赫斯特镇人。1916年毕业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获学士学位。1922年被录取为英国皇家外科医学会会员。1933年被聘为加拿大联邦和地方政府卫生部门的顾问。1935年被选为美国胸外科学会会员、理事。1935年11月加入加拿大。1936年冬志愿去西班牙参加反法西斯斗争。1938年3月,受加拿大和美国派遣,率领一个由加拿大人和美国人组成的医疗队来到中国延安。6月,白求恩在五台县松岩口军区后方医院讲授输血技术。8月,任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卫生顾问。他悉心致力于改进部队的医疗工作和战地救治。他组织制作各种医疗器材,给医务人员传授知识,编写医疗图解手册。11月至1939年2月,率医疗队到山西雁北和冀中前线进行战地救治,4个月里,行程750千米,做手术300余次,建立手术室和包扎所13处。7月初,回到冀西创办卫生学校,培养了大批医务干部;编写了多种战地医疗教材。10月下旬,在涞源县摩天岭战斗中抢救伤员时左手中指被手术刀割破感染,转为败血症,医治无效,于11月12日凌晨在河北省完县黄石口村逝世。

“白大夫”不仅救治了众多抗日军民的生命,而且为新中国培养了大批医学人才。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抗战的胜利和新中国的诞生,但是他的精神和灵魂永远的留在这片对他而言,遥远而又神秘的土地上。因此,在新中国大地上面,几乎各个老资格医学院校和医院的广场上,都伫立着这位伟大的医生、战士的雕像。他就那样仁慈的默默注视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

钟英当然没有办法向杨上将解释这些。只是在心中急切的盼望见到这位被领袖称赞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国际主义战士

正当钟英胡思乱想激动万分的时候,门帘一挑,白大夫那“熟悉”的身影进来了。典型的白种人体貌,高大的身材,有些谢顶的前额下面是一双睿智的眼睛,和蔼的注视着躺在炕上的钟英。他身后是一群不那么合格的医护人员。

白求恩大夫为钟英仔细的检查了伤口,钟英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转身对身后的学生说:“你们看,这是典型的完美的战地伤口包扎。这也是我来到中国后,看到的第一例正确的战地伤口处置。”白求恩大夫等待翻译把他的话翻出来之后继续说:“这个病人必须马上输血!”他的话被翻译传达给身后的“学生”们,钟英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钟英自然明白,"输血"在当时的中国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技术。中国在大城市只有少数几家医院才能开展。在野战医疗条件下输血,是人们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你们谁第一个献血?”白求恩大夫

“我来献。”32岁的卫生部部长ye青山挽起袖子。白求恩大夫一边操作,一边详细讲述了采血操作、标准血型制作、血型鉴定、配血试验、储存、运输、保管等基本知识。

验过血型,白求恩大夫让ye青山和钟英头脚相反躺在**,拿出简易输血器。带着针头的皮管连接在他们靠紧的左右两臂静脉上,皮管中间一个三通阀门,阀门上联着注射器。白求恩把阀门通向叶部长,抽拉针栓,殷红的鲜血便流入注射器,再转动阀门,血液便流入钟英体内。

房间内立刻响起大家热烈鼓掌声。钟英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战地输血在我军野战外科史上第一次取得成功居然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真是造化弄人啊!

接下来,白求恩大夫一边认真的为钟英处理伤口,一边向学生们详细讲解相关知识和技术。白求恩大夫的脑门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但是他仍然那样认真细致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白求恩大夫一周内就检查了520个伤病员。他对工作极端的负责任,对伤病员极端的热忱,深深感染了包括钟英在内的每一个人。当然这是后话。

根据地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这里最高首长的聂帅自然非常重视。第二天就赶来看望华侨军的战士们。钟英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当他看到这位身材瘦削开国元帅,为新中国的国防现代化事业鞠躬尽瘁的元帅时,不顾身体的伤痛和聂帅的阻拦,坚持站起来恭恭敬敬立正行礼。弄得聂帅有点莫名和尴尬。

“钟团长,请你在这里安心养伤,我们已经通过司令部联络上李华雄长官。接你们的部队很快就到。”聂帅亲切的安慰因激动和内疚而落泪的钟英。

石家庄。C集团军部(对外称38军军部)。

“鬼子们不停的修正对我们的轻视,可是我们呢!”李华雄愤怒的把前辈们发来的电报摔在桌子上。“不论怎么提醒、怎么强调,可是就是改不了我们对鬼子们与日俱增的轻视。难道非要用战士们的血、非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让这些骄兵们明白战争的残酷吗?”

“军长,”石磊小心地说,“我们的部队膨胀得太快,很多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各级指挥官几乎是坐火箭提拔任用。在当前这种特殊的战争环境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出现一些纰漏在所难免!”

“唉——”李华雄痛苦的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这个道理我明白。我是心疼那些牺牲的战士们啊!”

“军长恕我直言,”石磊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自己这位首长,你不可能指望每个指战员都像你这样出色。“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这种现象与父母对孩子的情形非常类似。每个做父母的无不希望自己这辈子犯的错误不要在孩子身上重演。于是乎每天耳提面命,不厌其烦得想孩子们灌输。可是到头来,父母们犯的错误几乎一样不少的在孩子们身上重演了一遍。说过的那些道理只有当他们身临其境时才会幡然醒悟!时间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毕竟出色优秀的人,终归还是比较少的。”

李华雄反复琢磨石磊这番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往往一个出类拔萃的人、一个优秀的人或者一个站在高处的人,最容易滋生的毛病就是,不能容忍别人犯那些在自己看来非常低级的常识性错误。其实,他们往往忽略了人的智慧是有差异的,人的能力有高下之分。一味以自己的为标尺衡量身边的人。

“在这个特殊时期,”李华雄不可能对石磊的话做任何评价,他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到:“很多所谓的将领们获得了与他们的能力并不相称的职务和权力。自持有先进的武器技术就可以横行天下,对武器的过度依赖导致他们本就不高的主观能动性再次受到抑制。几个胜仗之后,更催化这种危险的势头。速胜论甚嚣尘上就是明细那的例子。一旦离开优势武器的支援几乎连仗都不会打了。现在的形势,我们没有时间和机会搞大规模的整饬。看来等到战役告一段落之后,必须对现有的主官尤其是高级主官进行一次特殊的‘整风’。”

石磊顿时感觉自己的背脊直冒凉风,天知道这次酝酿中的整风会是什么样子呢?

右纵队司令部。

李华雄措辞严厉的电文此时正放在叶海涛和辛兵的桌子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当得知钟英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后,辛兵感慨道。“上次‘逼宫’的事情还没过去,这次又来这么一出。真是…”辛兵无奈的摇着头。

“好了。”叶海涛挥了挥手,“还是想想怎么把梅津美智郎这个老鬼子弄死!否则,咱们俩即便不上军事法庭,这辈子也别想再领兵打仗了!”

“在弄死梅津美智郎之前,我们得把身后的尾巴割了。”辛兵恶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表示河边武夫的箭头上。

第五十六章断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