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南方(十四)

在无遮无拦的平原之上,当步兵遇到装甲部队之后的命运并不难预料。早已经今非昔比的第200师,虽然在装甲作战方面还称不上老道,但是对付前英印第一师这样的步兵师依然绰绰有余。钢铁洪流就像一把烧红的通条刺入凝脂一样,迅速劈开了早已被猛烈炮火炸得方寸大乱英军阵地。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与陆航部队构成的空地一体打击,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英军。仅仅用了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英军的抵抗就归于完结。来自文明世界的上帝的孩子们,可不像来自被上帝遗忘的野蛮人那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当亨利准将以优雅的标准的投降礼仪,向第200师交出自己的部队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新岗位之上,静静等候中国人履行日内瓦公约。

库尔纳发生的一幕,分别在西里古力、赛义德布尔竞相上演,不同的只是时间的差异。西里古力用时24小时。赛义德布尔抵抗的时间最长也相对较为顽强。当英军指挥官得知自己的后路已经被中国空降部队断绝之后,果断命令部队放弃抵抗,用时42小时。对于英国人的表现,郎朗等人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吃惊。日不落帝国的威名并不是靠皇家陆军博得的,而是依赖它的皇家海军。更为重要的还在于:西方人对战争的理解和东方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在他们那里,投降并不是一件非常可耻或者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而是战争的组成部分。只要满足了投降的外部条件,比如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比如敌众我寡,比如敌强我弱,比如——等等,反正,只要他的指挥官或者士兵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就可以选择放下武器。宁死不降的事非常罕见。并不是西方人不勇敢,或许仅仅是战争哲学、文化、思想以及理解的差异而已。

在赛义德布尔抵抗最为顽强的并不是英国人,而是廓尔喀人。廓尔喀人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廓尔喀人是外国人对尼泊尔全体居民的统称。狭义上廓尔喀人专指居住在尼泊尔廓尔喀、帕尔帕和加德满都谷地的人。英军中之所以有廓尔喀人的身影,原因很简单,1814年,尼泊尔王国的廓尔喀战士奇袭了英控克什米尔。英国人三万人对尼泊尔1.2万人,经过两年激战才实现“和平”。也就是这一战,虽然英国人取得胜利,但同时,廓尔喀兵宁死不屈的勇敢精神也给英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尊重勇敢者部分国籍和文化),于是与战后英国人开始招募廓尔喀兵。

自1915年编制中出现第一支廓尔喀兵组成的战斗营之后,一直延续到今天。在过去的200年中,廓尔克兵参加了所有与英国有关的战争和冲突。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廓尔喀兵的足迹踏遍阿富汗、巴基斯坦、埃及、北非、朝鲜。香港回归前廓尔喀兵也曾长期在香港驻扎,号称驻港英军的拳头部队。他们为了金钱,无限忠诚地为英国效劳,毫不留情地镇压反对英国殖民者的亚洲同胞。1919年他们在印度残酷镇压独立运动,曾经在阿姆利用机枪向和平示威人群扫射长达一个小时。不过,在印度独立之后,印度政府分享并保留了廓尔克兵。他们跟随印度军队参加了1962年的中印边境冲突,被我英勇解放军所歼。

今天在另外一个时空遇到廓尔克人,郎朗在战前的命令非常明确:“干净彻底全部消灭之。”郎朗用的词是“消灭”而不是“歼灭”。关于这一点,郎朗的解释也非常清楚:“歼灭不仅包括‘亡’还包括‘伤’和‘降’,对于廓尔喀兵必须从上消灭。对于这种只为了金钱而打仗的东西,不配称为军人,因此他们也不能享有军人的待遇,只能被视为武装匪徒。”郎朗最近的情绪有一些躁,很容易激动“雇佣军,是英文中惟利是图的同义词。很多人,尤其是一些年轻人对雇佣兵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甚至崇拜,就像对特种兵或者狙击手崇拜一样。相信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还搞出了一个所谓排名。什么法国外籍兵团,廓尔喀了。

把它们吹得神乎其神。可是,很多人都没想过,一支为了钱打仗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军队的战斗力来自哪里?装备、训练、技战术都很重要,但是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信念或者说信仰。一支为了钱打仗的军队,可能会表现出一定的战斗力,但是如果与一支为了国家打仗的军队作战,那么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法国外籍军团在越南的失败,以及廓尔喀在中印边境上的失败都能充分说明这个问题。之所以消灭他们,就是要告诉他们在老家做梦的那帮愚昧的山民们,为钱打仗的结局只有死亡,尤其是遇到中人的时候,省得他们总是蠢蠢欲动。想对愚昧的人讲道理,只能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进行。”

自郎朗的命林下大之后,廓尔喀雇佣军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在现代自动火器的打击下,廓尔克人的勇敢、隐忍、坚韧,就像他们携带了的“狗后腿”(廓尔克弯刀)一样,虽然锋利却丝毫没有用武之地。落后的英制老式步枪在155火炮、122火箭炮、自行火炮以及自动步枪面前,与一支烧火棍的区别并不十分明显,就更不要提那所谓大名鼎鼎的廓尔喀弯刀了。加上这里并非他们熟悉的山地,而是广阔的平原,山民出身的廓尔喀兵失去了他们的倚仗。号称英勇不屈的廓尔喀兵终于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然而,令所有英军士兵和廓尔喀士兵没有想到的是,中队根本不承认他们军人的身份,毫不犹豫的将投降的1439名廓尔喀雇佣兵(英国人为了应付日本人的威胁扩大了廓尔喀人的征募)全部活埋。

英国绅士们对此根本无法接受,他们向狼之队提出抗议,抗议狼之队公然践踏国际法、天赋人权和普世价值的野蛮行径。

“野蛮吗?”凌厉面带戏谑,微笑看着在自己面前努力保持军人仪容和些许高傲的英军代表。对方按照要求报名而入,但是凌厉对对方的姓名军阶没兴趣,懒得记忆。像这种事情郎朗同志自然不会出面,凌厉作为战区最高司令长官,降尊纡贵接见了英军代表,已经给足了大英帝国面子。“按照你们文明得一塌糊涂的西方世界的标准,包括我和廓尔喀人在内的所有东方人都是上帝的弃民,我们本来就是野蛮人,自然要用野蛮的方法。”

凌厉标准的美式英语,令英军代表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美籍华人。他从凌厉的语气和态度中感觉到自己此行是自取其辱。但是,大英帝国的招牌如果不亮一亮,让他情何以堪啊。

“将军,您或许对西方世界和西方文明带有某种偏见。不过,我希望您能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我们因为某种原因选择放下武器,但我们依然是大英帝国皇家陆军。廓尔喀人或许并未摆脱野蛮,但是他被大英帝国皇家陆军雇佣,就是大英帝国皇家陆军的一部分。贵军对其所采取的所有野蛮行径终究会得到应有的制裁和声讨。我希望您和您的部下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严格按照文明世界对待战俘的日内瓦公约,给予我们与我们军阶相对应的战俘待遇,严防此类事件发生。”

“对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威胁?”凌厉笑了笑“大英帝国。是的,我承认大英帝国的名头的确很响,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句中国的俗语,叫做形势比人强。别他妈那你那个狗屁大英帝国来吓唬我,也别跟我这儿叫唤什么他妈的文明世界。我们中国人文明的时候,你们还他妈的穿树叶呢?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凭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印度人请你来的吗?你们在一个主权国家作威作福近200年,你们的文明在哪儿?你们他妈的烧我们圆明园的时候,你们的文明在哪儿?你们指使廓尔喀人在阿姆利用机枪向和平示威人群扫射长达一个小时的时候,你们的文明在哪儿?你们在全世界烧杀抢劫**掳掠的时候,你们的文明在哪儿?今天你们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就以为自己不是强盗啦!即便你们每天都用古龙香水洗澡,我都能从你们身上闻到一股人渣的味道。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和你的强盗手下,没人能够得到战俘的待遇,你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武装匪徒,因此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死亡!”

在凌厉一旁的钱德拉,心情复杂地看着大英帝国皇家陆军的代表羞愤离去的背影。他既为凌厉的言辞感到过瘾,又担心狼之队接下来真的屠杀英军战俘。坑杀一千余名廓尔喀人,或许英国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如果真的屠杀英军战俘,那么大英帝国将和狼之队势同水火,双方就都没有回旋的余地。本来近十万英印军队投降,对印度的独立具有难以估量意义,可是这样一来,对于印度来说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就非常难说了。他早就从日本人那里了解到狼之队不仅作战英勇异常(已经从这次解放东印度的行动中深刻体会到)而且做事风格极为乖张残忍,绝不按常理出牌。他们说要屠杀英军战俘,那么其结果很可能真的实施。他虽然在内心当中对英国人充满了仇恨,但是他也明白英国人并不好惹。他最为担心的就是狼之队的行为导致难以收拾的局面,影响印度的独立大业。钱德拉此时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劝解狼之队放弃自己的主张,因此他的心情显得格外复杂。

英国人真的急了。他们没法不急,驻印英军主力从步入战场到全军覆没,仅仅用了不到10天的时间。英国人至此还拿什么来稳控势如累卵的印度局势。再有,大英帝国的颜面何存啊!蒙巴顿在知会了美国人之后,立即与史迪威赶往狼之队驻地。

就在狼之队在东印度所向披靡围歼英印军之际,中南半岛的局势发生了剧烈变化。西线,狼之队和前辈共同合作,不仅阻击了日军的大举****,而且利用强大的空中优势,配合地面装甲兵团,采取迂回包抄,分割包围的方式,全歼日军主力。随后,狼之队马不停蹄,仅用10天时间在雨季来临之前光复仰光。东线,中队势如破竹先后光复老挝万象、越南河内,随后兵分两路夹长山山脉,西路向南攻克老挝沙拉湾、巴色、阿速坡直逼柬埔寨北部边境。东路则越过原定停止线,进抵波来古归仁一线。从而从东面威逼柬埔寨。这样东线和西线完成对泰国和柬埔寨的钳形态势。此外,在新疆的西北方面军2个高原特种步兵师和2个独立摩步旅、3个工程兵师,抵近阿克赛钦地区,直接威逼克什米尔地区。北部喷赤河流域还集结了1个坦克师和两个摩步师,随时可以进攻英属印度北部。这两支部队与狼之队西进兵团,形成了对英属印度地区的包夹之势。

这就是凌厉口中所谓的形势比人强。英国人和美国人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又能有何种作为呢?但是不管如何,英国人毕竟携帝国余晖和世界新贵美国人一同来到狼之队,经历了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最为难忘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