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南方（二）
信任,永远是双方的事情。
在经受了中国人一次次欺骗之后，美国人就算是个白痴，也该多长几个心眼儿了。史迪威作为中、美、英、狼之队、华侨军三国五方的联络人，自然责任重大，不管稍有松懈。他更怕朗朗和他刷什么花招。狼之队在美国人的威逼利诱之下才勉强在曼德勒南方进行了一点点突破。然后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拖延继续行动。如今，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狼之队突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居然在没有任何人请求的前提下，主动承担策应进攻海南岛的行动。这不得不令史迪威将军产生疑虑。
“我们看腻了国人之间的争斗，”朗朗在作战室接待了史迪威将军并为他释疑解惑，同时也是对他进行或许是最后一次欺骗“现在，国G之间的内战打完了，g方虽然与华侨军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总体来说矛盾并不尖锐。G方要实施光复海南岛的行动，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我军自然责无旁贷。”
“据我所知，郎将军和您的部下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一直都对向南进攻提不起兴趣，而对东印度似乎情有独钟。这次大举东进，郎将军如何兼顾东印度方面31万大军呢？”史迪威并不完全相信朗朗的表白。
“我军已经做好依托亲敦江、野人山实施防御作战的准备工作。我军的远程炮火和航空兵火力完全可以覆盖该区域。在我军占有制空权优势的情况下，日军想要实施渡江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相信日军更可能从野人山胡康河谷一带实施迂回。那里是无人区，我军可以毫无顾虑的使用生化武器。至于，缅甸南方和泰国北方的日伪军，在地势相对平坦的曼德勒地区，我军的机械化部队更容易发挥作战性能，因此，我们对来自西南两个方向的进攻并不过分担心。况且，东线作战更大的目的是为了策应海南登陆作战，又有美国空军的支持，相信战役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我们对此还是有把握的。”
“那好，希望您的作战预想能够早一些实现。”史迪威将军对这位狡猾的朋友无法给予充分的信任。在他随后的调查过程中，他心中的那份怀疑始终也没有打消。这种疑虑并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为支撑，只是出于某种直觉，或者说是出于对以往经验教训的总结。史迪威怎么也不能相信，狼之队会如此规规矩矩的按照常理出牌，这不符合他们的习惯，更不是他们的风格。史迪威坚信狼之队的目标不是仰光就是东印度，不管是哪儿，都绝不会是限于越南。史迪威明知狼之队将会有“不轨行为”，但是他并不想告诉英国人。令人厌恶的英国佬，只知道在背后搞阴谋诡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患得患失的了。拼命的权衡来权衡去，既怕这个得势，又怕那个异军突起。结果出事儿之后，既想让人家替他卖命，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好处，世界上哪有这么好事全让你赶上呢？要知道今天的大英帝国已经不再是那个日不落帝国了。结果，史迪威将军将自己的判断，以绝密的方式上报给国防部。国防部并没有将这个消息转给英国人。国防部的的决定并不出乎史迪威的预料。
史迪威始终认为狼之队是一支特别难以驾驭，或者根本就无从驾驭的军队。他并不相信郎朗会背叛华侨军，但是他拿不出证据。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令史迪威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郎朗强烈要求美国人提供直升机和中、重型坦克。美国方面出于让狼之队尽快出兵的考虑，在远东战役结束之前，以技术交流的名义从华侨军处购买了42坦克、枭龙II喷气式飞机和黄蜂直升机的生产许可授权。然而，如果从美国生产之后，再从美国站转运至中南半岛，周期太长，从经济角度来说也不合适。于是，美国人和华侨军协商之后，获得了在中国本地生产的许可。
说白了，就是美国人花大价钱购买了生产许可之后，再花一笔数额不菲的银子从华侨军的兵工厂里购买飞机和坦克之后免费送给狼之队。（当然也有运往其他地方的，比如苏联，不过运往苏联的飞机都是从美国本土生产的。）谁都知道这是赔本儿的买卖，但是战争并不能只算经济账，还要算其他很多种帐。再说，美国人并不吃亏。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贵？除了人才就是技术。在九十年代初期，一只标价5000元人民币的汉子传呼机，在韩国的出厂价不过十几元人民币，这就是技术的价值。由美国人替华侨军武装狼之队，华侨军方面从一头牛身上能扒下两张皮的买卖怎么说都是赚，况且，美国人终于同意转让b29的生产技术和整套流水线。
“不论在商场还是战场，实力都永远是第一位的，利益是所有活动的最终归宿。”王天浩不得不面对来自特区的质疑声，在答辩会上他的情绪很激动“实力代表话语权、定价权、交换权以及等等等等的权力。你能生产386的时候，美国人就会卖给你赛扬，你能生产五千万次的处理器的时候，美国人才会卖给你2亿次的。一来可以增加你研发的成本，你不得不在购买和研发之间徘徊；二来可以提前收回利润，使商品的利润始终处于最大化。等你研究出来2亿次的处理器，白给1亿次的都没人要了。除了自己研发之外，另一条捷径就是交换。
我手里有你急需的，恰好你手里也有我急需的，那咱们就可以坐下来谈谈了。我们不要总是抱怨西方国家对我们实行封锁，抱怨西方总是卖给我们过时的技术。人家又不是慈善家，也没有扶贫的义务。咱们总不能指望用背心裤衩去换人家的核潜艇核航母技术吧！b29咱们能生产吗？不能。研发出来需要多长时间？不确定。我们需要不需要？需要！这就够了。事情就这么简单。我们应该尽早结束用鲜血和生命换取技术的状况，要逐步过渡到用技术换技术，这才是正常的状态。前提是我们足够强大，手中始终要有别人需要的、暂时又研发不出来或者能研发时间成本过高的东西。这就需要我们的技术创新之路永远不能停息。”
美国人通过研究华侨军的喷气式飞机、坦克和直升机，总算揭开了这支神秘军队的冰山一角。他们发现，坦克技术明显有苏联方面的痕迹，喷气式飞机有德国的痕迹，直升机的研发则较为独立，勉强可以和德国人的联系到一起，不过很难说明双方具有传承关系。
美国人不仅为狼之队置办了装备，还为他们招募了一些飞行员。这些飞行员都是从华侨军方面回到前辈地头上的。前辈们暂时还未获得直升机，这些人就暂时被美国人招募了。条件是：在登陆海南岛战役中，这些志愿军人要协助作战。并且在3年雇佣期届满之后，每一名驾驶员必须各驾驶一架飞机回来、机型不限。这样较为苛刻的条件，没想到以占便宜著称的狼之队居然同意了。这同样也使得史迪威将军产生疑惑。他虽然不知道中国有一句古训叫做：万物反常即为妖，但是他也明白着不同寻常之中，飘**着某种阴谋的意味儿。或许狼之队不仅没有背叛华侨军，而且在华侨军和g军之间也存在着某种交易。很快，史迪威就发现自己的国家似乎对这种交易是否真实存在并不感兴趣。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向小日本进攻。
中国人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投入进攻的第66、第68集团军绝对称得上是狼之队的精锐，在其右翼进行掩护的第88集团军也绝对是能征惯战之师，集团军司令就是大名鼎鼎的老虎仔薛岳将军。薛岳将军没有与他一同到来的白崇禧长官那么多顾虑。连***和委员长都没了，哪儿还存在什么上将不上将的。他没费什么周折就欣然同意领兵第88集团军。与他一同赴任的还有集团军副司令杜聿明，第122军军长廖耀湘，辖第103坦克师，师长孙立人将军，第109摩步师师长张灵甫将军、暂编第120师师长陈长捷将军，第111军军长宋希濂将军。第113摩步师师师长郑栋国将军。第131师师长何绍周。
这基本上就是一个“远征军”的架子。这些人中宋希濂、廖耀湘可能最为感慨，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与狼之队华侨军有那么一点干系。可是这哥儿俩绝对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可是“多蒙狼之队不弃才得以重生！”（廖耀湘语）。兵败之时宋希濂部下问他以后当如何，他说：无非三为而已（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出家为僧）。社会很现实，失败者不要期望能得到任何同情。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连党国都放弃了，狼之队没有放弃。在他们的苦劝之下，宋希濂放弃任何抵抗的幻想，一路狂奔逃往缅甸。一众将领和百分之四十的士兵总算得以安身。这样的仁义之师，又怎么能让这些劫后余生的汉子们不感动呢！
其实，王耀武和张灵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在万家岭战场上算是与狼之队有一面之缘，可是谁能想到正是这一面之缘，却让狼之队不辞辛苦接应其所在部队从广西进入越南。这无异于再造之恩呐！要知道在失败的官兵尤其难以管控，没有过硬的关系和交情谁愿意伸手呢！狼之队雪中送炭的行为感动了这些在军界打滚多年的汉子们。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支军队的凝聚力如此强。打不散、拖不垮、撕不烂。能够加入这支声明显赫的部队，也不算辱没了抗战名将的名声。说到底谁还在乎呢？自己已经是战犯了。兄弟分家产手足相残的时候，没人在意你过去给这个家做了什么贡献。然而，狼之队记得。他们在这些将领进入自己下去之后，就举行了盛大的欢迎集会和庄重的向抗战英雄致敬的仪式。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在这个时刻，深深地感动了这些丧家之犬们寒冷的心，重新点燃了他们的热血。这些曾经杀伐果决的将军们，再次看到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和证据。面对曾经的敌人，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剑，他们不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漏网之鱼，而是真正的军人战士。宝剑出匣，寒光扑面、剑锋所指、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