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准备(四)

刘远洋的招待晚宴气氛热烈,也颇为诡异。Zhou、张将军二人刚刚进行完国g之间的谈判,现在又不约而同来到华侨军的地头。二人也称得上是老朋友,尤其是在武汉、重庆期间双方接触非常多,相交甚厚。Zhou曾多次邀请张将军共商国是,然而深受中国传统思想影响的张将军,依然坚持认为应该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再说。结果两人在这里不期而遇。这一样的场合基本上是礼节性的,各方不会在会议上谈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刘远洋在法宝热情洋溢的欢迎致辞之后,再次重申华侨军方面的立场并倡议国g双方能够在立足实际的基础上进行具有建设性的和谈,以尽快结束国内的战争。同为客人的zhou张二人,仅发表了礼节性的致辞,没有在发言稿中涉及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像所有的事情一样功夫永远在事外。觥筹交错间掩盖不了国g双方的紧张和不安。

来自北京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到了前辈那里。他们与前方的同志一样无比震撼,一开始根本不敢相信这不可思议的事情是真的。经过反复解读,最终还是认为这件事的可信度以及华侨军的真实意图非常值得怀疑,于是发给前方的电报中心思想就是,进一步摸清华侨军的真实意图。

而委座那里则是一片风雨飘摇的感觉。寄居广东的国民政府,面对汹涌而来的解放军,正在为自己的未来而一筹莫展。委座接到前方的电文之后一股亡国之君的感慨油然而生。与幕僚经过一夜的的磋商之后,告诉张将军以保全国府****为宜。说白了就是仿照戴高乐在英国建立流亡政府的方式,存在于华侨军的辖区。

第二天的会谈,被王文文体贴的安排在下午15时,以便一夜未眠的的谈判代表们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与前辈们的会谈代表改为王天浩。这一变化使前辈们有些意外。虽然没怎么接触过这位负责华侨军经济的掌门人,但是其大名恐怕在中国政商两界无人不知。

“实在对不起,王女士因为身体原因,今天不能到场,受刘总司令指派,由我来和诸位就双方经济技术方面的合作进行磋商。”王天浩标志性的笑容依旧,他的一番话却令前辈们更加迷茫。这次谈判虽然负责经济的陈yun来了,但是他是应华侨军的邀请前来协助zhou工作的,其实关于经济方面的议题并非谈判的主要目的。

“对不起,王先生”zhou对这种突然袭击式的谈判难以接受“我们更愿意就贵方的路线图计划进行进一步深入的磋商。”

“zhou将军,这并不矛盾!”王天浩示意zhou稍安勿躁。说句实话,王天浩在这位伟大的共和国缔造者面前依然略显局促。他的童年和少年,几乎是在父母对这位伟人的追忆、赞叹尊敬中成长。伟人的遗像曾经长久的挂在他家的客厅之中。父母那一代人对他的尊敬可见一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想不对伟人尊敬都不可能。今天终于得以相见,其内心中的激动并不难想象。不过,工作还得做。

“我们下面要谈的与我们制定的回归路线图,具有非常密切的关联,因此,达成一致。”

Zhou与随行前辈们低声商量了一下,表示愿意听一听王天浩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正如昨天诸位得知的那样,根据路线图,我们将逐步撤离国内,将国土的保卫义务移交给贵方。那么,随之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原先在我们控制区域内的各类企业的去留问题。相信诸位对这个问题应该非常感兴趣!”

前辈们立即就明白了王天浩的意思,他们当然对此感兴趣了。自从世界经济进入大工业时代以来,企业就成为创造社会财富最主要的一种经济组织形式,成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所系。古老的中国之所以收紧西方列强的凌辱,追根溯源,就是因为中国缺少那些支撑国民经济的现代企业。

“此前,我方已经和陈yun先生进行了一定接触,进行了初步意向性的沟通,并未进行深入探讨。现在,路线图计划,如果贵方没有原则性的重大异议,即将步入实施阶段。因此,企业的去留问题就显得要极为迫切。如诸位所知,在我们辖区内建有一些企业。”王天浩不无谦虚的说道:“这些企业几乎涵盖了各种所有制和不同的组成方式。从所有制上区分,既有公有制企业也有私有制企业,还有公私合营企业以及中外合资和中外合作企业。从企业组织形式上区分,既有独资企业、合伙企业,还有公司企业。有有限责任公司、也有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在如此众多的企业中,我们在此只讨论国有企业或者按照你们习惯称为国家资本主义经济或者国家资本主义经济占主导部分,为了方便我们先简称其为国有企业。因为,私有企业的去留问题,需要由业主或者股东决定其去留,我们无权干涉。国有企业中按照不同的门类分为重工、轻工、农业和服务业。其中,还有军工国防类企业。我们的总原则是资源共享,合理分配,逐步转移。具体方案如下:尖端军工企业及其附属机构,包括核工业、火箭、导弹、卫星等企业,以及相关的研究机构。在帮助国内完成相关建设和人才培养之后实施整体搬迁。”

“对不起,王先生刚才您说什么?”zhou和陈yun几乎同时问道。对于非专业的前辈们来说这些新名词中,他们只对火箭有所耳闻,其他的对于他们来说实在过于陌生。

在王天浩的示意下,房间内的暗了下来,在会议室的一端的幕帘拉开,重新拷贝成黑白电影胶片的视频资料随着电影放映机的轻微噪声,展现在前辈们的面前。原子弹爆炸、导弹试射、卫星上天等视频在解说员的配合下,逐一转换画面。为了是前辈们对这些高科技玩意儿能够尽快接受,视频中专门配备了三地动画。

电影放完了,室内的灯光亮了很久之后,前辈们都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来。王天浩静静地等待前辈们。

“王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很久zhou缓缓说道:“你们为什么撤离?”

“这个问题,随后会由刘远洋总司令回答,我的任务是与贵方就经济方面的合作问题展开磋商。我们可以继续吗?”

“请!”

随后,王天浩详细阐明了华侨军对于未来企业转移方式、比例、时限等问题一一向前辈们进行了阐述。最后,王天浩心情复杂的说道:“我希望我们的努力和准备,能为国内医治战争创伤、恢复生产经济建设,发挥一点作用。更希望诸位接收这些企业之后,能够探索出一条适合中国实际的经济发展道路。”

Zhou此时的心情和他的同事们一样复杂。华侨军所呈现出来的东西实在太令他们震惊。久经阵仗的前辈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脑子里被一个念头萦绕着,他们为什么不留下?必须要争取他们留下来。

在另一间会议室中,气氛略显沉闷。

徐鹏雄已经就华侨军对国府的政策态度阐述清楚了:“欢迎国府和****进入华侨军辖区,华侨军将保障所有到来的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组建流亡政府不可能,政府官员可以加入未来华侨军所组建的政府中任职。****则必须解散或者加入华侨军。华侨军承诺帮助所有不愿留下的政府官员、军官、士兵、普通百姓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这样的条件对于一个已经频临崩溃的政权来说,其实应该算得上非常优越的了。但是,张将军知道这样的条件委座不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在委座看来,自己还没有完全失败,自己还有东南和西南。自己比当年g军占有的资源要多得多,完全可以像gong军那样以游击战起家再夺回失去的政权。

“烦请文白先生转告委座,不论何时何地,我们的大门都完全向国府上下以及****将士敞开。”最后,徐鹏雄起身说道。

“谢谢!文白谨记!”

晚上,北京城华灯初上。如果不是特意提醒,没人相信这里是战乱中的中国故都。巍峨的城墙、宏大的紫禁城无不向人们诉说着他曾经的辉煌和庄严。华侨军对北京城的改造,完全保留了古都的旧貌。为了避免后世对北京城的破坏留下永世的遗憾,华侨军在梁思成和林徽因贤伉俪的帮助下,对古城进行了大规模保护。并将城内所有的政府机构、企事业单位全部迁出城外,在复兴门外规划了北京新城,并将前门(正阳门东西站)火车站、西直门火车站迁往新城,拆除城市内所有轨电车轨道,以恢复京城完整旧貌。将旧城区内所有的电线、管道全部埋入地下,并为后世的天然气、煤气、电话线、电缆、光纤敷设之用预留了相应的空间。增加公共卫生设施,借鉴欧洲古城的排水设施,修建了现代化的排水设施,预防大雨造成的内涝。包括紫禁城在内的所有明清古建筑全部被列为国家一类文物保护单位,改建成为博物馆,对中国民众免费开放。

g双方代表到来之时,旧城维护和新城建设工作还未全部完成,但是都已经初具规模,相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当局要相对北京进行破坏性开发的阻力要大得多。对于国g双方的代表团成员来说,他们虽然对北京的“新貌”颇多感慨,但是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得他们无心观赏。今夜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刘远洋、李华雄分别造访的前辈和张将军。

Zhou对刘远洋的到来非常欣慰。终于能和这位名义上的华侨军总司令、华侨军控制区最高行政长官会面,相信很多问题都可以得到权威解释。Zhou或许不知道,对于第一次与zhou近距离接触的刘远洋,其心情或许比他更加迫切。

“今天,确切的说从昨天开始,贵方一系列的行为令我方非常震惊!”阅历丰厚,经验老道的zhou,此刻对于华侨军的诚意并无怀疑,他更多的是想知道华侨军未来的战略走向。“刘总司令请恕我直言——”

“请讲,您不必客气!”

“您和您的同事战友们为什么不选择留下,我们携手并肩一起来建设一个伟大的新中国,为中华的复兴和崛起而共同努力呢?”

“zhou将军,”刘远洋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沉声说道:“这与我们不参加内战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虽然世居海外,但是这里同样是我们的祖国。祖国有难了我们回国效力天经地义,国内外敌已除,我们选择离开同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请。台湾和海南的日军已经不足为患,而且,我们也相信凭贵方的努力完全可以完成剩下来的任务。当然,如果贵方需要我们尽一份力,我们义不容辞。相对于国内的事务,我们其实更关注与国际环境。您也知道,现在整个二战还未结束,西方列强都忙于相互的争斗,此时正是我国崛起的大好时机。再说,我们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我们撤离中国必须要有一块暂时的安身之地,因此,我们选择了在沙俄侵占的领土。我们愿意在祖国的周边守望,为祖国的崛起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在若干年之后,当祖国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选择将我们暂时安身的所有地区并入祖国。”

“您似乎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zhou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