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师的惨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李华雄。

“我不听解释!”李华雄在电话里咆哮,108师师长邹华荣在电话那头羞愧难当,“现在也不是讨论对你处分的时候。如果你不想让烈士的血白流,如果你还想让他们死的有价值,收拾起你的残兵败将立刻对鬼子展开追击!死死给我咬住他们!”李华雄砰的撂下电话。余怒未消立即给84师师长魏春阳打电话:“魏师长,必须坚决彻底干净的消灭你当面之敌,勿使一个漏网!”

“是!”魏春阳放下电话,心情格外沉重。84师的情况非常困难,84师本来的任务是拖住当面日军,使其不能支援别处。可是原本阻截安阳日军的快速纵队临时追击香月青司,把原先的部署全部打乱了。全师将士由于连续奔袭作战,非常疲劳,而且快速纵队带走了本师绝大多数重火力。自己当面日军足有将近两个联队,而且其中之一还是精锐。这仗不好打!

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他的思绪,“师长,我需要增援!”电话里掺杂着激烈的炮声传来168旅旅长温云翼嘶哑的声音。“1团已经打残了,现在阵地上的2团情况也不妙,再不增援,恐怕…”

“援兵就我一个!”魏春阳打断温云翼,“我告诉你,必须坚守阵地,等167旅解决肥乡之敌自然会增援你。战士们死了你给我填,你填完了我填!”说完挂了电话。

温云翼狠狠地把电话扔在一边,手里的预备役现在他不敢投进去,那是他最后的一张牌。日军的进攻仍在继续。阵地上官兵苦苦坚守。石黑贞藏大佐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那两个中队已经就位,他立即发出进攻的命令。很快2个中队就突入阵地左侧,猝不及防的进攻使苦苦支撑的阵地危在旦夕。

“快!一定要打退!”团长许晋大声指挥战士们反击。杀红了眼的战士们纷纷与进入阵地的鬼子展开搏斗。鬼子们还是吃亏在大意和习惯上,以往这时就进入肉搏阶段,帝国勇士凭借自己良好的刺杀技术,无往而不利。可是,没有人和他们拼刺刀,迎接他们的只有手榴弹和短枪。杀进阵地的鬼子迅速被消灭,幸存的则落荒而逃。许晋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肮脏的汗水,流过布满硝烟的面孔,使自己的脸已经成为京剧舞台上的净行。炮声又起,他知道鬼子的进攻即将开始。

进攻肥乡的167旅,兵力不足3个团。鬼子凭借坚固的工事拼死顽抗。魏春阳知道再这样下去苦守成安168旅就危险了。必须立即解决肥乡之敌。他把84师的预备队全部压到肥乡的西侧并发起猛烈的进攻。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已经绷得非常紧的战线,一旦一方能够组织起新的有生力量,那么另一方的结局就不难预料。预备队杀入城内,残酷的巷战开幕了。本来这是魏春阳极力避免的事情,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鬼子们凭借建筑物与战士们逐屋争夺。这个时候,战士们手中的枪榴弹、40火箭筒的威力就体现了出来。本来巷战利于防守一方,可是由于战士们掌握攻坚利器,一座座建筑立即成为鬼子们的坟墓。终于魏春阳腾出手来。一个团的精兵快速向成安驰援。

成安的阵地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久攻不下,石黑贞藏大佐在着急上火的同时,不得不对对面的军队心存敬意。他来支那以后可谓所向披靡,攻无不取战无不克。今天遇到对手,激发了他军人的血性。生活中作为围棋高手的石黑贞藏大佐,一向对自己的对手心存敬意。在战场上也是一样,对于真正的军人来说,哪怕是敌人,如果他们能够体现出军人的风范也会令对手折服。战士们用自己的鲜血,赢得了敌人的尊重。但是这个时候每个身处战场的人,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杀死对方,没有时间想别的什么。日军简单实用的进攻战术,失去了往日的威力。大炮轰、步兵冲。不论是正面强攻还是侧后迂回,该用的招数都用了,可是对方的阵地依然在那里。仿佛多么猛烈的炮火也炸不死他们,只要步兵进攻,对方那了无生气阵地总会喷射致命的子弹。石黑明知道对方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就是攻不下来。按说自己的战斗任务已经基本完成,成功的阻止对方对邯郸的攻势。香月司令的队伍也已经突围向涉县转移。可是如果就这样放弃,他不论如何也不甘心。再说现在是消灭对方最好的时机,如果他们一旦喘息过来,那么在以后会给其他皇军带来极大麻烦。对!必须歼灭他们。石黑决定给对方以毁灭性的最后打击。

“命令炮兵,将全部炮弹都给我倾泻到对方阵地上,一颗不留!”石黑下达总攻的命令。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炮火将阵地淹没了。硝烟滚滚、火光冲天。短暂而猛烈的炮击还没结束,进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鬼子们,在各级长官的督促下,蜂拥而至。

许晋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阵地上仅剩下的,不到两个连的战士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清醒过来后,不知已经打退敌人多少次进攻贝克勤,也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但是他不相信,他固执地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活下来。

“副射手!”他声嘶力竭的高喊,“咱们一定能活下来。”

“咱命硬!没问题。”李飞是贝克勤的最后一名副射手,他结实的身躯灵活异常,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协助贝克勤迅速转移阵地。他们配合越来越默契,因此,他们不是靠运气而是靠技术坚强的活着。

贝克勤不知道更换了多少次枪管了,泼洒出的子弹压制敌人火力、收割鬼子生命的同时也保护了自己和更多人的生命。熟悉或陌生的战友陆续离开这个世界。飞溅的鲜血和转瞬即逝的生命已经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了。脑子里几乎空白,机械的射击、转移、再射击、再转移。为了让自己和副射手活着,或许还能让更多人活着,贝克勤只能选择让更多的鬼子死亡。

已经有鬼子突入阵地,2个战友们为了保护自己和鬼子同归于尽了。为了不让更多的鬼子进来,贝克勤恨不得自己能操控两挺机枪。

“快!快!”贝克勤不断的叫喊着嘶吼着。突然,正在进攻的鬼子们,像落潮的海水一样迅速退去。接着他看到大批花花绿绿的军装,冲进土黄色中。分割、包围、歼灭。

“援军到了!冲啊!”随着许晋兴奋的大喊,阵地内的战士们纷纷用尽最后的气力,跃出战壕,杀向那些曾想杀死他们的人。

当魏春阳得知援军马上就到的时候,他立刻把自己仅剩下的2个连的预备队投放到鬼子的右翼,与左翼的援军夹击石黑联队。只有一小股日军侥幸逃脱。虽然没有全歼鬼子,但是他们终于胜利了。惨胜!

郎朗对黎城的进攻比较顺利。连日的轰炸已经使黎城城墙破碎,2个小时不到就解决了守军。接到李华雄的命令后,郎朗不敢怠慢,立即命黎城的1也随3团全部运动到黎城与潞安城之间的石梁,加强对长治、潞安城日军的阻击。香月青司得知黎城时候后,心中大骇。此刻他终于明白对方的企图。同时也激起他的怒火。他立即命令涉县守军不要取消原定的增援计划。他决定与长治方向的日军以及消灭企图围歼自己的支那军队。他的命令刚刚下达,黄蜂般的飞机来到正在仓皇行军的鬼子们上空。一时间队伍大乱纷纷躲到路旁躲避空袭。

陈斌率领第5航空队,呼啸着向地面上的鬼子们播撒着各种航弹。看着四散奔逃的鬼子,飞行员们的兴致一下子就都来了。

“注意鬼子的防空火力,”陈斌提醒撒开欢儿的队员们,“别光顾着高兴,小心让人家給当火鸡打了。”

飞行员们乱翻轰炸,扔完炸弹用机枪扫。地上到处都是鬼子死伤的鬼子。

“防空!防空!”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防空叫喊声。

各步兵联队和独立炮兵联队的高射机关炮相继开火。独立山炮兵第1联队:贾岛次郎大佐对今年才装备部队,由陆军单独开发研制的九八式20mm高射机关炮相当满意。它主要用于防空,也可以射击地面目标,弹种与97式步兵自动炮可以通用,射击地面装甲武器时穿透威力比97式步兵自动炮更大。这种高射机关炮是以瑞士厄立空20mm高射机关炮为蓝本研制的,性能十分优良,在防空能力方面远比海军研制的96式25mm高射机关炮强的多。但由于此炮为陆军独立制造,而海军这帮自大狂就是看不起咱陆军,抵死也不装备这种高射机炮,坚持只装备防空效能低下的96式25mm高射机关炮。

就他们那种垃圾高射炮,操作人员又多,弹匣容量又小,装填速度还慢,发射速度及弹丸初速也不高。(装弹量:15发弹匣,发射速度:220发/分)

号称三联装,可是用起来的时候,中间一管发射期间装弹困难,两边2管距离又太远,如果装填手配备不足,难以同时装填,实际在第1次齐射后,就只相当单装的发射火力。根本合适防空,而是合适射击地面目标。贾岛次郎大佐越来越庆幸,自己自从来到支那,跟们没有机会用于防空作战。如果还用96式25mm高射机关炮,遇到今天这个局面,恐怕就不堪设想了。看看咱陆军研制的98式20mm高射机关炮,装弹量:20发弹匣,发射速度:300发/分。操作简单方便所需人员还少。正是这种高射炮,给特区的飞行员们带来了大麻烦。

第七章阻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