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回归(十七)

莫洛托夫带着无比的愤怒和无奈走了。美国人却来了。既然刘远洋承认和中华人民联军的关系,那么美国人就有了开口的机会。至少双方可以在“坦诚友好”的气氛中,就双方关心的地区和国际局势交换意见。刘远洋对这样的迎来送往厌烦透了,可是没办法,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地区和国际局势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牵动西方列强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神经。尤其是对于华侨军这样一个新兴的地方势力的崛起,每一个利益攸关方都必须认真地考虑他们的存在、立场以及未来的走向。所以,刘远洋既然应了华侨军司令这个“活儿”,又恰逢中国局势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故,迎来送往这样的事情想躲也躲不开。正所谓树大招风吧!

在表面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的迎来送往中,特区对故土的重建和巩固工作却一刻也不敢放松。故土新归是一件大事,需要做的事情同样千头万绪。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新国家或者新政权的建立和巩固,基本上都是建立在血泊和尸骨堆之上。特区的穿越人们同样无法逃脱这个规律。蒙古初定之后,所谓的中国人民联军并没有把委座的特赦令当一回事。Qiaobashan所领导的政党、政府和军队,被宣布为犯罪组织,公布其五项罪刑:一、背叛祖国,投靠外国。二、残酷杀害南方同胞;三、残杀无辜僧侣和群众。四、粗暴干涉公民信仰自由;五、甘当外国经济附庸,压榨本国同胞。

公告发出的同时,开始在整个蒙古境内搜捕、镇压、处决所有领导叛乱的骨干分子。蒙古此时总共人口不足百万,百分之八十左右集中在乌兰巴托等大城市周边,仅乌兰巴托就有近三十万的人口。蒙古的地理人口分布特点为镇反工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当然,政策还是要讲的,传统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政策正好适用于这个时期。腥风血雨也罢,涤瑕**秽也罢,秋后算账也罢,总之,中队在驱逐苏联红军之后,用了不到四周的时间,公开或秘密处决叛乱骨干分子九万七千四百二十九人。这其中包括政府高级官员、情报系统整体、军队高级头目、御用文人、鼓吹分裂和泛蒙古主义的所谓专家学者,被指认曾经参与迫害群众僧侣的活跃分子。这些人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当年在他们亲手发动的一次又一次运动中,被他们一手破坏的仁义礼智信、善良淳朴,最终把他们自己埋葬。一时之间,在整个外蒙古高原,告密者如云。当人和人之间的信任被人为制造的仇恨、对抗彻底摧毁之后,背叛就会成为一种获得生存的习惯。而此时,这个民族的核心价值观也就**然无存了。这帮始作俑者,可能并不了解自己伟大祖国的历史,他们的命运正是两千多年前一个中国人的翻版,这个人叫商鞅。

一个多月人心惶惶、紧张的透不过气的生活终于开始显露一丝希望。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的坐床仪式如期举行。在坐床仪式之后,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要进行为期七天的祈福超度仪式。为活着的人祈福,为在历次战乱中丧失生命的苦难大众进行超度。要想摧毁一个民族的信仰并不像人民想象的那么容易。二十年余年的时间显然不够。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的归来,给生活在无尽痛苦中的蒙古人民带来的心灵上的慰藉和精神上的安宁。埋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信仰顿时被重新唤起。宗教信仰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和戒烟很像。在戒了一段时间之后再重新拾起,内心的渴望会比戒除之前更加强烈和旺盛。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的归来,重新点燃了压抑多时的狂热和虔诚。来自蒙古各地的信徒,开始了朝拜的历程。这些来自人们内心和外在的活动,冲淡了血腥和仇恨。

由于传统的王公贵族、上层僧侣喇嘛,几乎已经被qiaobashan等人斩杀殆尽,使得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必须依靠政府才能重新构建僧侣阶层,恢复并实现他的影响力,因此他的世俗权力已经遗失殆尽,而且不得不为世俗权力服务,他的影响也限于宗教领域。华侨军同时也需要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在稳定人心以及政府政策施行等方面予以配合。毕竟,当地的蒙古族同胞已经被苏联及其走狗的反动宣传蛊惑了三十多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汉族构筑信任。虽然特区已经成功的将喇嘛教作为一种重拾人心的工具,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仅凭借宗教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王天浩和他的奸商团队,在蒙古局势稍稍稳定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踏上了这片美丽的土地。

辽阔美丽的草原,此时正是野花初放的季节。然而在这么美丽的草原上,却难得一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牧歌式景色。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不可避免的束缚了蒙古的畜牧业。“只有经济上升,民生改善,人民的幸福感增加,才是社会能够得以稳定的基石”这是王天浩和他的团队始终坚持的理念。在王天浩的主持下,恢复生产改革经济模式的大幕徐徐拉开。早在收复蒙古之前,王天浩就通过国内融资和国家直接投资等多种方式,利用海外qq支队采购大批皮革、毛纺、肉制品、奶制品加工设备,在内蒙地区兴建畜牧业及其周边产品的深加工企业。为发展当地经济改善民生发挥了积极作用。其实这也是傅长官在出走之后不得不回归、前辈势力难以向北扩展的主要原因之一。革命也好,改革也好其最终目的如果不是使自己的人民比以前更幸福,那么他就失去了正义性,也必将为人民所反对和抛弃。如果能够通过其他方式改善自己的生活,相信没有人会选择流血牺牲。这和觉悟没有关系,对于这个世界上接大多数人来说,生存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王天浩几乎是带领国内众多企业,或独自或联合,首先在乌兰巴托等几个中心城市,兴建工厂。通过发行专项建设国债的方式从国内募集资金。大量成功的案例和周围先行一步的人的示范作用,国内已经富裕或者正在富裕起来的普通百姓,几乎对华侨军的各种经济举措达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他们信任“王财神”和他的财神团队,能够给他们带来更为丰厚的回报。因此,王天浩几乎没有通过政府投资,就完成了蒙古重建的启动工作。仅有这些是不够的,必须要让当地的普通民众能够从中获益,共享建设成果,否则,特区在蒙古所作的一切就会被视为掠夺和压榨。不仅不能起到维护稳定的作用,而且会使得对内地人本就心存芥蒂的蒙古同胞,更加容易滋生被再次抛弃的愤慨。由于qiaobashan已经从经济和上消灭了过去的王公贵族。

因此,为王天浩的经济举措提供了优良的先天条件。他通过政府条令的形式,将国内百分之六十的牧场和百分之七十的现有的牲畜,按照人口分配给每一户牧民。准许牧民以国家分配的牧场和牲畜为抵押,通过银行的无息贷款向政府、放养回收企业购买牲畜,并宣布永久免除他们的税负。鼓励并帮助牧民与企业签订长期收购合同,用畜牧产品以及收益偿还银行贷款。这个时期的蒙古族同胞普遍文化不高,但是谁也不傻。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能不愿意呢?即便一些保守的牧民不愿意以借贷的方式进行扩大在生产,但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政府提倡的方式,经营自己的家业。所有的经营都需要一个启动阶段,为了保证正在兴建的企业的利润,王天浩用剩余的百分之二十五的牧场和百分之二十的牲畜,作为国家经营牧场资本,以此供应新建工厂的启动货源。此外,从内蒙组织货源作为补充。

与此同时,沈险峰的科教团队和医疗卫生工作者也开赴边疆。恢复这里的基本医疗保障系统,扩大教育规模。特区不仅实行全程免费教育,而且在初期还实行鼓励优惠政策。牧区适龄儿童入学,政府奖励2只羊(女童3只羊),成绩优秀每学期额外奖励1只羊。小学升中学政府对每名学生补助3只羊(女学生5只羊),上中专或者职业学校补助5只羊(女学生10只羊),上大学补助7只羊(女学生另加1头牛)。但是,在专科、职业学校以及大学毕业后,必须按照政府的分配,在相关地区和行业工作3年,之后按照个人意愿选择职业。

成人参加夜校或者扫盲班奖励1只羊(妇女额外加2只羊),学习合格再奖励2只羊,愿意继续学习的另外奖励1只羊。不合格的给一次补学的机会,再不合格,政府收回奖励及其孳息(比如小羊)。人们可以选择羊或者等值的其他产品。之所以提高女性的奖励额度,按照沈险峰的解释就是:一个民族的素质是有这个民族的母亲决定的,因此,在他的发展教育的计划中,对女性的奖励比重与她的受教育程度成正比。当然有奖就有罚。家长阻止孩子入学,按照奖励的比例惩罚,限制女儿上学的则加倍惩罚。十六岁以上的至25岁的成年人必须参加夜校学习,二十五岁以上的成年人自愿。该政策不仅适用于蒙古唐努乌梁海地区,而且适用于新疆和内迁的边疆少数民族。

王天浩之所以预留靠近内蒙边境的百分之十五的牧场和百分之十牲畜,还有一个政治任务,就是安置从新疆内迁的部分各族牧民。为了配合内迁工作,从内蒙拿出部分国营牧场,作为游牧民族的安置地。并以国家补贴和优惠政策的形式,动员内地牧民移民边疆以填补,新疆游牧民族内迁之后空置的牧场。对于从事农耕的民族则把他们主要安置在河西走廊、华北平原和松嫩平原等土地肥沃工商业发达的富庶地区。加快改善他们生活状况。在此之前,特区政府组织待迁居民的选举代表到安置地进行实地考察。游牧民族对故土的留恋程度远不像农耕民族那么执着,当他们发现新牧场水草肥美,也就心安了。而那些农耕民族发现新家乡的土地肥沃程度远较家乡为高,当地人民的生活也比自己富裕,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替代了背井离乡的悲凉。特区对于那些既没有参加叛乱也没有被裹挟的农牧民,则计划通过发展当地工业和教育的方式改善他们的生存状况。与此同时,组织大量内地的难民,迅速开赴边疆,填充闲置的的耕地,调整当地的居民构成。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则在加强备战的基础上,开始更大规模的屯垦工作。

王天浩感觉到肩上的压力非常巨大。沈险峰发展教育的奖励措施,将是一笔庞大的支出,而见到实际效益的时间将会十分漫长。由于收复的故土都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加之苏联政府对该地区长期的掠夺性开发,仅从经济的角度出发在短期内,无疑是一笔赔本儿的买卖,而重建的费用绝对是一笔巨额资金。在这样的前提下,对于沈险峰这笔巨大的经费支出,他绝对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应承下来。为此,他不得不动用教育储备基金,并从海外调集更多的资金予以支持。事情永远都是这样,谁都知道教育是百年大计,然而,当面临短期的近在眼前的利益时,就往往忽略了,或许百年对于人们来说太过久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