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周,殷以霆真得刻意腾出了两天,特意带着千悦出去看了下风景。

两人倒没有走远,开着车去了临近城市的风景区,还特意去爬了山,看了日出。原本还兴匆匆地嚷嚷要出来玩,结果三天的时间,刚看完日出,她就缩在酒店死活不出门了,直直被殷以霆取笑了两天。

无人打扰的时光,即便是在酒店看电视,时光都过得飞速。

最后的下午,千里之外,两人真得是看了一场电影。

走出电影院,千悦揉着耳朵,简直想死想死的了:

“耳朵好疼好疼…老天跟我作对,是不是?想要跟你有个开心难忘的回忆,结果来的时候腿疼,回去的时候耳朵疼,难得爆米花味道还不错,结果,不满不说,还别人撞撒一半,出来还没得卖了…老公,我怎么这么可怜?”

“让你选远点的位子,不听…不听老人言吧!一会儿,前面再帮你买!”拉过她,殷以霆抬手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可能声音太大震得…缓缓就会好了!这下百分百难忘了…”

就这小身板,爬个山在宾馆躺一天,出来看个电影,出来耳朵还疼,估计这次之后,以后不会闹着跟她出来玩了。

见她皱着脑门,似乎真得很痛苦,殷以霆才将她搂了过来:“怎么,还很难受?要不要去看下医生?”

“没事没事,真是吵得嗡嗡的头疼…以后倒贴钱,我都不看了,一点不浪漫…”

还不如两人在家看电视,没人打扰,还有人抱着她。这电影看得,太遭罪了!演得什么,她也没闹明白。

“哈哈…”

太刻意了,或是期许太高,难免就失去了效果。虽然出来的玩乐并不痛快,可经历,也总是让人难忘的。

回去后,千悦的心里也不再惦记什么补个热恋的过程了,强拧的瓜,果然不甜。生活中的点滴,其实更让人难忘。

美丽的时光总是快如飞逝,转眼,殷以霆的生日也近在眼前。

因为是婚后第一个生日,也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千悦就特别的重视,想要给他个惊喜。原本就跟着母亲学着会做些糕点,为了他的生日,千悦还还特意去学了下做生日蛋糕,甚至偷偷去练习了几天。

而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她亲手设计的。

这天,去加工处核实了下礼物的进度,回来后,天色也渐行暗下。路过一间大商场,千悦就去超市拎了点零食、顺路逛了一下。

走到停车场,车前却一阵闹哄哄地,千悦一个定睛,就见周遭围了几个人,中间似乎是两女一男,在吵着什么。

不自觉地,千悦停下了步子,四处逡巡了一番:‘真是,哪儿不好吵架,怎么正当着她的路?’

看这架势,真是惆怅。

正想要是要再回去逛逛还是过去让他们让个路,一动,突然一抹熟悉的影像闯入眼帘,千悦脚下不自觉地,就像是长了意识。

杜鹃?真得是她?

刚一靠近,千悦就听到她一阵泼妇的疯吼,声音都已经哑了:

“你不是说出差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儿?你居然骗我?我嫁给你几年,我哪里对不起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在你家里要受你父母的气,我辛辛苦苦出去工作,回家还要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你为了谁?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你闹够了没有?有话回家再说!”

“怎么?你敢做?还怕丢人?堂堂沈氏集团的少东婚内出鬼、养小三,还勾搭个大明星!你怕别人知道啊!我TMD的真是瞎了眼了!我什么都给了你,为了你受尽委屈,现在还天天吃药,回家还要看你家人的脸色…怎么多年,佣人还拿工资呢!你给我过什么?我就是个免费的,我算什么?要不是今天被我撞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你简直欺人太甚了!你也别得意,他今天能这么对我,早晚,也会这么对你!”

叫喧着,杜鹃又哭又吼得,周遭几个保安都拦不住:“你们都看看,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当红女星珠心,居然甘心当小三,破坏人家庭,臭不要脸的表子——”

杜鹃一通叫骂,沈封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你够了没?我说了跟珠小姐来谈工作的!你想过就过,不想过,我们就离!不孝有三无后无大,几年不下蛋,你还有理了?这几年你都干了些什么,给我们家抹了多少黑,还要我给你重复?你不嫌丢人?我没休了你,就是念了旧情,还不走?!”

拖着杜鹃,沈封也是气冲冲地,一心想要拉她离开。

“行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吧,散了吧!”

强拖着杜鹃,两人离开了。

周遭,保安,几个看客随即也各自散开。珠心一回身,就对上了几步之外一脸呆滞的千悦,四目相对,两人也未免都有些尴尬。

原以为,她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又被认识或者算是熟悉的人知道,她面上肯定会挂不住,可出乎千悦意料的,她的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甚至还是带着笑意的。

不想她误会自己是过来看她笑话的,千悦伸手指了指车后面的一辆车:“我过来提车的!”

确实没想到她这样的人,真跟沈封勾搭到了一起,还被人家老婆逮个正着,情理上,千悦其实是更偏向于杜鹃的,即便那个女人并不怎么好,她却觉得正妻该受到尊重。

不爱,可以离婚,可以放手,可以协商多重解决方式,唯独不该欺骗与背叛。

千悦刚一侧身,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道轻笑:“你以为殷以霆真得爱你吗?”

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不自觉地,千悦的身子却已经转了回来:

‘她什么意思?跟沈封这样,难道还惦记她老公?她不会真觉得自己是朵花了,是男人都会围着她转吧!’

“别用这种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只不过好心…给你提个醒而已!”

说着,珠心晃动了下手中的皮包:“知道这个是谁送的吗?”

扫了一眼,千悦冷声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她才不相信是殷以霆送的!就她这样的人品,她的话,就值得人怀疑。

千悦刚一转身,珠心‘咯咯’的娇笑便从背后传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百十万的包,对殷以霆还算钱吗?我有必要跟你炫耀?”

一句话,千悦又停了下来,那她故弄什么玄虚?

“沈封送的!爱马仕白金限量款,加了几颗钻石…一百零九万!看到她太太手里的路易威登了吗?我选的!不到二十万!”

隐约间,千悦已经大概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果然,她一转身,珠心心机的目光就直直射了过来:

“我是跟沈封在一起了,若不是今天恰巧碰上…那个傻女人还以为自己很得老公宠,二十万的包,就把她哄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天天回家打个卡,还曾宰我面前夸耀自己嫁了个多么好的老公,老公多疼她…事实上,我们天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幽会!”

不管怎么说,沈封都算是自己刻骨铭心的初恋,而今听到这样一番说辞,千悦的心里的确是十分不舒服的!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自己当初又怎么会爱他爱到可以完全放弃自我?还有她,勾引了有妇之夫,没有半点愧疚,怎么好像还很骄傲似的?

是她学的伦理都过时了吗?

不过,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沈封是沈封,殷以霆是殷以霆!他可是天天回家过夜!

千悦的念头刚一生,珠心的下文就跟上了:

“听说殷总曾经对某个女人格外关照、提拔,难道你就没多想想为什么?你觉得男人会对自己不感兴趣、没有目的的陌生女人大开方便之门吗?说白了,男人,还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不会以为他特别到不是个男人吧!有时候,疼爱,不见得是真得疼爱;同样,开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开了!女人,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别太自信了!男人的花花肠子,远比你想得要多得多!殷总裁可真是大手笔,一亿五千万的稀世粉钻戒指说拿下就拿下了,听说,他是要送给‘爱妻’的,不知道这位‘爱妻’是不是家里的那位呢?拿下也有几个月了吧,不知道这位‘爱妻’收到了没?”

原本已经做了准备不入耳,可珠心的一席话,的确勾起了千悦的某些未解存留的遗逗。

她也觉得很奇怪,殷以霆不算是个热火的人,甚至明显的很冷情,可是对秦秀,他却格外照顾,甚至不顾她的闹翻。

后来,秦秀被开,她也让了步。其实,她想过,他会替她安排后序。这一点,她是不在意的,毕竟,她没有剥夺人生存的权利,她要的,只是她的丈夫身边的清净,只是想要守护自己的婚姻。只要她不在他身边,她就可以接受这样的距离。

可这一刻,珠心的话却明显暗示着,两人还在藕断丝连,甚至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两个人可能还维持着这种…半包养的不正当关系!暗示着,殷以霆在她的家之外,还有个‘家’!

即便没有证据,不愿相信,千悦心头却存了个疑影。

特别是她如此清晰点到的戒指,她敢说出来,说得如此清晰,想必是确有其事。

而事实上,她的确没见到。

一亿多的钻戒,他会轻易送给别的女人吗?不管是价值,还是戒指,都不应该啊!

见千悦明显有所动容,珠心转而再度甩了甩手中的皮包:

“我不说,杜鹃怎么可能知道我手中这个包是谁送的呢?我不说,杜鹃怎么会知道,她那个包,不过是男人堵她口的封口费而已?女人,有时间就喜欢自欺欺人,以为结婚了,男人就爱你,殊不知家花哪有野花香?你了解殷以霆的过去吗?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对那个女人特别吗?男人花心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花心的对象,只有一个!你以为殷以霆真得像你想象中的爱你吗?会吗?凭什么?凭你的美貌、家事?他的身边,从来不缺美貌的千金,可能让他特别对待的,却没有几个…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了解下他的过去、他这个人,还有他的某些反常,别真等到了那一天…跟杜鹃一样,大街上哭,也来不及!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最安全,不是吗?”

点到即止,甩着包,珠心离开了。

身后,千悦脑子却一阵嗡嗡作响。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话?她不是跟沈封在一起吗?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搀和下她跟殷以霆的事儿?

五味陈杂,千悦却着实被她说得不舒服了。

呆站了许久,最后千悦深呼吸了几口气,冷静道:“我不信!我不信!她说得话,能有几句真的?她分明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想着两人近来的琴瑟和鸣,千悦不觉得殷以霆会有什么问题。而他的过去,虽然不知道详情,她却也知道,他只有交过一个女朋友,还已经不在了。

不管过去怎样深爱,就算不能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她总可以做第二吧!她不在了,算起来,她还是第一。

这样,就够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可不要自己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要知足。

这一刻,千悦的理智还是在的,即便心里不舒服,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选择什么。

甩了甩头,她拎着东西便回家了。

***

回到家,殷以霆也恰好进门,她的心情就更好了:“老公!”

“又跑哪儿去逛了?”

话音刚落,瞥到她手中的拎袋,殷以霆便接了过来:“以后这种事,让佣人去就行!”

她那点力气,皮肤又嫩,搬点东西都能给弄破皮。

“顺路嘛!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我想吃什么…”

“又买垃圾食品!走过,进去吃饭吧!俊凯应该也回来了!”

回到房间,千悦便把自己买的零食全都整理到了自己专用的小箱子里,起身刚准备去换衣服,就见殷以霆抱着电话站在阳台一边,手还明显捂着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