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走后,场长也没来管我们,钻进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去了,估计是给领导解释、做保证。

这刀压在枕头底下这么多天啥事没有,咋就难免要出事了?我有点懵。

“人家不听咱也没辙,等着吧,早晚要出事。”

事情到了这里,老李倒不急了,自顾自把开膛刀放回焚尸间的工具柜里,也不跟我解释,又点了三根香插在啤酒瓶里在焚尸炉边上放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场长打电话把我俩叫去办公室训了一顿,让我俩以后要分清里外,有领导在的时候少这么不着调。

其实我们也理解,场长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混成民政局下属单位一把手,过两年还是很有希望动一下的,这要是给这些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对今后的发展难免会有影响,也难怪他会这么紧张发这么大脾气。

来了这么些天,第一次被领导批评,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灰溜溜地去吃了晚饭。

回宿舍和老李喝了两杯闷酒早早就上床躺着了。

老李倒是心宽,上床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我翻来覆去直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4点不到吧,我爬起来撒尿,然后就听到“咣咣咣”有人砸门,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差点尿一手。

“快开门!”场长的声音。

我把门打开,是场长和昨天陪同视察的副市长秘书,两人一脸焦急。这时老李也醒了,从被窝里抬头看着我们。

看这架势还真出事了,秘书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一把把我推开走到老李床边。我俩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秘书说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副市长去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回办公室了,根本没把老李的话放心上,下午参加了市里一个会议,还做了重要讲话,晚上又去饭店应酬,等回到家都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

副市长简单洗漱一下也上床躺下了,睡到凌

晨两点多,市长夫人被一阵急促的拍打窗户的声音吵醒。

拉开窗帘一看,窗子上隐隐约约有一个女人的影子,披头散发的使劲拍打窗玻璃,嘴里还不断叫骂着什么。

也是睡迷糊了,市长夫人一点没想到自己家可是在5楼啊,推开窗户查看情况,结果外面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被风一吹,市长夫人有点反应过来,急忙关窗把房间灯打开,把副市长推醒。

正说话呢,市长夫人忽然就发现副市长脸色好像不对了,血色慢慢褪去,变得惨白惨白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僵硬地微微张着,身体还时不时地发抖,连叫几声一点反应也没。

市长夫人急了,一边给丈夫按压胸口进行急救,一边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了120。

副市长被送到医院后情况还严重起来,就躺在病**瞪着天花板,嘴里开始吐白沫,喉咙里还发出一阵阵“咔咔咔”的怪声。

近三十年的夫妻了,市长夫人对自己丈夫很了解,身体健康,家族里也没有癫痫史、精神病史,医院给做了全面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一大帮专家、主任医师围在病床边束手无策。

这事邪门呐。

联想起刚刚窗户外的女人身影,夫人赶忙给副市长秘书打电话,问这两天自己丈夫都干嘛了。

听夫人把事情一讲,秘书想起来白天在火葬场那事,那个烧炉工好像说了句“难免要出点啥事。”虽然打心底不信鬼神,但病急乱投医,秘书连夜驱车赶来火葬场。

老李穿好衣服拿起窗台上的茶缸喝了口水,根本不废话,“这事有点麻烦。焚尸炉里的开膛刀一月一换,防止剖多了尸体刀口变钝,我俩那天弄来放**的开膛刀用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剖过的尸体没有过百也有几十,慢慢积累起来,刀身上煞气重得很,又脏又邪。这种刀再一见血,不出事才怪。”

秘书和场长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荒唐,事情摆着又由不得不信,三个人六

只眼睛都看着老李,就等他出主意。

“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先用土法试试。”老李带着我们去焚尸间的工具柜里重新找了把开膛刀出来,拿块黑布包了放口袋里。

这刀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而且当初肯定也用了挺长时间,在炉里烟熏火烤,整把刀都黑魆魆的。

随后老李招呼我们几个出发去医院看看情况,路过吊唁厅时还在场里自营的小店里拿了个纸人。

红扑扑的圆脸蛋,齐耳短发,头发上扎一朵小黄花,身上一件红底花衬衫,做工相当粗劣,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看起来怪瘆人的。

我们一行4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天还挺黑,才4点多。

副市长住在住院楼三楼的加护病房,夫人坐床边上守着,眼睛通红,脸色不太好,应该才哭过。

看到我们进来,夫人站起来,要说什么但被老李挥手制止了。躺在病**的副市长这会儿倒是挺安静的,只是眼睛瞪得有点吓人,有种睚眦欲裂的感觉,嘴还张着,但没有发出那种“咔咔咔”的声音。

老李稍微看了一下房间环境还有病人的情况,就让秘书啊夫人啊他们几个都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医生护士什么的进来。

“来,搭把手。”他们几个一出去我俩就忙活开了,就地取材用那些吊瓶管子啊毛巾被啊把副市长牢牢固定在病**。

听老李的意思是免得一会儿有什么剧烈反应控制不住。

然后把那把黑魆魆的开膛刀塞副市长枕头底下压着,一直带着的那个纸人放在床尾拿打火机点了。我在靠近门的那边床边站着,老李站在另一边,背后就是窗户。

做完这些,老李对着病床开始讲话,声音很小,我也听不清都讲些啥。

反正说了没几句,副市长的身体就烦躁地扭动起来,喉咙里也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刚才听秘书说没啥感觉,现在自己亲耳听到顿时心里直发毛,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