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冲突
原本安静祥和、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的核研所，一瞬间变得荒无人烟，笼罩在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白雾当中。挽澜一个人走在雾里，缓步前行，带动了围绕在身边的雾气徐徐流动，周围寂静的可怕。远处，一个低矮的黑影一动不动在雾气中伫立。挽澜看不清是什么，但听得见他发出轻微的喘气声，呼、呼、呼。挽澜一步步走向黑影，轮廓渐渐在变得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血肉模糊的脸，腥红的肌肉破开皮肤的约束，湿漉漉的搭在脸上，一块石头深深的嵌入碎裂的头骨中，乳白而浓稠的脑浆顺着头骨的破口缓缓渗出。是那条狗！挽澜惊讶的发现，不对，不是！狗脸在随着雾气的流动发生着变化，口鼻缩短，伤口愈合，毛发脱落，渐渐得，渐渐得，变成了一副人的面孔！那熟悉的神色，压抑的表情，咧嘴一笑。“王得胜！”，挽澜惊呼道。一双脸猛地扑向挽澜，挽澜想跑，却发现脚步渐沉，迈不开腿，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双双苍白的手，挣扎着、牢牢地抓着了他的双腿。眼看黑影飞奔而至，“完了！”
一双粗壮的手臂呼的向他挥来，正落到了胸口。“啊！”挽澜惊醒，猛的坐起环顾四周，自己在凝春家出租房间的**。胖子睡得正香，一只粗壮的手臂沉沉的打在了他胸前。挽澜猛的将手臂甩开。
“呀，澜哥，你吓我一跳”胖子被惊醒，睡眼惺忪的嘀咕了一声。“哎！你怎么在这！没有轻薄我吧！”胖子猛的坐起，双手掩胸嬉皮笑脸的说。
“这是我的床，我不在这儿在那儿，你昨晚回来太累，倒头就睡我**了。”
“是哈，哎。。。昨天太累了，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不过要说今天不上班还真有点不习惯。”胖子伸了个懒腰仰头说道。
“昨天的事就像做梦一样，太突然了。”挽澜回想起昨天的事故说。
“是啊，不过也别管了，走吧！澜哥，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了，出去好好的吃个早点去！”胖子一个翻身下了床。
“别急，你听！”挽澜拉开窗帘说道。
楼下是小镇的主街，平时遇到赶场时虽说也是人来人往，吵杂不堪，但今日却极为喧闹。一大帮人异口同声的像是在喊什么口号。挽澜起身向窗台探出头，楼下的果然车水马龙的集结少说100来号老老少少，几个大妈大娘情绪激动的骂着街，年轻的女人安抚着怀里吓哭了的小孩，一群镇上的年轻人拉着横幅熙熙攘攘的游街，还整齐的喊着口号。“核研所员工滚出安仁镇！！！还我太平家乡！！！”拉的横幅上写着“百姓集体请愿拆除核研所！镇民全体要求还我家园！”。“我了个操的，这不是明摆着在骂我们吗，以为你爷爷愿意来这儿啊。妈的，澜哥，看见没？这明显是在跟我们约架！别以为你们人多，你胖爷就怕了，澜哥你坐着，我这就下去跟他们理论理论！”胖子平日便性情耿直，说着就挽起袖子就要下楼。
“你坐着，出了这么个事，谁心里都不好过，让他们闹吧，你别去管！”挽澜拉住胖子，把他向凳子上按下去。
“澜哥！你就是净跟他们瞎客气，你别。。。”
“你别说了，等人群过了这条街，我们去医院看看权大爷和昨天受伤了的员工。”挽澜打断了胖子的话，急忙说道。宛凝春的姨妈——夏倩，是镇上医院的医生，平时最爱往他姨妈那儿跑，挽澜知道这丫头这时也一定在医院。“也不知道现在镇上这么乱，那丫头怎么样了？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和凝春家里人细说，此时便拽着胖子便走出了房门向医院去。
小镇的医院平时没什么人来就诊，平时就夏倩，夏医生，也就是凝春的姨妈在坐诊。今天病房确是人满为患，凝春此时正在帮着姨妈处理病人。病人基本都是核研所的员工，有撤离时踩踏受伤的，有精神受到刺激后留院观察的，还有好几个是被够咬伤的，包括门卫权大爷。凝春一向心好，看见这么多人受伤，当然于心不忍，着急的很，手套也不戴就准备跟着姨妈去处理狗咬伤病人的伤口。
“你过来！”夏医生把凝春拉倒身边说道，“去把手套带上！”夏医生小声的说，“凝春啊，虽说狂犬病人的发病潜伏期很长，但现在这些狗咬伤病人的表现很像是某种急性传染病，镇上医院检查设备不足，不好确诊，你小心点”！
凝春小心地点了点头，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一个咬伤病人痛苦的躺在病**，伤口周围组织水肿明显，还起了一圈细小的水泡，水泡部分破溃，融合在了一起，渗着淡黄色的**。伤口并不大，但病人感觉却是很痛苦，嘴角不自主地流着口水，双眼严重充血，情绪有些躁狂。凝春看见这样的病人，心里确实有点打怵。
挽澜和胖子此时正一起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听见街上有人在议论：“我说，你可别去去东大街那儿住啊？我都不敢了，听说辐射大着呢，被岭子上下来的山风吹到就会变怪物；早先我就说这核研所早晚得出事。”“这么严重！，真的假的？”
“假的！”胖子突然打断说道。“我就住在东大街，还靠河边的，离核研所更近，怎么没变怪物？我澜哥说了核研所的辐射值有300多伦琴，这里离着40多公里，问题不大！”胖子得意的摆摆手，向两人解释着。“嘿！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不像镇上的人，核研所的吧。哦！出事了就知道朝镇上躲了，问题不大，不大你他妈昨晚怎么不睡在岭子上去！”挽澜看胖子眼睛已经气的血红了，走到两人中间，拉着胖子向医院里走。
“别走！两个小子，心虚了是吧！最恶心你们核研所的人，搞现在镇上人心惶惶，我他妈生意都耽搁了。操你妈！骂你们都是轻的！”那人嘴上没停，一双手搭在了走在后面的挽澜右肩上就向后拉。挽澜听了刚才的话火气也正压着，突然肩部一吃劲，知道这人要动手。挽澜肩膀一矮，左手放上右肩猛的钳住那人的手，一个转身，向前一拽，一个踉跄把他拽的差点摔在地上。那人看见周围这么多人，丢了面子，站起来就要还手。胖子一个健步上去就揪起了他的衣领，青筋暴涨的拳头对准了鼻子，眼看就要见血。忽然一对臂膀迅猛而有力的连肩带臂抱住了胖子，胖子吃了力，拳头不得不向后缩，一缩身，一后仰，正要来一个躺地摔。挽澜眼疾手快急忙上去按住了胖子，“别！是李书记！”胖子一听赶紧收了劲，回头一看，李书记正死死抱住他的肩膀。“嗨！李书记啊，我说谁这么大力呢，差点把我都提起来了，哈哈！”
“你们干嘛呢！不准闹事！”李书记松了手说道！“就是他们，还和我动上手了，也不看看我是谁！”那人一看有人来劝，一下提上了劲！“嘿！我就不信了，你再。。。”胖子显然不服气。“快进去！这儿我来处理！”李书记打断胖子说道！挽澜赶紧拉着胖子就向医院里走，胖子还是一副老子不服的表情，瞪了那人一眼，被挽澜拉走了。
“我说，澜哥，要不是看在李书记面上，今天我们非打的他吞了满口牙不可！是吧！”“是什么是，别管这帮乌合之众，我们去看看受伤的人去，快走。”挽澜说着走进了医院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