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九玄

【第二更,】

“当年那一战之前,大人没有让我随军出战,而是特意安排我留了下来。”温远景缓缓说到,“我随大人征战多年,大人的直觉一向很灵,那一次,他说感觉有危险,所以让我留下来。当时温火这孩子才三岁,所以我就听从了大人的吩咐。”

“不过……”温远景的手在颤抖,“我没有想到大人所说的危险居然是那样绝境!常年征战,我以为自己早已看透生死,可是……可是……”

“那么多兄弟啊!那么多一起奋战的兄弟,全都死了,全死光了!”温远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连大人也死了!一向战无不胜的大人,也死在那个战场之上……”

两行泪水从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脸上流下,只是他浑然不觉:“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当时我恨自己还苟活着,我宁愿陪着那些兄弟一起去死!”

齐凌默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只能默默的听着。

“可是我不能死,大人留我下来肯定不是想让我去死,大人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必须代替大人来照顾你。”温远景看着齐凌,眼神中是一种欣慰,“十年转瞬而逝,你都这么大了,法相修为都觉醒六重的境界了,我这个老家伙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也正是因为你长大了,你的实力也够强了,我才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温远景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的说到。

“当时大楚上下都谣传是大人指挥不力,想要临阵脱逃,才导致那场大败。”温远景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简直是放屁!大人用兵如神,怎么可能指挥不力?临阵脱逃?大人曾经为了救我,冲杀敌阵三次,大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大人一死,就有那么多人落井下石,我也无力发出什么声音,只能听之任之,不过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那种说法!”

“战败消息传来的一个月后,那场风波渐渐平息了,不过,一个兄弟却意外的闯入了我的家中。”

“什么兄弟?”齐凌有点不解。

“当然是一起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兄弟!那一战他居然逃得性命,重伤活了下来。他在偏僻的地方养了一个月的伤,不过伤势却没有丝毫好转,他拖着将死之躯赶到了这高阳城中,找到了我。少爷,你知道吗?那兄弟跟我说了什么?那一切都是阴谋!”

“阴谋!”齐凌的手指狠狠攥紧,勒的皮肤发白。齐凌心中了然,父亲的惨死,意外背上的骂名,原来都只是个阴谋?

这一切简直是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如果不是一个阴谋,被称为大楚军神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在战场上做出那么可怕的错误决定?如果不是阴谋,拥有先天实力的父亲,怎么会莫名的死掉?

温远景压低的声音,但是喉咙中依然发出吼声:“那一战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大战尚未开始,他们就被一个神秘的大阵给困住,然后阵中的士兵一个个都开始生病,呕吐发烧,早有人在饭菜之中下了毒药,却不致命。”

“然后,就是屠杀,那个魔鬼般的大阵,可以屠尽一切。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任由屠杀的降临。大人想要破开大阵,数次尝试都被人逼了回来。最后一次,大人燃烧了法相全部的力量,冲了出去,却再也没能回来。”

温远景痛苦的闭上眼睛:“那个兄弟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刀山血海里闯过来的兄弟啊,居然被吓得神志不清。我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恐怖。”

“那个侥幸没死的兄弟,整个胸口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因为他天生异于常人,心脏生长的极为靠下,所以才没有一下致命。”

齐凌抱着一丝侥幸问到:“那个人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当然不在了。他的伤势很重,能撑到城中找到我,将那些事情全部与我说了,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温远景低沉的说到,“我悄悄的将他葬了,当时风云莫测,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背后黑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齐凌的拳头紧紧握起,太过用劲以至指甲都插入了肉里,点点鲜血渗出,顺着手滴下。

“难道他没能留下一点有用的信息?”齐凌声音出奇的平静。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温远景,没有发现齐凌的手已经开始流血,小声道:“他只说,大人冲出大阵之后,狂吼出‘九玄’两字,然后声音便戛然而止,应该是……”

“九玄?难道是九玄门?”齐凌一下站了起来。

“少爷,你的手怎么了?”温远景这才发现齐凌的手正在淌血。

齐凌摆摆手:“我的手没事,温叔,你说九玄二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九玄门?”

温远景拉过齐凌的手,发现只是破了皮,才放下心,长缓了一口气:“我这么多年都在琢磨这一点,九玄,应该有三种说法。第一,是北方的九玄山,不过那只是一座普通的山,没什么出奇之处,如果不是有心查探,根本不会知道世上有这样一座山。第二样,齐凌你应该知道,九玄冰菱花,传说中在云梦大泽极深处才有的稀世药材,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出现在世上。第三样,便是九玄门。”

“九玄门,九玄门!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十有**就是九玄门!”齐凌低沉的说到,他的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温远景摇摇头:“天下之大,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又怎么是我们能够尽知?大人的眼界何等开阔,他所指的九玄,未必就是我们所知道的这些。”

“不管是不是,九玄门的可能最大,我一定查出个究竟。”

“但愿不是那九玄门,”温远景紧紧按住齐凌的手,略微提高了声音,“少爷,如果是那九玄门所为,你一定不能冲动!”

齐凌神色凝重的点头,九玄门,那高高在上的门派,就是大楚皇帝见了九玄门掌教,也要自称晚辈。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又岂是现在的齐凌所能撼动?

“不过,即使不能撼动,难道我就会退缩?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这老天所为,有朝一日我也要将这天给捅个窟窿!我一定要弄清当年的真相,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