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狂歌武圣

厉狂歌和汤轨齐声高歌,有高有低,时而低沉如大海、时而高调若战歌,气势一下子盖了过去,风吹得衣裳哗哗作响,甚至连天上的云都被卷了过去。

何草熏一首曲罢,累得气喘吁吁,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她收起香琴,道:“你们赢了。”然后她留在山头的一边,等着看下一名挑战者,她不认为厉狂歌他们能站得稳主场的山头。

天边衣袂飘飘,如仙女下凡,来了个红衣少女,脆脆的声音道:“师傅她有事,要晚点来,让我先压阵。”

厉狂歌见状笑了,道:“你们师傅不来,难道让你上场吗?”见对手是个小女生,厉狂歌毫不放在心上。

少女歉然一笑,道:“师傅说,我已尽得她的真传,对付普通角色不在话下了。”说着她取出一把小巧的口风琴,含在嘴边,轻轻发声、似有似无,风环绕在她身边与她作伴。

口风琴的声音介于大小之间,有时几不可闻、有时充斥山间,共同点是整片空间都被它的韵律填满,空气中好像有一种固有的旋律。少女将口风琴放下,那旋律居然没有停,仿佛固话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这么强?”厉狂歌心中腹议了一句。他引吭高歌、气波像勺子一样震**着空气,想把那段对方立下的旋律赶走。

一攻一守、一大一小之间,少女继续含琴轻吟,无论厉狂歌怎么破坏空中的大旋律,她都能很快填补受损的部分,她牢牢占据了主动。

厉狂歌压力大增,若是在这种场合下输给一个小女生,以后恐怕没面子见人了。汤轨立即加入了战局,两人的音波这才轰散了那像水银一般凝滞在空中的旋律。

“作弊。”少女如衣俏骂了一句,停下演奏,和何草熏一起立在旁边等待下一名挑战者到来向厉狂歌发起攻势。

下一名挑战者上来时,厉狂歌的脸色有点不自在,那人他很熟悉,并且非常不乐意与其交手。

“哈哈哈,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萧胜掏出一把巨大的唢呐,对着两人吹了一下,顿时地震山摇,厉狂歌甚至站不稳了。随着唢呐的音乐奏响、越来越激昂,地面更加不稳定,厉狂歌他们不得不飞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面对强敌,厉狂歌和汤轨唱响了合曲,他们的声音成功让地面回归平静、白云不在扰动、飞鸟不再惊走。

“不好玩。”萧胜觉了然无趣,把唢呐交给自己的弟子章少寒,道,“让弟子辈出手吧。”

“论到你了,罗云。”

章少寒的唢呐功底与他的师傅差不多,震耳欲聋、撕心裂肺一般。罗云被晃得心神不定,只好强行排空思绪,玩起手中那厉狂歌给他的品质一般的琴来。

他随意弹了几首自己学过的完整的曲目,心神渐渐平和下来,外围的震动不能再影响他。

某一时刻,他弹起了古卷上的曲目,顿时山风大作,唯有他所处的地方一片祥和无风。

章少寒脸的两边鼓气胀起、使劲平生气力,把唢呐都快吹破了,都没能撼动罗云,只好弃械投降、宣告落败。

但是罗云没有停,他沉浸在刚才拨起的旋律中,那种状态还在,如风轻吟,地下的山和天山的云都与他相和。

“律境?”如衣惊讶道,她看上去年轻,实则学琴有百年之久,还是拜入在琴道大师杨巧箜的门下,练习那么久,也仅有两三次进入律境的状态。当处于律境时,人的身体和头脑仿佛都不存在,杂思杂念全部被排空,不仅脑海中有音律,连身体的各个细胞都唱响音韵。在这种状态下,任何曲目都能够超常发挥,演奏自然非常完美。

“哼,我来挑战你。”如衣道。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心生嫉妒,有意打破罗云的律境。如衣重新将口琴吹响,那种凝固的氛围在半空再度出现,从外至内包裹向罗云。

进入律境的罗云,没有关心太多外界事物。他一遍遍练习着自己熟悉的旋律,用琴的技巧几乎在眨眼之间便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胜过别人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苦修。

“嗯?”他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或者说困顿,就像某种气泡在外面挤压着自己,非常不舒服。为了解开那种不爽,他弹起了残卷上的短旋律。一出手,那种挤压感便**然无存。

而在外人看来,当罗云弹起三道残卷中的第一道残卷时,一股强大的气劲膨胀开来,瞬间挤爆了所有凝固在其周围的口琴声。这还不止,当罗云继续弹下去时,那气劲猛地扩散开来,所有人都被逼到升上半空。

一名壮汉抬着重鼓须臾而至,他撸起有条条莽筋的双臂,一下一下敲打着鼓面。音波形成的气劲如可见一般层层攻向罗云,又被后者的气劲化开,就好像两道水涟相遇的场景。

壮汉写上了吃惊的脸色,道:“这是谁家的弟子,连我的拔山鼓都为之奈何?”他不信邪,重新擂响重鼓,拿出面对同等层次对手的水平。

厉狂歌正想出声,因为这对罗云并不公平,罗云的对手现在是武圣,不说别的,在修为上就差了一大截。同一首曲目、同样的乐器,修为高的人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前面说过,他们并非单纯地演奏音乐,而是将自己的气融汇与乐器中,通过乐律、声波来影响外界环境。那么演奏者自身的气越强,对外界的影响能力越大。武圣和武王的差距在神庭上,武圣的神庭能操纵天地之间的气为之所用,爆发出来的威能远胜武王。

罗云感觉压力剧增,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手指在琴弦上都抚不定,心道怎么回事?此时他还在律境中,若非律境的帮助只怕一息间就落败了。

“既然弹不好,就换一首吧。”罗云弹起第二道残卷,这段短旋律每天只能弹一次。

壮汉得意地看到罗云停下手指,心想毕竟初生牛犊、不足为虑,随即见罗云再次抚琴演奏,换上了新的曲目。

新曲一出,外界的气氛骤变。山风呼啸而过、刮耳泣诉,白云堆叠、颜色转灰,竟给山上诸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壮汉骇然,极力擂打重鼓,方才能破开那种气氛。

不一会,云散、风正,原来罗云的曲停了。壮汉大松了一口气,要是罗云继续下去他恐怕要出洋相了。

罗云从律境中 出来,刚才演奏那旋律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心神和丹田、穴窍中的气,而旋律完结的时候他也已经无力再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