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仍有月煌抱着,眼泪早已流干,嗓子早已哭哑,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被凌无极抱在怀中的宝宝一句话都没说,一滴泪水未流。脖子处很疼很疼,宝宝却知道自己不能哭。若是喊疼,妈妈会更伤心的。

胸口处很闷,血腥味不断的涌入口中。宝宝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涌入口中的鲜血压制住。心口处撕裂般的疼,宝宝小小的额头噙满了汗水,喘气声越来越大。

宝宝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意识突然变得模糊。宝宝想要开口唤妈妈,只是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

“不要……”月夕的双眼突然恢复了神采,用力的挣开月煌的束缚,快步的跑向宝宝。

月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时,月夕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怀抱。月煌心中清楚的知道,月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再也无法拥有月夕。

凌无极手足无措的抱着宝宝,宝宝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金黄色的战袍。

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对宝宝动过手,宝宝为什么会吐血。

月夕用力的将宝宝抱在怀中,右手紧紧地捂住宝宝的小嘴。过多的鲜血仍是从月夕的指缝间滑落。

抱着宝宝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

“妈妈……不要哭……”宝宝虚弱的说道,意识越来越迷离,最终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月夕用力的抱住宝宝,贴着宝宝小脸的脸颊却感受不到宝宝的呼吸。

害怕怀中的身体会逐渐变冷,月夕用力的抱紧宝宝,不让宝宝感觉到一丝寒冷。

“军医……快叫……军医……”凌无极惊慌失措的唤道,不是他害的宝宝。若是宝宝有什么三长两短,月夕定会恨他如斯。

凌无极的话提醒了月煌,月煌立刻将军中带来的军医都带到了月夕的身边。

军医将月夕团团围住,月夕却紧紧地抱着宝宝,不让任何人触碰。

没有主帅的命令,两军分立两边,静静地等候着。

月煌和凌无极拨开军医,走到了月夕的身边。

“小夕,不要抱着宝宝,让军医替宝宝救治好吗?”月煌右手轻拍着月夕的肩膀,痛苦的说道。

月夕仿若未闻,一动不动的坐着,紧紧地抱着宝宝。宝宝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和她在一起,宝宝最喜欢呆在他的怀中撒娇,她不可以放下宝宝。

无论凌无极和月煌如何的劝说,月夕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半,紧紧地抱着宝宝不放手。

月弈一步一步的走向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月夕,宝宝安静的沉睡在月夕的怀中,是的,只是安静的睡着,若是没有鲜血。

“小夕,宝宝睡着了,你一直抱着宝宝,会累的,让我替你抱一会儿好吗?”月弈呆呆的说道,心中很明白,他的儿子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叫他父王。

月夕抬起头看着月弈,突然笑着点了点头。抱着宝宝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将宝宝放在了月弈的手中。

军医立刻从月弈的手中接过宝宝,快速的为宝宝诊治,只是每个为宝宝诊治过的军医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宝宝怎么样了?”月煌大声的喝道。

“皇上,小主子已经去了,臣等无能为力。”为首的军医跪在月煌的面前害怕的说道。

“你们的结果呢!”凌无极听后立刻问自己身边的军医,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案。

“不会的,我的宝宝不会离开我的,你们都在骗人。”月夕突然大声的叫道,重新将宝宝抱在怀中。

“小夕”

“小夕”

“小夕”

三人不约而同的唤道,换来的却是月夕满目的恨意。

“你们若是救不活宝宝,就以死谢罪。”月煌冷冷的说道,将心中的痛苦全部发泄在无辜的军医身上。

凌无极亦将所有的痛苦与委屈发泄在无辜的军医的身上。

两军的军医面面相觑,满身冷汗。饶是他们的医术在高明,仍是无法将失去生命的人救活。

过了很久,一位军医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小主子身前似乎身上中了蛊毒,若是找到子蛊,让母蛊与子蛊重聚,小主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还不快让人去找子蛊。”凌无极大声的吩咐道,只是没有一个侍卫行动,他们要去何处找子蛊。

月煌偷偷地看了一眼月弈,他知道子蛊在月弈的身上。

“军医,若是那人失了子蛊会怎么样?”月弈一字一句的问道。

“失了子蛊的人必死无疑。”军医一五一十的答道,这只是一个传说。失了子蛊的人必死无疑,但是得到子蛊的人不一定能起死回生。

月弈了然的点了点头,母蛊原先在月夕的身上,定是月夕生宝宝的时候将母蛊转移到了宝宝身上。他是宝宝的父亲,他亏欠他们母子的太多太多,是该他偿还的时候了。

“让我和小夕单独相处一会儿好吗?”月弈恳求的说道,眼神紧紧地盯着月夕母子。现在不多看一眼,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月煌迟疑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失了子蛊的人必死无疑,他如何能拒绝。

月煌转过身,默许了月弈的提议。

凌无极看了一眼月煌,心中已然猜到子蛊就在月弈的身上。既然是最后的相聚,他同样不能拒绝。

月弈扶着仿佛失了灵魂一般的月夕走向了树林深处。

确定再也没有人打扰自己,月弈才缓缓地接过月夕怀中的宝宝。

宝宝仿佛睡着了一般,月弈轻柔的用袖子将宝宝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宝宝,父王一定会救你的。以后父王若是不在了,你要代替父王好好的照顾妈妈知道吗?”月弈伸手捏了捏宝宝小巧的鼻子,只是再也得不到宝宝撒娇般的回应。

月弈看了一眼月夕,月夕仍是呆呆的,眼神空洞,双眼红肿。

伸出手细细的描绘着月夕的眉眼,他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离开了便是永不再见,即使不舍,他却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