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姻是一场丧失自我的灾难(2)

梅日兰赌上性命为丈夫所做的这一切,丈夫不但不领情,反而埋怨她生得太多,成了拖累。www.xs555.com)当初,她生下大女儿的时候,丈夫就说过不要再生了,只生一个女儿就好了。以后的日子,夫妻俩带着个女儿轻轻松松过。?

但在梅日兰的心底,她始终都还想要个儿子,一子一女才最符合她的理想。陈帆顺是个半吊子个性,做事没有原则、有始无终。尽管他不想再要孩子了,但他也从不喜做避孕措施,所以梅日兰还是不断地怀孕。每次怀孕,她都非常期待这一胎是个男孩,生完这一胎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她偏偏命苦,一直不断地怀女孩。每次怀上几个月后,她都是自个儿去做胎儿鉴定。做完胎儿鉴定,知道是个女孩,回家就问陈帆顺:“这一胎又是女孩,要不要生下来?”?

陈帆顺漠然地说:“不要。”?

明确丈夫态度的梅日兰,就又自个儿去医院堕胎。陈帆顺从来没有陪梅日兰去过医院。就连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陈帆顺也没有陪她上过医院做产检。梅日兰生产的时候,陈帆顺也不在身边;堕胎的时候,他更不会陪她了。好在梅日兰也不指望,她有足够的坚强自个儿搞定这一切。?

引产一个已经六个月大的胎儿时,她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的。www.xs555.com她前一天就联系好医院,第二天就去做引产。早上起来,她洗好头,洗完澡,然后收拾好衣物用品。出门,打了一辆的士,来到医院。看完医生,护士安排她住院。?

住院第二天,打了针,吃下六颗什么药,她坐在病**,护士跟她闲扯,随口问了她一句:“小孩还会动吗?”?

梅日兰说:“现在还会动,还动得很厉害!”说完这句话时,梅日兰的心就开始不是滋味了,她的眼眶就变热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唉,想想自己之前怀的宝宝,只要宝宝一踢她,她心里就特别高兴。而现在这个宝宝动得厉害的时候,却是最后的临死挣扎,外面的世界见都没见上一面就要离开妈妈了。?

第三天早上七点,吃了最后三颗药。两个小时后,梅日兰开始不舒服了。有点血丝流出来了,腰开始痛了。痛了一个小时后,肚子开始阵痛。那时候,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中午,阵痛频繁,上了产床,又冷又痛。一个很完整的羊水袋生下来,宝宝就在那个袋里。缩着手脚蜷曲着身子侧身躺在那里,紫黑色的,是个女孩!真可怜!?

梅日兰挣扎地想坐起来看看宝宝的样子,可是被医生制止了。最后,在胎儿装入垃圾袋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一眼。尐х?χ說s?s箼5?手5?5打想想自己的其他孩子,正健康快乐地成长着,她们真是幸运啊!而这个小妹妹呢,只在妈妈肚子里活了六个月就走了,唉,真是心酸!梅日兰生下死胎就马上出院回家了。?

梅日兰最后一次怀孕时,这回,梅日兰拖着不去医院,一拖胎儿就有了四个多月了。最后,梅日兰去照了B超,知道怀的是个儿子,梅日兰很想生下这个儿子,她就去问丈夫,到底要不要这个儿子,丈夫不冷不热地说:“你要生下,你就自己带。”?

梅日兰拿不定主意,她就去算命,算命先生说生下这个儿子对挽回丈夫的心很有帮助,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梅日兰就顶着压力,不顾一切,一定要生下这个儿子。?

2000年,一意孤行生下儿子的梅日兰,不但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反而得到了丈夫的加倍冷落。在她怀孕生子的过程中,丈夫夜晚常常不回家,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就算他回家,也是午夜两三点钟才回来,回来也不上她的床,喝得醉醺醺的他,不是在沙发就是在客房随便躺下就睡了。?

在这样的心境下,梅日兰学会了打麻将,以此来麻醉自己和发泄不良情绪。她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周围都是流变不居的打工一族,很难交到固定的知心朋友。小说屋其实她那时也不懂得需要找个人来倾诉,或许,她认为婚姻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需要拿这种家长里短的事跟别人倾诉。?

此时的梅日兰,她既不知道别的女人过得有多么幸福,她们的丈夫有多么疼爱她们,也不知道自己过得有多么苦。因为没有比较,所以她也安然地默默承受生活给予她的这一切。?

但她内心的确有满腔怨气,她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丈夫的一句好话。她本是个能干的人,她不吝于为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有丈夫的一句赞赏的话,即使叫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是在所不辞的。可惜没有,她丈夫是个闷蛋,对她所做的一切不但没有半句赞扬和鼓励,相反,还常常跟她唱反调,暗地里,还常常跟她较劲和作对。?

怀着儿子的时候,她吃饭没胃口,每顿饭都是白饭加开水,所以胎儿营养供应不足,早产了,足足早产了两个月。梅日兰出院后,自己煮饭,洗衣服,洗尿布,拖地,搞家居清洁,带儿子。满月后,梅日兰照常去上班。没人帮她带儿子,她就找在办公室搞清洁的阿姨帮忙带一月,一个月后,梅日兰白天把儿子送到清洁工阿姨家中,下班后去接回。?

自儿子出生三个月以来,丈夫白天打麻将,晚上没有进过梅日兰的房间,只是在房门外探个头进来看一下,就去睡了。在那时,他们的感情裂痕就已经很深了。?

儿子三岁的时候,梅日兰和陈帆顺拖男携女一家大小回到位于上海郊区的农村老家过春节。这是儿子出生以来第一次回到老家。在陈帆顺的老家,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国家计划生育国策深入人心,人人遵守,现在是所有的育龄夫妇都只生一胎,然后精心培养这一根独苗。男孩女孩父母一样对待,送他们去学各种各样的技艺。陈帆顺的老家虽是农村的,但他们家乡的人也像城里人一样,把独生子女送去学弹钢琴,唱歌,跳舞,书法,画画等各种技艺。家家户户之间互相竞争,比谁家的孩子穿得好,吃得好,参加的学习班高级,学的东西多。如果生多的话就不能够做到这样精心培育了。?

左邻右舍见陈帆顺有三个孩子,大家都像看猴子那样都围拢过来看新鲜。?

大家七口八舌地说:“哎,真多啊!”?

陈帆顺的母亲在陪笑着招呼左邻右里,嘴里不断地应和着邻居们:“是啊,多儿多孙多福嘛!”?

有个心直口快的邻居却说:“哎,生这么多,哪里培养得好啊?”?

“生多折腾啊!没精力照顾!”另一位邻居加进来说了一句。?

陈帆顺的母亲见邻居们都并不羡慕她的儿孙多,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本来还很开心的笑容就转变为讪讪的笑容了,她说:“多有多的好嘛,人多力量大;少也有少的好,少而精嘛!”这些情景都被梅日兰看在眼里。?

梅日兰的婆婆本来也不希望梅日兰生多的,梅日兰回到陈帆顺家乡结婚那时,她婆婆悄悄把一个洋娃娃女孩塞到梅日兰的床头柜里,以此祈求梅日兰头胎生个女孩,而且是只生一胎就好了。?

不知情的梅日兰打开床头柜,发现里面有个女孩洋娃娃,觉得奇怪,就问是谁放的。她婆婆就把心愿如实告诉了梅日兰。?

梅日兰知道后很生气,她对婆婆说:“妈,你这样做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想生女孩,我想生男孩。”?

梅日兰的婆婆见她不高兴就说:“好了,好了,你生什么我们都高兴。”?

但梅日兰着实不高兴了好些天。因为南方沿海的闽粤一带,人们比较坚守传统思想。这里的人一般都必定要生到一胎男孩,没有男孩这家就被视为是香火断绝了。梅日兰受家乡民情风俗和父母的影响,她希望一索得男,而不是头胎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