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走进办公室时,看到死气沉沉的夏奚宸和卫卓言倒在桌上,好心的把咖啡放在两人的桌上,“还有多少?我来帮忙。”

“唔......,舒曼,帮我核算一下桌上的报表......,”卫卓言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从桌上爬起来。

“好,”舒曼走过去抱起一摞资料,“部长,快完了吧?”

“嗯,差不多了。”生死奋战了三天,卫卓言手都要残了。

“我回来了。”钟大看着人异常少的部室,“还是不习惯啊,部长,分配工作吧。”

“哦,你去看看夏奚宸那。”卫卓言靠在躺椅上头仰天长叹。

钟大看着瘫倒在桌上的夏奚宸,生怕一碰他,他随时都会倒下去,“奚宸?”

夏奚宸努力的用手到处摸索,扯出一堆报单,“拜托了,钟大。”

“没有的事,你先休息着。”钟大安慰一笑。

四个小时过去了,舒曼看着睡着的两人,下巴搁在到隔板上,“钟大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帮你带回来。”

“嗯,你就帮我带碗炸酱面吧,还有奚宸也是,部长是——,”

“海鲜面。”舒曼接着说道,“OK。”拿起皮包走出办公室。

刚到楼下就看到景烈走过来,“舒曼?”

“哦,景烈,你去办公室吗?”舒曼有点不自然的笑着。

“就是来看看你们,你要去吃午饭吗?”

“是啊。”

“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饿了。”景烈夸张的捂着肚子。

舒曼犹豫道,“你不喜欢吃拉面,还是......,”

“我喜欢。”景烈的眼里有着什么,“舒曼,我是喜欢吃拉面的。”景烈总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他应该很讨厌的才是,可是却本能反应这样回答,而且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自己错过了,他想去确认。

“景烈,”舒曼看着他熟悉的眼神,心里一惊,“你该不会是?”

“饿了。”景烈走在她前面,“还不快走。”

“嗯。”自己的催眠是不可能无效的,安下心后就和跟在景烈身后。

即墨听着班森的报告,眉头紧皱,“莀晨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难道元老院真的与猎人协会没什么关系?”即墨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是,上次的事是八大家族搞的鬼。”

班森低头,“要从剩下的七个家族查起吗?”

“嗯,从现在来看,有这个必要。”即墨斜靠在透明的玻璃上,“韦伯斯特、修斯、埃特文、昂、费南、莫里和弗雷德里卡,每个家族的动向都调查清楚。”

“主人,弗雷德里卡家族也有调查的必要吗?”班森疑问道。

“没有继承人也讲不定他们会安生啊。”即墨说道。

“Yes,mylord.”班森的身影消失。

即墨觉得办公室实在是冷清,本想去研发部找夏奚宸解闷,但想着他一堆的工作,难免会有肉体上的冲撞,还是等他冷静几天再去找他吧。想着就上了电梯,透明的电梯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一堆东西在走廊上跑着,“惩罚好像有些过了。”即墨说完就对上夏奚宸仇恨的视线。

夏奚宸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接着抱着资料走向打印室。

刚下楼就看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拿着外卖箱,红色的太阳帽遮住他大半个脸,他递过外卖就转身走了,即墨觉得他的身影很熟悉,就跟了上去。男子刚骑上车就发现启动不了,“啊,怎么这样!”清朗的声音带着些无奈,然后翻身下车仔细检查着。

即墨看着男子忙碌的身影,动了动手指。男子松了口气,刚要上车就瞥见口袋的东西掉了出去,即墨捡起地上的身份证,在看到上面熟悉的照片和名字时,冷然开口道,“你怎么会有夏奚宸的身份证?”

男子一愣,声音很紧张,“先生你认识他吗?”

男子抬起脸,即墨瞳孔紧盯着他,心里很震惊,男子有一双黑如宝石的眼,黑色的短发,这张脸和夏奚宸有九分像。“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粟弥,先生,你认识他吗?”男子有些迫不及待。

“认识,他是我朋友。”即墨把身份证收回口袋。

“他过得好吗?”男子紧张的手握住车把,指节有些泛白。

即墨看着他满是汗水的脸和身上皱巴巴的工作服,“那得由他说的算。”

“这样啊,先生,麻烦你把身份证还给他吧。”男子扭了下钥匙,准备发动车子。

“等等......,”即墨按着他的车。

苦涩的笑了笑,“先生,你认识他的话,一定觉得我们很像吧,嗯,可是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他……,是我哥哥。”

“哥哥?”即墨回想了一下夏奚宸的资料,家人那一栏是空着的,“我不记得他有说过这件事。”

“是吗?”的笑容淡了下来,“先生,我得走了,麻烦你不要告诉他,或许他不是。”

即墨这次没再拦着他,他身上的味道和夏奚宸很不同,性格也不像,可是那张相似的脸。

“即墨,你给我站住!”夏奚宸气喘吁吁的站在台阶上,“你这个小肚鸡肠——,”看着即墨一脸沉重的朝自己走来,夏奚宸不住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大总裁,您这是......,”

即墨抓住夏奚宸的手腕,“夏奚宸,你有家人吗?”

看着即墨诚恳的眼神,夏奚宸眼里闪过什么,低下头。

那眼里隐藏的情绪刺痛了即墨,“现在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夏奚宸笑着抬起头道,“你就不会换种方式安慰人吗?”

“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说的也是,真是只差劲的吸血鬼,“即墨,我对父母没什么印象,但就像卫卓言有一个弟弟,你有一个妹妹一样,我也有一个同胞弟弟。”夏奚宸心口像被堵住似的,“我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虽然那里如同地狱,可是至少我们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六岁那年,孤儿院来了一对夫妻,他们没有孩子,夏弥很乖,相反为了保护他,我经常和院里的孩子打架,最后他被带走了,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即墨握紧他的手。

“喂,”夏奚宸沙哑的说着,“很凉啊。”冰凉的手掌很宽厚,夏奚宸心里释然许多。

“夏奚宸,你心里到底还有多少牵挂的人?”即墨凑到他耳边低语道。

“好多呢,卫卓言,夏弥,莀晨,冷勋,梓晗哥,蓝开,左韬,单珉哥,钟大,子鑫,景烈,边季,林度,沂文,舒曼,还有很多。”夏奚宸认真的数着。

“那还装不装得下一个即墨?”

“我不知道。”夏奚宸紧皱眉,“即墨,你在我心里不一样。”

即墨翘起唇角,“这样就好。”即墨摸出口袋里的身份证,“这是你掉的。”

夏奚宸眼睛一酸,“啊,找到了,哥哥终于可以去领工资了,哈哈哈哈哈。”

“还不快去。”即墨开口道。

“谢谢大总裁。”夏奚宸脚下生风的冲进公司。

即墨转身,打了个电话,“班森,帮我查一个人,粟弥,在XXX餐厅工作。”

即墨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按着眉心发愣。

姓名:粟弥

性别:男

生日:1990年06月05日

血型:O型

身高:179cm

体重:60kg

现居:上海

家庭成员:养父粟宇(于2002年去世),养母杜玉芬(精神失常,目前在XX医院疗养)

职业:XX大学老师、XXX餐厅服务员

朋友:无

其他:小学辍学2年,初中休学一年,高中成绩优异被录入XX大学。

父亲粟宇嗜酒好赌经常打骂粟弥和养母,粟弥多次被送进医院,粟宇几次被带入警局。2000年被虐待多年的杜玉芬检查出患有精神疾病。2002年3月深夜,粟宇死于失血过多,身上有多处刀伤。2005年杜玉芬因为患有精神疾病无罪释放,被送到XX医院。

即墨看完这一份资料很平静的走出办公室,想着在办公室奋斗的人,拿出车钥匙往停车场去。

下午正好是餐厅最忙碌的时候,粟弥忙得焦头烂额,收拾桌子,点餐,送餐盘,一直没有停歇。夜晚,粟弥走进老公寓,明亮的台灯下,粟弥咬着笔认真的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时不时翻翻书。午夜两点,粟弥趴在桌上睡着了。

即墨悄无声息的走进他的屋子,70大小平米的空间,有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卧室有一铺干净的小床,到处堆满了书,墙上贴满了便利贴,上面写着大大小小的事,有的打了个小勾,瘦小的字体很整洁。书桌上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一个中年妇女,两人笑得很开心。

粟弥松软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长长的睫毛留下一小片阴影,绵长的呼吸和恬淡的睡容看起来好像做了一个好梦。即墨关上窗户和台灯离去。

第二天,完成工作的夏奚宸在走廊上做着伸展运动,突然想到即墨问自己的问题,“那家伙哪根筋不对了。”夏奚宸按了电梯。

刚上楼就见班森在门外,他看了一眼夏奚宸,礼貌的一笑。

“班森,即墨在吗?”

“总裁出去了。”班森顿了一会儿,“夏先生,要不您去办公室等等吧。”朝他鞠躬,接着忙着埋头工作。

“嗯。”夏奚宸游**到办公室里,“哇,果然总裁办公室视野真棒!”夏奚宸俯瞰着城市的繁华,心想即墨肯定也经常这样吧,笑了笑,夏奚宸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文件,夏奚宸的视力超出常人,连上面细小的字也看得清楚。夏奚宸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上面的资料,惊异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懊悔。“这个是?”夏奚宸恍惚的走出办公室。

“夏先生,你不等总裁了吗?”班森看着失落的夏奚宸疑问道。

“嗯,不等了。”夏奚宸无力的对他招手下了电梯。

夏奚宸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刚才的信息他看的一清二楚,也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夏奚宸关掉手机,继续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恍然若失。

即墨回到办公室时,感觉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班森,夏奚宸来过?”

“是的,但是夏先生很快就走了。”班森答道。

即墨循着他的气息走到窗边,停留在夏奚宸站过的位置,看到办公桌上的东西。皱了下眉,拿出手机拨着夏奚宸的电话,机械的女声答道,“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继续翻找着电话簿,“卫卓言,你知道夏奚宸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怎么了,老大?”卫卓言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即墨叹气,“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哐啷——,”卫卓言干咳两声,扶正椅子,“那个,老大,奚宸那孩子——,”

“卫卓言,夏奚宸他到底有多逞能?”

“这个啊,”卫卓言用笔点了点太阳穴,“似乎到了那种凡人无法超越的境界。”

车内,流淌着温和的音乐,“还未发觉时已变成了大人,就连漂亮的谎也说得出口,虽然经历尝遍种种伤痛,尽管如此还是隐隐作痛,犹若夕暮下眼泪似要流落一般的赤红......,”‘glow’哀伤的歌词让夏奚宸觉得很冷,就像下起清冷的雨一般,浸入那久未触碰的伤痕,看着远处的人影,夏奚宸拉动了车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