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没人告诉你地城商贸撤回了合同,所有专柜都没了吗?合作商因为我们违约要双倍赔偿,所以我拿这块小肥肉给方中盛做了交易,我们赚了才是,何况‘匹岸’项目太大,时康弄不好还会撑,拿出一点点分给别人,有利无害,这个道理你要是能懂了,当年让方中盛输掉大半个身家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是的,池安就是在讽刺,她从未那么明显的去讽刺一个人,也不得不承认,池安的确是行家,当年她虽然是时正冬背后不起眼的小女人,可实力究竟何如,时正冬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就这样听完她的话,时正冬被呛得刚刚好,没法再往下斥责下去,就这样看着池安打开那瓶红酒,倒了两杯,一杯放在架子上,一杯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这些红酒是于秘书帮你准备的吧,都该丢了,不入味。”她转身笑道:“你是没了味觉,怎么都尝不出来。”

时正冬没有说话,走到她面前将放在架子上的那杯酒红拿了过来尝了一口,并没有像池安所说的那样不入味,又或许他这些年来喝了太多的红酒,以至于连优劣都分不清了。

“都倒了吧。”不由分说,时正冬就已经将那一整瓶的红酒扔到了垃圾桶里,“这件事既然都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我还有个会。”

“时总真是忙,做事都是急匆匆的,那就不打扰了。”池安说着往门口走去,时正冬又说了话。

“下月中旬要去纽约谈项目,你也要去。”

“真不巧,项目得推迟了,那段时间我刚好赶着筹备结婚的事情呢,你要是有时间就来一趟吧,过后我让于秘书把请帖拿给你。”她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的说这这番话就出了门,像是在对一个老朋友发邀请函一样,没有半点的迟疑。

时正冬虽说早就知道了她要结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下个月,他可能连一份结婚礼物都没办法准备好,池安就已经穿上婚纱嫁给了郝锦吧。

心里一阵梗塞,随后叫于

湛进来把架子上所有的红酒都撤下去了,一瓶都没剩。

香水店

这是国外名气香水的第一家专柜店,琳琅满目的水晶瓶韵着各色不同的香,小柜格里的香都有一盏配置的懋灯,显得格外的品贵。

季萱亦坐在U型的米兰色沙发上,手往专柜的某个方向微微一扬,一瓶新的香水又放在了她的面前,看了看,她连拿起来的兴趣都没有便摇起了头,“这款香出水时少了三秒钟,劣香。”

“不好意思季小姐,这款香我们会立刻下架,请问你还需要试下别的香水吗?”一旁的店员立刻收起了这款香,对待季萱亦这种既是无理又有钱的顾客,店员们最是毕恭毕敬、耐心十足,因为短短半个小时内她就包了八种名贵香水。

而坐在休息区窗边的池安,根本无心参与季萱亦的挑香过程,她一边用细勺调着刚刚碾磨的现用香,一边研究着放在手边那本SLL香水精料制作的特版书,专心过度。

小一会儿,看了眼被自己调制比例不到3的香,池安在里头又执着的加了几滴香油,正要擦干小勺时,鼻子微微一闻,空气里弥漫着很清淡的蒂黑香。

“怎么样?这香不错吧?蒂黑编号PER-01,今天凌晨才在意大利本市专柜正式上架,国内目前只有三瓶。”

季萱亦说完又在空气里喷了一散手里的蒂黑香才满意的在池安对面坐了下来,高度不过五厘米的试用装小精瓶被她放在桌上推至到了池安的面前。

“你别老用茉莉,这款蒂黑香我觉得更适合你,我已经让她们包起来送去你住的地方了。”

“香是好,可你也真够好心的,明知道我从来不用别的香。”池安看着她,丝毫不领情。

“你说话的方式怎么还那么钻心刺骨,怪不让人听的,反正你爱要不要,丢了也行。”季萱亦冷不丁一哼,把那瓶池安刚刚放下的香油全部倒进了她调制的现用香中,倒是解了气。

池安只是一笑却什么也没说,她极少像现在这样不去计较追究,而是把面前被季萱亦

弄的一塌糊涂的香交给了调香师,擦了擦手语气平缓的说:“好啊,回去我就丢了。”

“你真够狠心的。”季萱亦回了一句,可下一刻却身子微微附前,脸色一沉,问道:“怎么,打算回南宁了,做你的准新娘?”

“……”池安的动作乍然一停,下一秒都恢复了动作,一边说:“我现在除了结婚还能做什么?”

季萱亦的食指定格在桌上,整个人往后一靠,手心似乎都捏出了汗,过了好一会儿,目光转至到窗外一块悬挂在市中心的展示牌上,带着一丝即是可笑又怨恨的目光,冷冷一哼,

“知道吗池安,我和你不一样,至少你还能穿一次婚纱,嫁给一个爱你的人,可我就不同了,我不仅无法逃到一个别人找不到我的地方,连一个爱自己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法国DIAO香水的品牌调香师我现在都不得不放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忍、无情甚至分分钟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池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张诺大的展示海报,季萱亦以一种桀骜的姿势站在两位当红男星中间,大红的唇瓣如同包罗万象的星空,隐隐透露着距离感和傲人的神态。

“你化妆成那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成了大明星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应该不错吧,我要是你,什么调香师的头衔,我根本就不稀罕了。”

“别讽刺我了池安,我没你想得那么知足,你也是女人,心难道是机械做的吗?”

“要真是这样我还真是该庆幸一下。”

结果,两人都笑了。

季萱亦说:“池安,结婚那天一定要笑一笑,女人穿着婚纱的时候是最好看的,别给自己留遗憾,也给别人一次机会。”

那是当天季萱亦离开时对池安说的最后一番话,她拿起了面前的蒂黑试用香朝空气中喷洒了一些,抬头看着远处那栋八年前升建的大楼,那个人就在那座大楼的顶层享受着他这些年来所有的成就、权威。

注:蒂黑香,由世界上少有的带刺最毒的蒂黑玫瑰提炼出的香精而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