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的好几天里,中海像中了毒一样下的大雪鹅毛纷纷,一夜之间,冷空气从北方边缘流过来,全城都进入了一线防备,出门都是口罩,冻红的双手连空气都不敢碰一碰。

冷空气持续下去,毫无回升的意思。

池安从专柜里淘了件黑色的毛边大衣,双手也被绒绒的手套扣得十分严实,说的不好听些,就是有些臃肿,又偏偏恰到好处,从楼上下来,郝锦早早等了小一会儿。

“这么冷的天,度假区那边估计人都满了。”他嘴里抱怨着,脸上却温柔的笑着。

“如果忙的话,你可以不用陪我去。”

“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推掉了,没关系。”

郝锦这次没有撒谎,婚期将近,他断然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推掉了,尽管耽误了不少,损失难免,可终究抵不过池安。

到了度假区,两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池安虽然不自在,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房间的台子柜上放着一本一个星期前的杂志,郝锦翻看了几页就合上了,朝正在整理行李的池安问:“那个叫伯然的,你朋友吗?”

“萱亦的朋友。”

“你没必要帮到这种程度。”

“也算帮我自己。”

郝锦看着她,说实话,她真的猜不透她,她骨子里买的药谁也不懂,可他不问,还是不问,经历上次暗中查她的事情,可算是“学乖”了,只要她在身边,别的都不重要。

开幕式的前一天,大批的人进了度假区,晚上的酒会热闹非凡,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时康集团的上层人物更是来了不少,时正冬、夏江、张景苧自然不会缺席。

一圈的酒敬晚,池安总算空了时间,在人群里寻着时正冬的身影,就在玻璃前的酒架边,身边还是“粘人”的夏江,她端着红酒走了过去,毫不避讳的冲着时正冬笑着:“时先生今天看起来很帅,看来精心准备了。”

“池安,你想……”

“夏小姐别紧张,我可不善于抢别人的东西,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时先生谈谈,可以给我们点时间吗?”池安打断了夏江的话,她一副紧张的看着自己,真够滑稽的。

夏江朝时正冬看了眼,依旧不愿的说:“池安,我想你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如果是公事是不是该会公司谈呢?”

“你要谈什么?”时正冬突然开了口,显然给了夏江一棒。

“私事。”池安的话是丢给夏江的,脸上笑着,满意极了,放下手里的红酒,挽起了时正冬的手臂径直的离开了酒会现场,全然不顾呆住的夏江。将他拉到酒会外围的游泳池边,竟又一把推开了他。

“告诉我吧,这些天你躲着我,为什么?”

“有吗?没注意。”他的轻描淡写夹杂着或多或少的躲避,连眼神都没往池安的方向看一眼。

“你真该待在里面被一杯杯红酒灌得胃穿孔,这样你才会想起我。”

“上次只是一个意外。”

“是吗?”池安拿出手机,翻出那张时正冬喝的伶仃大醉在酒店里自己拍的那张照片,然后放在他的面前,问:“这也算是意外吗?”

照片里,两人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不清,时正冬一看到瞳孔都放大了,滚动的喉结上下波动着,似乎有些心虚,他带着有些怀疑性的口吻第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天晚上……我们……”

“别自作多情,什么也没发生,我就是好奇你看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现在我知道了。”她收起手机,似乎嘲笑的笑的,专注的看着时正冬的神色的变化,继续说:“时正冬,我们玩个游戏吧。”

“你到底想要和我谈什么?”

她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投到游泳池里,脚步一步步的挪了过去,背对着游泳池,看着时正冬寒意深深的笑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往后一倒,整个人都栽到了游泳池里,”扑通“一声,溅起来很大的水花,

她甚至连挣扎一下的余地都没有便任凭自己的身体往底部沉了下去。

下一刻,时正冬吓坏了,几步上前,”扑通“一声往游泳池里一跳,身子潜进水里去抓住池安,搂住她的腰把它整个人都环在胸前,谁料池安却在那一瞬间捧起时正冬的脸,然后吻了上去。

唇齿间的触碰像冰冻的水晶,却从唇上暖进了心脏处。

惊慌失措的时正冬全然忘记了下一个动作,这样吻他并不陌生,可如今,眼前这个女人,他好像不认识了。

两人慢慢浮出水面,水波的影子铺洒上来,像融为一体的水波。

池安在浮出水面时用力的推开了他,随之而来的,便是“啪”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不留情面的就挥了过去,活生生的在时正冬的脸上落了个巴掌。

她骄傲的笑着:“你输了,你应该像这样给我一个巴掌,也更不应该跳下来救我,你越是像现在这样,就越是证明你爱我。”

他呛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疼痛伴随着冷空气滋滋作痛,很不是滋味,连呼吸声都冷的不像话,松开她,静静往岸上游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任何话。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闹了这么一出,池安似乎是精心策划,又像是一场玩笑,总而言之,她喜欢这样的结果,如果时正冬站在原地看她淹死,她恐怕死也不会瞑目吧。

半个小时后,池安从浴室出来,浑身泡了热水后暖和和的,度假区为时正冬安排的房间很大,独立的客厅,独立的卧室,甚至那个阳台都大的不像话。

他已经离开了,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池安一个人,走进卧室里,她打开了时正冬一直带在身边的电脑,似乎预谋了很久,按着键盘哒哒哒的操作了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脑里所有的资料都被拷进了她自己的私人邮箱里,连历史记录她都删除得干干净净。

“别怪我时正冬,我做这么多,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