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皇上拉下脸来,道:“怎么,着急了?是不是看着人漂亮——”

“不不不,”魏王揣摩皇上确实不喜这门婚事,急忙答道:“我不想娶那房相国的义女。”

皇上一听,脸色缓了过来,这时宫女已经把衣服整理好。皇上便踱着步走到书桌前坐下,嘴里说道:“我本来以为房相国收的义女,即便不是大家闺秀,起码也是名门之后,哪成想——他竟收了个丫鬟!这事也怪我,没提前问清楚,到赐婚时才问,已经晚了!”停了一会,拉了魏王手道:“事以至此,只好委屈你了,不管怎样,也得看相国面子不是?”

魏王听的此言,向皇上躬身施礼道:“父皇既然说了,我本该遵命才是!可是相国官职再大,也是父皇的奴才!再说房相国隐瞒实情,已是欺君,找了个美貌的干女儿嫁与皇家,分明是攀龙附凤。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那以后有人效仿,又该如何?”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君无戏言,我话已说出,怎好收回?”

“父皇,那天您说改天给我们旨意,又没说给什么旨意,如今推了这门婚事,也不算收回。“

皇上听了,想了想,笑道:“就你机灵!也罢了,不过,房相国毕竟是百官之首,薄面还是要给的,该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魏王见皇上答应,喜不自胜,连忙道:“此事就交与儿臣,保证不让父皇失望!”见皇上点头应允,便高高兴兴告退了。

魏王回府,便让魏王妃去找她的母亲,兵部侍郎的夫人去相国府当说客。魏王妃正担心来了个才貌双全的人勾去魏王魂魄呢,听说退婚,自然高兴,亟不可待地回到娘家。当晚,侍郎夫人就到相府去了。房夫人早有准备,当然满口答应。

从此以后,相国府和静王府表面依然是冷冷淡淡,私下里来往却密切起来。房夫人以为静王府贫寒,隔三差五便差人送些珍贵补品、金银首饰过来,双儿也就收下了,有时也回些家常礼物过去。

静王虽说出身于皇家,生母又贵为皇后,却是在江湖长大,看到的都是豪爽之人,夫妻之间不是相濡以沫,夫唱妇随,就是生死与共,就没有多少男尊女卑、三纲五常之类的念头,再加上双儿又是极合他心意,对双儿便有了娇宠之意,无可无不可的,在双儿那里就可了。所幸双儿识得大体,也只是小打小闹,没有乱了大的规矩。那些下人,本来都是王总管千挑万选进来的,忠心是第一条件,所以静王装病、出门也不瞒他们。他们见静王对双儿视若珍宝,自然不敢怠慢,再加上双儿从不摆王妃的架子,对他们又是关照有加,就多了几分敬重。

春节的时候,静王又带双儿去了趟皇宫,也是晚去早回。这次倒是顺顺当当,没什么波澜,王爷皇子官员们也没人多注意他们,只有房相国正正经经见了一个礼。

很快的,到了初夏时分,双儿也到了临盆的时候了,静王就不再出门,陪着双儿散散步,说说话,看看书,作作画,偶尔下下棋。下棋双儿当然不是静王的对手,但她有一个拿手本事,就是“赖”,每每悔棋,静王不让,双儿就连唬带骗,最后总是得手,所以赢多输少。

这天半夜,双儿在腹痛中醒来,知道是临盆先兆,怕惊醒静王,咬牙忍了。到了五更,实在忍不住,就唤醒静王,静王连忙起身,唤了兰儿他们进来,又差人去请提前打听好的稳婆。

这边王妈也起来了,王妈虽然年纪大了,却没有生育,当然也没有经验,大家就手忙脚乱的,又去叫了厨房的李妈进来。不久,稳婆也进来了,静王在另外一间回避了,焦急地听着动静,等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