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房静云是谁!房静云喜欢贤王,找个其它名份嫁了也就是了。为了正名,却冒着生死的危险,这个房相国,自己坐到这个位置还不满意,简直是想攀龙附凤想疯了!你当真不怕皇上发现破绽?!双儿气的牙痒痒,静王在旁,只是安抚。

那房静云献上了自己的一幅画,众人传着看了,都说好画。又弹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双儿听了,知她已是用尽全力。心想,这房静云也是找死,有个名份也就是了。那个才女已经嫁给静王为妃,你现在的身份是房相国的义女,容貌没法改也就罢了,表现这么出众,让皇上众大臣怎么想!那房相国也是,房静云一个不出门的小姐不知其中厉害,难道你也不知么?!

其实,这怨不得房相国,出门前已是细细嘱咐了的,只要七分就好。可是那房静云年轻气盛,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展现,又有心爱人在场,那还不用尽平生所学,那个保留的嘱咐,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房相国心里也是忐忑,但是无可奈何,只能静观其变。

房静云不愧是才女,一首曲子弹得是让人洗耳恭听,连连点头。一曲弹完,皇后声音里充满笑意:“不错,真如天籁之声一般!”众大臣连忙附和。

那房静云低头谢恩,皇上轻柔地声音听不出情绪:“房相国,你的女儿确是才貌双绝!”房相国连忙跪倒:“谢皇上夸奖,臣愧不敢当!”

房相国作势要起身,皇上却道:“房爱卿,我听说你只有一个女儿,是大天朝第一美女,已嫁给静王,怎么又出来个义女,容貌还胜静王妃几分?”声音虽平淡,听到下边人的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

房相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再说既然这么安排,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当下不紧不慢地答道:“这个小女,原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自小父母双亡,内子见她可怜,就领进府来。见她机灵,和静云又同岁,就让她和云——双儿一同演习书画。因为一直是贴身丫鬟的身份,外人并不得知。双儿出嫁后,她母亲思女心切,见她也是孝顺,就认她做了干女儿。臣见她才艺俱佳,就想求皇上赐婚,也不负她的一番修为。”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又合理,滴水不漏。

其实房相国已经思量过了,说一个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容易被人疑心借了人家女儿攀龙附凤,一旦有人起疑,也容易落人把柄。这样说,虽然压低了出身,却让人无法查实。虽是丫鬟出身的干女儿,好歹是相国府的,加上静云的容貌才气,也不会被人看轻了去。再说了,皇后和贤王又知真情,还能薄待了她去?

皇后听完房相国回话,刚想开口,不料皇上却又说道:“原来是静王妃的贴身丫鬟。一个丫鬟,竟有如此才艺,那想来小姐的才情更高了?”微微笑着,看向双儿道:“静王妃,可否表演表演,给朕助个兴?”

众人都明白,这哪是助兴,分明是比试!皇后和贤王只是稍微变了变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其他人不明底细,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以为皇上好兴致,让她主仆比了来取乐。那房相国已是脸色煞白,不敢抬头,房小姐也知自己闯祸,吓得心惊肉跳。

双儿紧紧抓静王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向静王,竟是淡淡含了微笑,朝她点点头。外人以为是双儿要征得静王同意,其实双儿知道静王这是在暗示自己:一切我自有安排。其实她不知道,静王虽知房相国赐婚,却没料到事情有如此变故,只好故作镇静,静观事态发展。

事到临头,双儿反倒镇静,轻轻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俯身施礼:“臣妾自当从命!”便坐到刚才房静云弹琴的地方坐下,深吸一口气,双手拂在琴弦上,一声乐起,竟也是“春江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