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心里一愣,知是夫人试探,沉吟一下,秋菊早已爽快答道:“当然随小姐了,我们也沾小姐的光,住住王府!”

夫人转过头来面向双儿:“你呢?”“

我当然也不舍得离开小姐,能继续服侍小姐,是我求之不得的!”

双儿稍一停顿,看房夫人面无表情,接着说道:“只是我娘年纪大了,离开她,委实不放心,不知有没有个两全的办法?”

房夫人微微蹙眉,没有回答。

双儿鼓鼓勇气,索性说道:“实在不行,先让我娘赎了身,我陪娘回趟老家,如果能找到亲戚托付,我就回来侍候小姐,不知夫人——?”

房夫人心里对相国和儿子的心思本来就如明镜似的,早就想找个借口把双儿打发走,只是不想冒犯相爷,还想保住自己贤德的美名,因此还没想出两全齐美的法子。又想,这冬梅即便随女儿出嫁,离了相府,也保不准女婿没有偷吃的念头。正苦无良策,听双儿一说,心想:算你识得轻重,嘴上却道:“难得你这份孝心,就依你所言,等小姐出嫁后,你就和你娘回老家,赎身的钱,就免了。等小姐一切安顿好了,我自会派人接你。”

双儿心里大喜,急忙拜谢,那房小姐正被李妈取笑的满脸通红,哪里听得见她们说些什么。

这时,却听有小厮叫道:“相爷回府了!”,众人还没来得及出门迎接,却见相爷怒气冲冲的甩门进来,对丫鬟们吼道:“都给我滚!”

众丫鬟急忙退出来,只留下房夫人房小姐和李妈留在房内。房夫人急忙上前搀扶:“这是谁把你气成这样!”

房相国长出一口气,低声说:“把丫头们赶远点!”

李妈急忙走出去,对大伙说道:“没事了,都去忙吧!”众人正怕火烧着自己,巴巴地离开了,双儿看秋菊还在发愣,拽着她的手,也匆匆离开了。

房相国这才强压着怒火,从袖兜里拿出圣旨,咬牙道:“自己看吧!”

房夫人战战兢兢打开圣旨,是关于房小姐的婚事,却是赐给静王爷做正妃。房小姐立马哭将起来:“我不嫁什么静王!”

房夫人喝道:“别闹!”,急急地转向房相国:“老爷,不是贤王爷吗,怎么就变了呢?”

房相国强压着怒火,咬牙说道:“本来想下朝后拜见贤王爷的,不料还没下朝,皇上却一个招呼也不打,突然就下了这道旨意!”

“你怎么说也是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怎么就不打个商量呢?”

“这就是君心,把你当相国,你就是,不把你当相国,你就不是!这下你总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皇家了吧?”

“可眼下怎么办?要不你再找皇上求求情?”

“求情?!”房相国冷笑一声:“亏你想得出!皇上要是有商量的余地,哪会突然下旨!他要的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说,云儿是非嫁静王爷不可了?”房小姐闻言,又哭了起来。

房相国咬牙道:“我怎能让云儿嫁他!那个熙政,且不说一副病痨身子,不知道哪天就让云儿守活寡。就是老天不要他的命,也自会有人要了他的命!到时候,不光云儿,就连我们相国府,也难保不被牵连进去!”

房家母女听了,早就心惊肉跳,房夫人战战兢兢地说道:“不至于吧?怎么说静王也是皇上和圣德皇后的亲生骨肉啊?”

“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活在世上!幸亏一副快死的样子,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房小姐只是哭,房夫人六神无主,嘴里只是絮叨:“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