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高许瑞和陌兮这边,两人散步回家之后,陌兮去洗了把脸出来,见高许瑞还坐在客厅失神,便劝说:“你昨晚熬夜,现在赶紧去补觉吧!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陌兮觉得,高许瑞今天好像心事重重,总是失神发呆,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陌兮一动脑子就觉得累,很多时候,她也就懒得去思考那么多。

高许瑞说:“我没事,不过这几天这边的网路出现了问题,家里可能会没网络,你的稿子给我,我去医院帮你传给编辑。”

陌兮笑说:“没关系,我平时也不太上网。”

……

陌兮认为,她可能找不到比高许瑞更适合自己的男人了,而且他那么不求回报地待她,她又怎么能辜负他的好呢!

这天晚上,于是岸已经睡下了,陌兮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高许瑞因为临时接了一个手术,回来的时候比较晚。

高许瑞回来的时候,陌兮还在看电视,他坐到陌兮旁边,说:“怎么还不睡?”

陌兮向着高许瑞挪了挪,靠在他肩上说:“我等你,有话想跟你说。”

高许瑞搂住陌兮,说:“抱歉,因为工作的关系,陪你的时间太少了,以后不要熬夜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陌兮笑说:“我今天闲着没事,看了一下日历,说下周五是领证结婚的黄道吉日,我们那天去把证领了吧!”

现在他们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想好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这个男人,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是岸他还没接受我,我还需要努力。”高许瑞一说到这里就愁眉不展。

“你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总有一天会感受到你的好的,只是我们将来都可能不会有孩子了,这点你介意吗?”

“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呢?只是……”

“我这是算求婚失败吗?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和于是岸还是先搬出去住为好,等将来有名有份再回来住。”

高许瑞皱眉:“陌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你在乎那些做什么?”

“别人要说什么也是合情合理。”陌兮扬眉道,“没名没份地一直赖在这里,这不是欺负你这个老实人吗?”

“咱们过咱们的日子,管人家说什么?”高许瑞眉头一扬说,“不过,你这是向我求婚吗?”

“……”陌兮尴尬一笑。

“我暂时就先拒绝了。”

“……”陌兮撇嘴挑眉。

“不过,明天好像也是个好日子。”高许瑞扬了扬手中看了半天的日历说,“明天我捧上鲜花献上戒指,亲自向你求婚,可好?”

陌兮撇嘴道:“原来求婚这事,没有必要的道具,确实还不行哈?”

高许瑞捏捏陌兮的鼻子,说:“女人做这种事,本来就不擅长。”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于是岸起夜的时候,把两个大人的话都听进去了。

第二天,陌兮照例在咖啡馆写小说等于是岸放学,她每次都挑最安静的角落,做一个最安静的客人。然而今天,在这里,高许瑞捧着鲜花,为她奉上了钻戒,与她说:“嫁给我吧!陌陌。”

今天的陌兮,成了咖啡馆的焦点,在所有客人的见证下,她让这个她愿意托付终身的男人,为她戴上了钻戒。

等到于是岸放学后,陌兮和高许瑞带着是岸一起在外面共进丰盛的晚餐,以表示庆祝。

饭后,当陌兮跟于是岸说起自己的决定后,他竟没什么反应,没表示反对,也没表示同意。不过对陌兮来说,他没表现出明显的抗拒,都说明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有所改观。

……

周五这天,陌兮把于是岸送进教室后,走出了学校,不过没走几步,一辆豪车就停在陌兮前面。陌兮站在原地,睥睨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一言不发。

俞佐琰靠着车头,一派悠然道:“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我就当面和你说吧!今天我儿子放学,我会把他接走。”

“你想做什么?”陌兮一脸戒备道。

“不做什么,只是想和我儿子过一个周末而已。”

“不行,这个周末我和是岸已经有安排。”陌兮本能地拒绝。

“你是在阻止我和儿子相处吗?你这种行为,将来要是打起官司来,可对你不利啊!我会说你剥夺我探视儿子的权益。”

陌兮蹙眉,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头疼。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没经验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是每件事情你都可以做得游刃有余的,很多时候,你会觉得无能为力。

“好,这个周末,你可以带是岸走。”陌兮沉默了半饷后无可奈何做出妥协,“但是你要保证星期天晚上六点之前必须把我儿子交还给我!”

俞佐琰扬眉道:“这就对了,这也是我的儿子,你不能一个人霸占着不放是不是?”

陌兮不想和他多待一秒,转身离开了。

陌兮回到咖啡馆,一直等到于是岸放学,跟他再三嘱咐一番,才放他和俞佐琰离开。

陌兮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失眠了,然而,这个周末,她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凌晨三点,高许瑞起来喝水,却发现陌兮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也不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陌兮,你怎么不睡觉呢?”高许瑞握着陌兮的手,温柔地说,“睡不着?放心不下是岸?”

陌兮点点头,眼神无助地说:“这么多年来,我和是岸相依为命,我感觉不是他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每天的生活里,如果没有他的参与,我觉得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高许瑞了解陌兮的无助与对母子关系的依赖,他劝慰道:“是岸迟早要长大,以后他会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和人际关系,这些作为父母都是无法参与的,他终究会羽翼丰满,飞离我们去过他自己的生活,但唯有母子亲情是无法斩断的,他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还那么小,我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有限,在他想脱离我之前,我想见证他每一刻的成长,我不想连这么短暂的时光,也错过了。”

高许瑞搂着陌兮,突然间竟哑口无言,曾经,当妻儿突然离开了这个家,家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一个人待着都仿佛有回音,他晚上也失眠了一段时间。

“不要想那么多了,后天你们母子就能见面了……”

高许瑞拍着陌兮的肩,像是在哄小孩子,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但陌兮后来在他怀里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陌兮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睡好,眼睛都疼了,星期天一大早起来,她留给俞佐琰打电话,提醒他记得今天把是岸送回家,并准备把地址告诉他,他却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儿子知道路。”

让陌兮惊讶的是,俞佐琰竟然准时把于是岸送回来了。在楼下,陌兮激动地搂着是岸,像是个需要疼惜的孩子,问是岸:“有没有想妈妈了?有没有想了?”

于是岸非常配合地捧着陌兮的脸,像是在关爱受伤的少女,说:“好想妈妈,妈妈乖。”

俞佐琰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摇头,表示不懂这母子二人的世界。

这一晚,儿子跟陌兮说起这两天的愉快经历,陌兮却很少搭话,她心里甚至有些隐隐的失落。有些事情,有些体验,只有爸爸才能和他一起完成,而妈妈无能为力。

不管怎样,儿子回来了,陌兮睡得特别安稳,原来儿子就是她的安眠药。

然而,与此同时,俞佐琰也开始了他的计划。

周二这天,陌兮在咖啡馆刚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俞佐琰的电话,他约她去他入住的酒店见面,说要聊聊儿子的抚养权问题,若是她拒绝,他会直接采用非常手段达成最终的目的。

陌兮皱着眉头,快速地喝下一整杯苦咖啡,却不觉得苦,她需要精神抖擞面对一切。

两人同样约在一个咖啡厅,陌兮平静地喝完一杯咖啡,俞佐琰突然抓着她的手,打量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冷冷地说:“你们果然把证领了?”

陌兮抽出自己的手,说:“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俞佐琰靠在椅子上,笑说:“不过是让我对取得儿子的抚养权有更大的胜算罢了!”

俞佐琰这才想起,儿子好像跟他说他们这个周五才会去领证。

看陌兮一句话也不说,俞佐琰继续说:“你很快就有自己的家庭,为维护新家庭,分去你大半精力,你势必会忽略我的儿子,另外,你的另一半可能对我儿子不好,毕竟不是亲生的,等等这些因素,对我夺得儿子的抚养权都是有益的。而我的经济条件,能给到儿子更好的教育基础,我能给他除了母爱以外一切东西,但很多东西你都给不了,你拿什么跟我争?”

俞佐琰将一份文件推到陌兮面前,说:“这是我这边拟定的初步的条款,你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