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欣喜的地回到章紫兮的病床前,拉着她的手说:“真的吗?紫兮,这是真的吗,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要让我失望啊。”病**的章紫兮仍然不动不动,脸上虽然有泪,但神色还是非常安详。楚浩用手轻轻地拭干了她脸上的泪。

其他的人除了医生都站在病房门口望着他们俩人,钟悠然见楚浩在帮章紫兮拭泪,知道他还有很多话要与章紫兮说。便对其他人说:“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单独呆一会。”苏美悦与项立波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病房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楚浩小心地拭着她脸上的泪,仿佛她是件易碎的陶瓷,每拭一次,楚浩都在心里默念一句,对不起!他确实太对不起她了,前一天还是柔情蜜意的销魂,转眼之间就变成冰天雪地的绝望,这种事情出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

更何况,她是这么地爱着他,爱到一天不见就相思成灰,这三个月来,她受的苦,比起她从小在舅舅家受的还多,在舅舅家,无非就是饿饿饭,受受怨气,多做点家务而已。最多受点外伤,不伤筋断骨。

可是对一个人的思念不一样,这是从内伤到外,体内思念成灾,这思念像千万只蚂蚁,不时不刻啃咬着她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五脏六腑,像是把她们完全吞没。她没有一丝拒绝的力气,只能眼看着相思一点一点地吞没她,至到万劫不复之地。

她能从二米多高,而且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的高架子上摔下来,完全与她的相思有关,她的躯壳虽然在这里,可是灵魂早已不知道飞去哪里,寻找她时时刻刻惦念的浩。也许只在那一念之间,她摔下来了。

章紫兮的哭声渐弱,红衣美妇说:“你现在明白了妈妈不让你回去的理由吗?”章紫兮不说话,红衣美妇说:“真是个傻孩子,还不明白吗?想想这三个月来你所受过的苦吧,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前面会有更多的苦难等着你。”

章紫兮仍然不说话,她好像有些累了,红衣美妇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说:“宝贝睡觉吧,亲爱的小宝贝,睡觉吧。”章紫兮听在耳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做了个梦,是个很有意思的梦。梦里有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小男孩。

她坐在楼梯口玩,穿着粉色的洋装,像个芭比娃娃,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小巧的鼻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她的下面站着一个长像白静的小男孩,穿着一套裁剪很合身的米色小礼服,年纪看不去已经不小了,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

他盯着眼前的小女孩看了一会儿,这个人就是妈妈说的,我的未婚妻,可是未婚妻是个什么东西?好玩吗?看她的样子,到像个洋娃娃,应该挺好玩的吧。他走上去摸了摸小紫兮的头发,然后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直到小紫兮不悦地别过头。

小紫兮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奶声奶气地开口了:“你干什么?干嘛摸人家,我妈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给人家摸的。”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梢了梢头,说得到是很坦白:“可是我妈妈说,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又不知道未婚妻是什么东西,好不好玩,所以才想摸摸你的吗。”

小紫兮更回不高兴说:“骗人,我是我爸爸妈妈的宝贝,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你的。”小男孩举了举自己的手说:“不可能,我妈妈明明这样说了的,你看,这是我的玉佩,你身上不也有一块,我妈妈说,这就是我们已经订婚了的物证。”

小紫兮完全被他说的最后一个词给吸引,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玉佩,然后又看了看小男手上的玉佩说:“大哥哥,什么是物证啊?”小男孩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你有一个,然后我也有一个,就算是物证吧。”

小紫兮想了一下,一把脱下自己身上挂着的玉,扔到小男孩身上说:“那我不要了,我才不要做你的人,我是我爸爸妈妈的人。”小男孩不解地看着她,小紫兮已经气哼哼地自己下楼了,不知道楼梯太滑了,还是不小心,小紫兮脚下突然一下子踏了个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小男孩目瞪口呆看着一直往下滚的小紫兮,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小紫兮哭出声来,才大喊一声:“妈妈,妈妈,妹妹从楼上摔下去了。”小紫兮的哭声,还有小男孩的喊声,立刻吸引了众多的围观,一位身着白裙的美妇与一位身着红衣的美妇同时大惊道:“紫兮,你怎么样啊?”

然后快步跑下楼,小紫兮哭得很大声,红衣美妇连忙把她抱起来,手贴到小紫兮背部的时候,惊呼一声:“天啊,怎么会有血。”急忙翻身来看,见小紫兮背上的鲜血潺潺地往外冒,白裙美妇已经拿起电话打了120。打完电话,白裙美妇美目一瞪,大声说:“楚浩,是不是你推了妹妹?”

还在楼梯上惊魂未定的楚浩连忙说:“没,没有,我没有,是,妹妹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白裙美妇见楚浩不停地流汗,以为他撒了谎,快步来到楼梯上用力扯住楚浩的耳朵,把他往下拉,楚浩痛得脸色发白,却没有求饶一声。

白裙美妇把楚浩拉到红衣美妇眼前说:“快向妹妹道谦。”楚浩耳朵虽然痛,却仍然说:“我说了妹妹不是我推的,为什么要道谦?”这时红衣美妇也求情道:“悠然,好了,可能真不是楚浩推的,你逼一个孩子干什么?”

白裙美妇正要说什么,救护车已经来了,众人急忙七手八脚地把小紫兮抬上救护车,这个时候,她背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可能是痛,也可能是怕,她还在不停地哭着,到了医院,剪开她的小洋装才发现,她的背上竟然插着一只大概二至三厘米的碎玻璃。难怪会流那么多血。

红衣美妇心疼地说:“怎么会这样子,这么高档的一家西餐厅,竟然会有这种东西?”白裙美妇说:“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她们正说着,医生正帮小紫兮清理伤口,准备把这碎玻璃用夹子夹出来。医生说:“这可能比较痛。”

说完,医生准备动手了,果然小紫兮开始大叫:“好痛,痛,妈妈,好痛……”窗外夜色正浓,楚浩帮她擦过身上之后,静静地看着章紫兮那张安详的脸,明亮的月色照在章紫兮的脸上,楚浩说:“西西,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

“那还是你的初吻吧,你当时真是太害羞了,我认识这么多女孩子,还没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害羞的呢,请你原谅,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我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先行了一步,你不会介意吧。你的害羞一下子激起了我的怜惜。”

“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我楚浩从今以后一定尽自己所能,给眼前的女人快乐,给她坚实的胸膛,给她一生的依靠。”楚浩说到这里,脸色一沉,几乎滴下泪来,说:“只是,我很快就失约了,没有给你快乐,却给了你痛苦。”

“正是这样,请你一定要醒过来,这样才能狠狠地给我惩罚,最好能惩罚我这辈子都守护在你身边,等我们都老了,头发白了,牙齿也掉得差不多了,俩人坐在一起吃豆腐好不好?”楚浩想着那时候的画面,脸上不觉有了笑意。

这个时候,突然看到章紫兮安详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然后嘴里喃喃地念出一个字:“痛,痛……”楚浩紧张地跳了起来,大声叫着:“医生,医生快来呀……”二个医生至从开始为章紫兮服务,就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能回家,随叫随到,听到楚浩的喊叫声,几乎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了。

楚浩已经焦急地说:“快看,她一直说痛啊,是怎么回事?她哪里不舒服了,哪里痛了……”楚浩还在念叨个没完,这二个医生与三个护士已经开始帮章紫兮做检查,从头到脚都查遍了,并没发现什么伤痛啊什么的。

两医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呀?”楚浩说:“怎么可能,没有问题怎么回痛呢?”那位医生说:“她可能是做恶梦了吧。”楚浩不相信地看了他们一眼说:“真的吗?你肯定?”两位医生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说:“肯定,因为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唯一的解释是,她可能做恶梦了。”

楚浩仍然半信半疑,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们,只好看着他们出门,走到章紫兮病床前帮她拭去额头的冷汗,心痛地想,如果是恶梦,也一定是生我的气梦吧,我真是糊涂,怎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条件,并且还照着做了这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