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下一丝车窗,烟雾夺命似的向车外逃跑。金中良暗暗祷告,她千万别问他有关诗的问题。别看他会一首崔护的诗,但其他的都很生疏。

“我好想振宇。”姬小丹说完,吸一口烟,潮湿的眼角在烟光中闪耀着晶莹,如鲛人脸上莹亮的珠子,“看我现在哭得有多真,正如我强笑时有多假。我为他攒了好多好多新鲜的消息,还未告诉他,就已经变老。那一晚,我等他来,他以死的藉口,逃跑出尘。”

“咳——”,金中良咳嗽两声,这几句话虽然还是有些拗口,但是远比诗词好一些。金中良想说什么,可是他能说什么?只怕说得调儿不同,反衬得自己幼稚。

姬小丹是一个灵魂的歌者,呕着血,用那深刻深奥的语言唱着天堂的神曲。空灵幽远,不失美好。而对于听者,能否听懂,就要看各自的造诣有多深了。那毕竟是美好的事物,是阳春白雪,是容不得怀疑的。

虽然金中良不能狗尾续貂也来那么两句,他听得出姬小丹的言语满含着一个女子对衷情男子夭折的埋怨与相思。这种情义是将海洋的蓝与蓝天的蓝加在一起,才丰富、充盈、饱满、生动。

接下来,小丹的烟吸得比较顺畅。她没有吸过烟是真,她学起来特别快。她没有再咳嗽。

“有音乐吗? Sarah Brightman。”小丹的声音象附到金中良身上的幽幽魂灵。

有月光与美人,音乐必不可少。金中良对于音乐的认识远比他对古诗词要好上许多,他回答,“有有。”

金中良打开车内的小灯,小丹被这弱小的灯光晃了眼,“不要开灯,别惊扰了月色。”

金中良随即关闭车灯。她的修辞手法总是这么与众不同。她象小曼说的,是穿越来的忧心过度的格格。

大抵男人,都喜欢女人一副楚楚娇柔的样子。喜欢女人用才华细心堆砌的内涵。有修养的女人总是难得,她们有着一种无法被模仿的美。

“Sarah Brightman,Sarah Brightman。”金中良口中重复着念着,手指点着车载音乐播放器的触摸屏。在音乐库中找到沙拉曲子,“time to say gooebay(告别的时候),一首听着能让人流泪的音乐,大概适合此时的心境。欢快的音乐在这时会让人大倒胃口。而告别意谓着新的开始。你看行吗?“

这首曲子中略带咸涩的伤感与历久弥温的味道,曲曲幽幽,缠绵入心。

“沙拉的音色如暗夜里的魅影,可以与人的灵魂交-合而舞。音乐不应该在歌剧厅里听得。”小丹自语诠释。那只烟亮在她的鼻尖处。那一方白净的皮肤反射出莹光。

金中良疑为天人,大胆地深望一眼小丹。

被看作俗不可耐,可是,他很想对姬小丹说,如果你不反对 ,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