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季尉跟她提限制级要求,她会不会答应?想了很久她才发现自己似乎不愿意。

幸亏季尉并没有提及,只是提到了婚礼要准备的事情,不过想一下,如果结婚了这种事情还要提吗?

只是最近危宇通又不老实了,听说宋黎和季尉的事情之后竟然拿离婚的事情来威胁宋晓,如果不跟他走他就不跟宋黎离婚,让她跟着耗一辈子。

宋晓不为所动,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因为跟窦文碧相处的比较好开始不拿危宇通当回事了,只有宋黎清楚,宋晓是给她拖延时间,给她考虑好人生大事的时间。

危宇迎的葬礼还是来了,宋黎按约定时间到了殡葬现场,尸体都是已经被化成了骨灰的,只等着进墓穴了。

相对比较易蔓那冷清的现场,这里简直是热闹的不像葬礼了,只是黑压压的一片终究还是带来莫名的压力,当然,如果按照真心来讲的话,或许她这热闹的现场还比不上易蔓那冷清的几个人。

商人商人实在太伤人,就连这样的场合都有人是带着拉拢的目的来的,弄得像是轻松的酒会一样。

几个不太眼熟的人给宋黎打招呼她都是一笑而过,手上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重的运动包,那是易蔓给危宇靖的黑胶片,只是那封信她却没有带过来,她觉得对争夺子妍会有用的,机会到了才要用。

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找到危宇靖把运动包里的黑胶片给他,天天放在医院里,总有一种莫名的阴森感。

小时候听奶奶说,人的魂魄是会寄住在她生前最牵挂的东西里……

一扫四周这场景布置竟然和危乾的那次非常的相似,现在这个时候大概是要下葬了,提着东西加速了步伐,宋黎朝着墓穴那边去。

果然,和危家走的较近的人都在,危家人基本上都是基督教徒,于是有个牧师打扮的男人正在那里说一些祝福词,顺便还撒了些圣水什么的,出乎她的意料,危宇靖的身边没有颜丽的身影。

大概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的心软吧!

她在和危宇通离婚,所以根本就不用等她,等快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散了准备下来,猛的一下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宋黎总感觉很不舒服。

不想,先急匆匆的迎上来的却是危宇通,他的眼睛是红的,几天不睡的那种红,看着她也是恶狠狠的:

“如果不想就这样跟我耗一辈子就劝劝宋晓,黎黎,一直以来你都欠我的。”

宋黎听了却是笑出了声,斜着眼睛看他:“太搞笑了,如果你硬要说没欠我的那也只能是我们互不相欠,我欠你?”

危宇通却不愿和她多说,但多少她还是惊讶的,如果没有危宇迎的话他大概也不会让感情陷入到这样的绝境里。

又或许他是在感谢她,毕竟看清了自己对宋晓的感情。

危宇通也是拖着一副极累的躯体,说完这些也就完美退场了,朝着那吊念会场的前排位置走去,沉沉的坐下,往日里一张白皙的脸此时泛着青灰色。

“怎么了?心疼?”危宇靖的声音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宋黎的耳边,随即满眼的阴森:“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多情,身边揽着一个,还对自己的前夫不放手。”

宋黎恨恨的看着他

,咬碎了一口银牙忍不住还嘴:“我可远远比不上总裁大人你,身边睡过无数个,甚至还对自己的弟媳伸出魔抓,真是禽兽中的禽兽,你觉得呢?”

危宇靖似乎习惯了她的态度,仅仅只是微微一笑:“我觉得……”

“宇靖……”

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同样一身黑色西装打扮的阮一怜便快步向前,似乎害怕危宇靖会马上走开一样,当然,他为了躲她已经从危家大院里搬出来了。

用他的话来说是讨厌和她打交道。

避无可避话危宇靖却也不胆怯,拉着勉强的笑意,他冷漠道:“太太有什么事情找我可以等吊唁会过了么?”

看得出来阮一怜的眼中有着祈求的情绪,她低声说:“宇靖,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而已,你不要老是躲着我。”

“太太说错了,我从来不躲任何人,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如果您硬要说躲的话,我觉得您还是自我反省比较好。”

也对,阮一怜掩藏他的身世这么多年,她才是一直躲藏着的人。

站在危宇靖的角度上来看,他恨她是完全有理由的,而且还非常的充足,想想一个人在那样大的家庭里分享着父爱,一个人孤单的长大甚至还有可能遭受到身世给他带来的压力,但是,有一朝才发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一直以继母身份活在自己的生活里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母亲……

什么感觉?反正宋黎是觉得危宇靖就算是这辈子不原谅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她的出发点是好是坏。

阮一怜此时却也露出了失去危乾时的可怜模样,巴巴的看着危宇靖:“宇靖,如果你给我机会我会仔细给你说清楚的好么?”

自作孽不可活。

宋黎抬手把那个包包直接丢给了危宇靖,随意的说:“这是易蔓给你的遗物,她老公说不想见你让我转交,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不可以告诉我美人在哪里?”

无奈抱着包包的危宇靖看着宋黎要走似乎还有什么没有弄清楚,皱着眉头看她,他伸手去拽她,她却反复的躲着。

“喂,等下,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阮一怜本来就嫌宋黎多余,现在看着她要走自然是乐意的,于是她伸手去拉危宇靖衣袖并不住的说着:

“宇靖,你等一等,让我们谈一谈好么……”

宋黎坚持要走,危宇靖拉着,阮一怜又拉着危宇靖不肯让他走,这样一个食物链一样的关系真是令人烦躁,何况是本来就觉得烦躁的危宇靖。

几乎是一瞬间,他猛地甩开阮一怜的手,激动的指着危宇通低吼道:“你搞清楚,那才是你的儿子,你养了这么多年、疼了这么多年、也被你骗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我讨厌你已经成了事实,等到宇通也恨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一无所有了。”

阮一怜被甩得后退了几步,定住时听到他这些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眼泪瞬间就成了河,远处疲惫的危宇通猛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冲上来,扶住她不稳的身体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你这是干什么?我妈向来就关心你,你现在是恩将仇报吗?危宇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自己不幸福却把这么怨恨全部报复到我们的身上是吗?”

不想阮一怜却是站稳了,拉着危宇通

的手笑道:“你说的话我都懂了,宇通,没事了,我们过去吧!”

危宇靖看着两人要走,在他们背后冷冷的对危宇通说:“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该是我对你说了。”

真是看戏看到入迷了,等到两人走远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忙甩了甩手,不过已经晚了,危宇靖已经拉着他的手往那僻静的地方去。

“你干什么呀!”

不想危宇靖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真是冷冷的问道:“这些都是易蔓给我的?她老公转交的?”

不耐烦的抚摸着自己被他握痛的手腕,宋黎点点头:“还有什么请你快点问,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危宇靖本来想去查看的手猛的一下停下了,抬起头看着今天化了些淡妆的宋黎,心里又生了戏弄之心,想着上次不小心把她给弄哭了,到底还是要温柔一点。

“嗯……想见子妍吗?”

眼中猛然闪过希望的火光,却在看到危宇靖那张讨厌的脸的时候瞬间熄灭:“不想。”

明明就知道她想,还假模假式的问,宋黎真是恨死他了。

危宇靖却不死心,仍旧试探道:“真不想?她现在可是天天的叫着‘妈妈’我不信你就没感觉?”

听得忽然就躁起来了,宋黎一看这他这副耍人的模样,心里的委屈、怒火、悲哀通通都涌了上来,把她的理智赶走并且满脸的潮红。

“没感觉,什么都没有,像你说的,以后我还会有孩子,我会生很多很多,连名字就想好了,季子妍,季美妍,什么妍都能生出来……”

涨红的脸,危宇靖刚才觉得宋黎的心里是有自己的,这一下子就又忍不住动了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就真的那么那么喜欢气他吗?

而发泄完的宋黎显得情绪淡定了下来,伸出手来送到危宇靖的面前:“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危宇靖看着眼前这张绯红的俏脸,那骄傲的神色,那张扬的语气,找他要东西还敢这么嚣张?忠诚是吧?想要这个戒指你就得付出代价。

见他不说话,宋黎知道自己这回是太冲动了,想着就算了吧!大不了自己再买一个,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不料危宇靖却轻轻的开口,语气轻松的很:“戒指?你说这个?”

回过头去,那亮眼的大钻戒果然就是她的那枚,她猜的一点都没错,果真就是危宇靖给捡到了。

她不会傻到去枪,于是只是看着戒指问道:“你要怎么样才给我?”

“知道谈条件了?”危宇靖点点头赞赏一笑:“本来那天晚上就会还给你的,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我,没办法,现在是你不付出点什么我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宋黎知道危宇靖说的代价一定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干脆转了身准备继续离开,今天就去买只新的就好了。

“不要想着买新的,我已经去珠宝店查过了,而且很不幸的是为了让它成为唯一,我已经卖断了它的设计,也就是说这是唯一的一枚,珠宝店也会这么告诉任何人的,不如明天我亲自去还给季尉,说你掉在我家了……”

镇定再镇定,宋黎说了句‘随便’就继续走了,现在的她学会了和他这样的人周旋,这是一项伟大的行为艺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