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怎么了,你狡辩啊,你在嘴硬啊——”男人是极怒,那额上的青筋根根冒起,眼眸里是隐藏不住的巨大怒火,那明明的黑‘色’的眸子硬是镀上了一层暗红‘色’,那寒彻的眸子,如同细针般直接扎到冉依颜的身上,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是的,风冿扬气愤,愤怒,此刻的他,浑身的怒气从头至脚铺排而下,如同一只炸‘毛’的公‘鸡’,心痛,心怒,同时,心也痛。

他对她这么好,他对她还不够好么,他能给她的,钱,名利,只要她想要,他哪一样少了她。

害怕她想念孩子,他让她住在别墅,为的,就是不让她有思‘女’的苦楚…

然后,少‘奶’‘奶’的位置,一直为她保留着,兜了这么多圈,尽管她曾经那样的伤害他,而他呢,一句话都没说,一点都没有计较,然后依然拥着她…

她睡觉,他洗澡,都不会临走忘了关灯,只因为,他害怕,那灯光刺到她的眼睛,然后她会睡不着觉。

结果这‘女’人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么,她到底是多饥渴难耐,居然在光天华日之下,给他做出了这样事情。

她没有想到他是风家少爷,这种丑事儿,一旦传出去,他得遭多少秧,受多少人的嘲笑,不仅是他,风家,都因为她名誉败的一塌涂地…

她简直不是一点点的‘混’账,她也不是小孩子,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不可理喻,然后闯下这样的祸事儿。

这可是弥天的错误,不是一点点的小错误。

她这样做,对得起他么。

“你不仅意识恶劣,行为更恶劣,你以为,看见我跟过来,立即让人将车开走,然后将我直脱脱的甩掉——”

“——冉依颜,你还真的是做的出来”男人哼着鼻音嗤笑。想起,他风冿扬这辈子,可能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做,没有人敢故意将他扔在后面,将他侮辱的一塌涂地。

他在外面敲玻璃,因为,他想不到,他真的想不到,自己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一直以来,他一直是相信她的,这次,只是她一次在早餐桌上自己说的结巴,而他,也只是怀疑,只是小小的用了一个计谋。

其实,如果她心里对他稍微有点在意和警觉,明知道她在饭桌上撒的谎不算流畅,她就不该就在今晚他在电话里说了加班之后,立马急不可耐的跑出去。

她胆子到大…

而且,明知道他是逮住她了,她在车里跟别的男人‘弄’的那么令他不堪的那一幕,第一时间,她是惊谎了,从她透过车玻璃看见他的第一眼起,他看见了她眼眸里的紧张和恐惧。

而她,如果那刻下车给他一个解释,那么,就算他生了气之后,问明了原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仅是铺天的愤怒和那带给他的从来未有的羞辱,明知道他抓到了,她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那人开车走…

将脸气成猪肝的他一个人扔在后面。

然后,他的脸气的铁青,那是风冿扬这辈子唯一如此气疼的一次,然后,他没有自己再去跟上她,而是叫保镖一路跟。

他派了几辆车。就是怕跟丢了她。

他就想看看,今天这个‘女’人要逆天成什么样。

“说,你跟那个男人到底做过几次——”男人恶狠狠的声音,然后,危险的眼眸向下,手抬起‘女’人的下巴,那浓黑的愤怒眼眸就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眼眸‘阴’鸷,薄‘唇’冰冷。

他的心在痛,痛的非常——

他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她竟然这样残酷的羞辱他,明明他在身边,她还敢出去‘乱’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自己的确被他抓住了证据,他也的确可以冲他发火,但是,他这句,她的确听不懂这么一个意思。

“啪——”随即,她的话音一落,空气里立马又一道轻脆的响声,脸上又是一道火辣辣的痛。

她的脸本来被打的偏向了一边。

“你嘴犟,你还嘴犟…”男人陡然提高了声音,那‘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清澈的眸子,突然又一次狠狠的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的骨节根根泛白,对着这张清丽淡漠的脸几乎是恨的咬牙切齿。

那手里捏着她小脸的下颚,恨不得将她捏碎。

“李坤。拿过来,都拿过来,摆在这里,让这个嘴jian的jian人好好看看——”男人的手指因为说这句话时‘激’动的情绪,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而痛,此刻,冉依颜觉得下颚真的很痛,她似乎听见了自己下颚骨骼碎裂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因为眼前风冿扬的‘激’动而慌‘乱’,她有点可怜这次的风冿扬,这个男人,被她折磨的这样,想想还真的是可怜,而她坐在沙发上,冷情的看着,看着听过了风冿扬话的李坤将东西取过来大步走来的动作。

他手里提着的是一个大包裹,很大,用黄‘色’的布条包着。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的心却因为李坤的一步步走近,还是砰砰直跳。

其实,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的镇定也是装出来的。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风冿扬站起来,放开她,而接过李坤手里的东西,那高‘挺’的身材居高临下轻蔑的看她一眼,然后‘啪’的一声,将东西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自己看——”

扔到茶几上,本来是椭圆的包裹自行的看到一些圆滚的条形的轮廓东西出来。

冉依颜一看见那东西,脸都绿了,虽然她也不确定是什么,但是,心里的一直的不好预感告诉她,这些东西,一定能毁灭掉她。

而她看着那包东西,慢吞吞的模样,好久似乎才下定决心,转了身子,然后去用纤细冰冷的手指解开包裹上面的结扣。

而解到一半的时候,看到那东西的形状,她内心忽然了然了,她似乎看懂了那是什么东西。

而在她的纤细手指尖,包裹还是解开了,而她看到那白‘色’的纸张,手一顿,随即眼眸有些失神。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

见她的态度那么的镇定和淡然,男人怒了,淡定,她现在还怎么淡定的起来,她到底是练就了这么一身淡定的本事儿。

手狂‘乱’的一掀,然后,桌子上解开的画卷就滚落了一地。

然后,那画卷上的一笔笔勾勒的线条,优美而传神,‘女’人的妩媚,如‘花’的姿容,那不堪入目的一切,历历在内。

然后大胆的笔法,勾勒出的这些东西,加上已经上‘色’的颜料,栩栩如生。

那一刻,一张张画卷滚落,画中的‘女’人的姿势是她一个个摆出来的,她又怎么会不记得。

虽然不堪,但是,她已经做了,她做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可能有今天。

而她现在,两边的脸颊都肿的不在话下…

而此刻,风冿扬这暴‘露’的一掀,那粗暴的从茶几上快速的厌恶的推下东西的动作,看的冉依颜惊心,但是,同时也惊心的是,他连这个东西都拿到了。

原来,他比她后归家,原来是去处理这些事儿去了。

其实,还是他比较镇定不是么,明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儿,他还可以那么慢条斯理的,思路清晰的采集了她所有的证据,然后,将这一切摔倒她的面前。

然后让她没有翻身的机会,连辩驳的机会有没有。

“冉依颜,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什么意思——?”男人的恼怒,那暴怒的语气,如气悬浮在上头。

“是的,我做了,你决定怎么处理我呢——”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已经这样了,她不想给自己再找什么理由,不需要,一开始这样她已经想到了结果,所以,她不会低头,不管是服软也好,道歉也好,她都不会,她依然这样冷冷的,清高的问他,那又如何。

“你。你…”风冿扬第一次可以被人气到说不出话来,这辈子,他都没有这样气过。

“刘妈,把客厅里的‘鸡’‘毛’掸子给我——”既然气到说出来话,那么,就让她痛,让她记住,然后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听到到风冿扬那怒气冲冲的脸转过来要‘鸡’‘毛’掸子,刘妈愣了一下,然后‘腿’一软,是人都知道少爷要干什么了。

而冉依颜也知道,虽然,她还是坐在沙发里的身体背脊‘挺’直,但是心已经提不起底气了。

“少爷——”

刘妈想求情。

“不拿是不是,我自己来——”男人看的满屋子佣人那颤颤惊惊的动作,更是愤怒的非常,不给他那工具,都要护着冉依颜是不是,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们一再的护。

风冿扬话音一落,刘妈的脸‘色’就变了,她想去阻拦,却见风冿扬已经‘操’起墙角的一根‘鸡’‘毛’掸子过来。

“少爷,别,你别这样,别这样对少‘奶’‘奶’”刘妈哭了。

但是风冿扬身上的‘棒’已经毫不留情往冉依颜身上招呼过去。

他不想停止,真的不想,他不想压抑自己的愤怒,这让他羞愧难当,都是这个‘女’人,这个明明犯了错还不知道错的‘女’人。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他不想让自己有理智。不想提醒自己这个‘女’人依然是他的最爱,因为,他心痛的要死,就因为她,他真的痛的要死…

‘啪啪’的声音,对着冉依颜那单薄的身体毫不留情打下去。

痛啊,真的痛,但是冉依颜还是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绝强的咬着牙。

见到如此的绝强的冉依颜,风冿扬顿了一下,更气。本来想手软都软不下去。

“爸爸,你别打妈妈,你别打。”客厅里没人吭声,也无人敢拦,只听见宝珠突然的哭泣声,那脆脆的声音,如针般一针一针刺在冉依颜心上。

“宝珠,你走开,这个‘女’人,她不配当你妈妈——”

这句话,更是刺痛了冉依颜的心,心痛,身痛,而冉依颜的眼泪,什么时候无声的落下来,沾湿双颊,终于,她仰起头,带着满身的疼痛。

大声的朝他吼道:“风冿扬,你就知道怪我,打我,你呢,顾云芷呢,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而风冿扬因为冉依颜这样一句话,忽然的愣住了,不是惊,而是有点懵的,停留在原地。

手里还抓着的‘鸡’‘毛’掸子,抬在半空,却硬是没有招呼下去。

因为他也再招呼不下去。

而也因为冉依颜的这一声泄气的怒吼,让客厅里的人一片静默,宝珠也停止了哭声。

泪珠儿留在眼睑,眼眸里有不解朝着这边直直的看过来。

其实,宝珠没有想到,冉依颜还有如此彪悍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妈妈温柔的没有任何杀伤力,所以,每次看到爸爸欺负妈妈,并不是她有多存心护着偏帮着冉依颜,而是,她爱爸爸,却也爱妈妈,她的出发点,不是为任何一方,只希望自己父母能好好的。

这是所有小孩子和渴望的。父母能在家庭里和和气气的。

她受不了爸爸打妈妈,所以阻止爸爸,帮着妈妈,但内心,她是更爱爸爸的。

而此刻的妈妈,凶起来同样让宝珠害怕,她觉得她顷刻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看到了电视上有时候会上演的吵架的情节片段,对于小孩子来说,她心里的感觉跟所有面临父母吵架的小孩子一样,是很难受的。

而风冿扬却因为冉依颜这样的一声怒吼顿住了,那大睁的眼眸里有惊诧,这是第一次,男人没有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第一次,这个男人眼眸里有微微的惊讶。

他的全身都顿住了。

顾云芷,她说的顾云芷是什么意思。

而对于冉依颜来说,人到了一定的临界点就是爆发,她既然怒了,人克服恐惧的两种方法,一种就是愤怒,一种就是躲避,而她,因为愤怒,所以,从刚才的开口一声嘶吼之后,既然话已经说开,她就要全部说开,不愿就这样沉默,这样停下来。

然后,让自己活的又辛苦又卑微,而且仿佛那个对不起人的全是她…

她接着刚才的话,直视上风冿扬沉默且有些惊讶的目光,说的毫不客气——

“你自己,哪一次不是背着我和顾云芷偷偷‘摸’‘摸’,别跟我说你不爱她不喜欢她,那么,那晚,当你在包厢里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晚,你对我那么冷漠,然后回去在‘床’上拿我的身体撒气,你知道,那晚,我明知道你对我根本无爱,无感情,只是另外一个‘女’人而拿着我的身体当着撒气的工具,你知道我心里的痛么!”

她疾言厉‘色’,因为愤怒,也因为她把这些事儿都一直存在心里的委屈,让她一股脑的都数落了出来。

委屈,她真的感觉懂到委屈,痛,心痛…

他每次给了她希望,却又总是忽然的将这一切残忍的都剥夺走,打碎她所有的希望。

沉沉浮浮,浑浑噩噩,难道,她这辈子就应该这样过么。

在伤害里徘徊——

而此刻,风冿扬的手已经软了,‘啪’的一声,用竹竿做的‘鸡’‘毛’掸子从手指间落下来,清亮的声音打在地上

“然后,在办公室里,她三番五次去找你,难道不是你这样纵容的她,如果不是你的纵容,助理敢把你的办公室‘门’打开,把她放进去你的办公室,全公司的人都揣摩着你的心思做事儿,如果不是你存的心,怎么会恰好我每次上去找你,而她却在那里——”

她这样站起来,撑着沙发站起来,然后盯着风冿扬,看到他脸上的黯然,闪过的微微黯然,而那一刻,自己的委屈更如喷薄的火山,高涨,然后心里难受的紧。

虽然,他最后是不客气的让顾云芷‘滚’,但是,谁都知道,他一直对顾云芷的感情都是犹豫迟疑,如果是过去的风冿扬,有多少‘女’人敢这样的纠缠他,他真的下一个决定,拿出一个魄力来,那‘女’人敢一再的找上‘门’来么。

到底,还是他的犹豫和纵容,一直到现在,冉依颜都敢断言,他对顾云芷的感情依然还有,只是,他不想展现自己那‘混’‘乱’的一面出来而已。

他一直压着,拼命的压着,而她在他身边,他的情绪就像一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他一个心情不好,她就要完蛋。

因为别的‘女’人,而把这种承担伤害的风险给她,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其实,他以前伤害她还伤的少么,而她没有离开,反而一步步的选择了包容,选择了留下,过去的一切都不计较,那个伤痕累累的过去她都不计较,而她,只因为他的一句‘放心’,她才真的说服自己在他的温暖里放心,然后,明知道,在顾云芷找她的时候,一叠钱砸在她身上,砸的尊严尽失,她也是一个傲娇的‘女’人啊,为他,她丢掉了一切,在顾云芷面前她坚守着自己的感情,明知道,他的心绪已经不稳,明知道,他已经在做伤害自己的事儿,她却依然一再的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忘记过去的痛,那么卑微,就那么卑微的待在他身边。

她只想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有他的温暖,疼爱。

但是,结果呢,在她摒弃一切自我之后,在他,明明知道他因为别的‘女’人生气,然后拿着她的身体让她被迫承欢后,她那么痛,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开口,沉默的,沉默的,守护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长夜里,她不闭眼,闭不了眼,黑夜里,他睡了,她却‘精’光灼灼。骗自己说他不是这样的人,骗自己说他会守护自己到底,给自己一点愉快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但是,他去参加了顾云芷的生日会。

并且告诉她,晚上不会回来。

参加她的生日会,他就不能带上她?

又或者说,就那一刻,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让她,失望了,失落了,伤了。累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的默默承受,让自己在爱情里一再的卑微。

就算她不是真心的想要出轨,想要背叛他,又或者说做贱自己,但是,她依然想要这样的放纵一次。

没有人规定,‘女’人就应该在这种情况下,默默的等,等着男人回心转意…

“你忘的掉她么,如果不行,那么,就请你别这样对我。”想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难过,很难过。

因为他刚才的力道很大,她身上可能到处都是於痕,疼,身上疼,但是,心也疼。

心酸的要命,眼泪差不多溢在眼睑。

“不是你想的这样——”最终,男人却脸‘色’平静了下来,深谙的眸,然后这样看她,回答她。

满大厅的人都还在担心,还在预测,今天这场暴风雨到底要‘弄’出多大的动静,多久才能平息,但是,在冉依颜的一翻哭诉后,男人却这样开口了…。语气淡淡…。然后脸‘色’再不见‘阴’沉

冉依颜不解,跟那些佣人的感觉一样,不知道他怎么就沉下声来,然后,前几分钟还暴虐如魔鬼的他,这一刻,却这样出奇的仿佛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怎么会是你想的这样,没错,我对她,一开始有感情,现在也有,但是,那不是爱情,宝贝,她跟我说她是我小时候对‘女’人的唯一记忆,但是,我仔细想了,小时候,我对‘女’人的记忆,她不是唯一的一个,宝贝,老公是只爱你的——”

他抬手,抹去她眼睑的泪。

手肘轻抬,那袖口的纯金暗扣对着‘门’口的光线,闪烁着晶亮的光芒,而,那亚麻‘色’的西装袖口,让她闻到了那熟悉的柠檬清香。

他的拇指往上,指腹轻轻压在她的下眼睑上,轻轻的抹去她停留在眼角的泪。

那样温柔的动作,而脸上是五味杂陈的复杂。

他不知道,他竟然这样伤了她…

他以为,她肯定对他的感觉很迟钝,但是,却不想,她是这样的敏感。

是的,一开始他的确该死的有点‘迷’茫,他觉得自己是不在乎顾云芷的,但是,结果,在她打了电话之后,拉了男人来之后,她当着他的面和那男人在沙发里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而他,也明知道,她就是这样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是,他心里的确还是有‘波’澜了。

那个时候,冉依颜对他来说,仿佛已经是收入到囊中的老婆,所以,他就忽略了她。

男人,原来拥有时,就容易犯这样的错误。

他忽略了她的感受,一次次的忽略,所以,她才会这样做。的确,如果说她翻了错,那么大部分的错责都应该他来承担。

应该由他一力的承担下来。

“疼么——”他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大掌心疼的摩挲着她消瘦的肩膀,他的掌心大,然后可以包裹她的整个肩。

还好,刚才冉依颜坐在沙发里的,所以,他发怒时只对她的上肩没轻重的下去,其他地方应该还没打到。

疼么——?他在轻声问她疼么,而冉依颜的泪却贴着他的西装,无声的掉落。

其实,他这样拥着她,她很痛,因为,他手臂环着的大多是她刚才挨打的地方。

但是,心却更痛,这样的男人,总是让人爱的累,爱的心碎…

让人彷徨又矛盾,却似乎又恨不起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向你检讨,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好不好——”男人拥着她,下巴贴着她的前额,然后,表情凝重的朝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是他的错,他是男人,不能放大她的错误而给自己推卸责任…

但是,‘女’人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流泪,流的很凶,她不是原谅他了,而且,她不知道该自己继续下去。

他伤她,伤的那么惨,以前是伤身,现在伤心,让她有种根本在他身边待不下去的错觉…。

难道他就这样一句‘错’,就能平息他对她这么多天的冷漠,抵消顾云芷带给她的羞辱,然后,无视她周身的疼痛,又一次的,就将自己欺骗在这样的伤害里么,万一,以后的万一谁说的准,他到底还要给她造就多少伤害?!

痛,冉依颜的心反复纠缠着这些痛楚。

这拥着她的怀抱,什么时候,那好闻的柠檬香,清淡的柠檬香,现在,变得那么陌生和厌恶了呢。

她从一开始他拥着她的满腹委屈到现在的无声的排斥和厌恶。

每一次,他对着她认错,但是,每一次却又这样周而复始的伤害她,这种反复,纠结,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一句道歉,一句对不起,就完全抹得去她心里的伤么。

眼睑的冰冷的泪刺的人眼痛。

而他沉静的眸下敛,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沉默,手指轻轻的爱怜的拨‘弄’着她耳旁细细的卷发。

“疼么——”手指隔着布料,他的指腹缓缓的攀上她的肩,而冉依颜依旧不开口。‘唇’‘色’朱红如血。

而似乎终于看到这样一场风暴就这样突然的平息下来,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许久,冉依颜也不哭了,淡漠的将他推开,然后清冷的表情,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

而那散落一地的画卷,就在她的手肘边还有脚边,其实,她也有错,或许她还是不应该这样任‘性’,就算心里难受,也不应该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不应该那样不珍惜自己,而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自甘堕落。

她明明知道,自己和孟旭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画,她自己也漫不经心的间转头过去看,其实,看到是很羞人的,就算此刻,明明她的心里在生风冿扬的气,明明觉得他道歉是对的,因为一开始就是他的错,如此她理直气壮的情况下,瞟到这些画,含‘**’带漾的表情,她自己的脸依然有些发烫。

她低头,把这些画都捡了起来,一张张捡了起来。

自己却再也不看,或许,内心,是不敢看吧。

尽管风冿扬道了歉,她担心,他看到,应该还是会难受的吧。

而在她沉默捡起画卷的同时,男人什么时候已经上了楼。

风冿扬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默,沉默了一个晚上…

静静的坐在书房里,从七点坐到了十点。

而冉依颜也不知道他上了楼去干什么。只是,很久,佣人在楼下叫了他两次,都没有回应。

最后刘妈上了楼去,结果也默默的下来了。

晚饭自然都是没有心情吃的。

除了宝珠和沙拉,宝珠的食‘欲’也不好,吃了半碗饭,只有沙拉跟往常吃饭一样开心。

用勺子去舀鱼翅,‘弄’的满桌子都是。

最后,直接将勺子一扔,胖胖的小手乖乖的将撒在桌面上的鱼翅用小小的指头拈起来放进嘴里,佣人还没缓神,就立马塞到嘴巴里面去了。

而冉依颜坐在客厅里,将自己的衣裙的一边肩掀开,然后,将头吃力的扭转过去,看自己被打的通红的背脊,给自己上‘药’。

她都是按照身体大概疼痛的位置,给自己抹‘药’的。

她刚给自己擦到了一半的‘药’,然后,一直以为不会再出现在底楼的风冿扬,却从楼上阔步下来了,他身上还是穿着整齐的西装,依然给人一种高大俊朗的形象。

在他下楼的时候,冉依颜转眼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表情里有一丝愉悦。

她不知道他的愉悦从而何来,于是,冷漠的转了头,接着小心翼翼的擦自己的‘药’。

“为什么不叫佣人帮你——”男人从楼上下来,然后,俊颜上带着笑,一种温柔到极致的笑,走近冉依颜,不仅脸上带着笑,声音也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然后,他的俊脸在面前放大,冉依颜不知道此刻他出现在她面前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他以为,她是就他刚才的事儿完全原谅他了么,不,她没有。

此刻,他在她面前笑,就是想让他这样俊美的男人面孔笑起来是何样一种颠倒众生的魅力。

但是,错了,她对他的刻意的笑一点都不敏感。

男人看出来了她表情里的郁气,但是似乎也没有跟她太较劲。

反手将她手里擦伤口的棉签取下来,然后,沾了‘药’,接着她刚才的动作和身体的位置,将她的衣物给拉下,然后,那白皙的晃眼的肌肤。

那明显的呈长条的伤口,高高的红肿,让他的心在帮她擦伤口的同时,心也阵阵的痛。

而他问她‘为什么不叫佣人帮忙’,冉依颜没有回答。

她不习惯别人这样触碰她的身体,并且,因为这样的事儿挨打,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光荣的东西。

所以,这代表着羞耻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别人触碰比较好

但是,她不会告诉他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嘶——”他的力道有点重,那‘药’本来就有刺‘激’‘性’,然后,冉依颜感觉到一种难耐的痛。

他仿佛没有听见她刚才吃痛的吸气声。

“一定要对我这样么——”瞬间,耳垂的温热感,他浅浅的低哑的狭戏的语气。

“结婚,我们还是应该结婚——”他‘吻’上了她的耳垂…

他想通了,他上楼了一个人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今天的错误,不管是由哪一方造成的,但是,已经造成,让她这样放纵的理由,就是,她现在太自由散漫了,她没有家庭和孩子的责任,也没有作为他风冿扬的‘女’人,风家少‘奶’‘奶’应该具备的‘操’守和涵养。

既然已有的错误已经铸成,那么,未知的错误就不能再让她形成。

而冉依颜却因为他这句话,浑身颤抖了下…

被拉下去的衣物,那漏在外面的擦了‘药’伤痕已经渐渐消痛下去,带着丝丝的凉意。

结婚,他说结婚…。

耳边回响着这句话,一瞬间,冉依颜的脑子里仿佛是一张无尽的黑布拉下来,无边无际,全是黑。仿佛夜晚的天幕一般。

结婚。不,她忽然抬手,一把打翻了他手里为她擦伤痕的‘药’瓶和‘药’棉,‘药’瓶就那样‘噌’的一声一道清脆的声音滚落在地上,而‘药’棉就这样一把被冉依颜忽然抬起的手臂甩到很远。

“你——”风冿扬的脸‘色’变了,脸上的温柔的笑意就这样敛去。立马消失不见

打翻了,然后‘女’人的脸‘色’苍白,转身看到刚才被自己打翻的‘药’瓶,那橙‘色’的‘药’水,洒了一地,面湿在地毯上。

空气里,还有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药’水味。

看完了被自己摔落,‘弄’脏了地毯的‘药’水和‘药’瓶,耳边听到风冿扬微微拔高的带着薄怒的语气,她的眼眸又凝了凝,然后转头抬高视线有点恐慌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英‘挺’的男人。

他‘阴’沉的眸,死死的盯着她的‘阴’鸷的眸,她的心里全部都是忐忑。忐忑他刚才说的那两个字‘结婚’,忐忑他现在盯着她的满脸‘阴’霾的表情。

“结婚——,宝贝,我们一定要结婚,你本就应该是我的妻子——”终于,片刻的沉默之后,男人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他走过去,修长的‘腿’,站在她面前,手抚在她白净的小脸上,将她躲避他不情愿的态度尽收眼底。

他轻轻的说着宝贝,而他抚着她脸的指腹力道也很轻柔。

那种轻柔的力道,如叠‘花’一般,缱绻缠绵,温柔仿佛要铺开一地。

但是,冉依颜却依旧沉默了。

风冿扬,你觉得我们是可以结婚么,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你凭什么,拿什么让我的心再一次跟随你。

于你,你觉得婚姻对你的影响不大,你可以拿着着里面的权力一个劲的又像过去一样的盘剥我,而我,这对我来说,分毫的意义都没有。

仿佛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有输无赢的赌注,下赌的是你,而我,却根本没有给我赢的选项。

“你忘了你的顾云芷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找什么借口,她抬头,就这样淡淡的语气带着无尽的讥讽反问他了。

同样,清丽的小脸满满的淡漠,她很美,‘精’致秀丽的眉目,鼻如新脂,‘挺’而小巧,所以在她每次抬头的时候,轻轻抬起的小鼻,侧脸更是有一种说不完的韵味,似高傲,似高贵,加上小小的菱‘唇’,她的‘唇’很小,但是下‘唇’却很饱满,如新月的脸廓,如同漫画家笔下流畅的一勾,她就是那种‘女’人,男人有种亟需的想要窥探的冲动的‘女’人,同时也想要将她身上的那层淡漠气质撕碎的‘女’人。

其实,她只是慌不择由,并不是故意拿顾云芷来膈应他。她想要用顾云芷这个理由,让他不要这样‘逼’着她让她答应结婚。

她不会和他结婚的,并且今晚不能这样被他‘逼’着,要应付过去,而今晚之后,她就要从长计议,又或者,她需要时间考虑,想想自己是不是有准备真的允许他提结婚这两个字——

毕竟这个男人伤她伤的太多了,她很明白一旦结婚,自己很可能面临的又是像过去那样的灾难和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