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二

在冉双露转身的前奏之下,尹瑞琴眼眸里冰冷而又绝决的目光,做事情,一定需要手段,没有手段,事情肯定做不成,一抬头,尹瑞琴将药瓶死死的塞进冉双露的手掌里。

冉双露也接收到母亲带着期望的眼神,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事儿,虽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好,但是,既然母亲说这是最后的机会,那么也要努力的试上一试。

祁家的别墅,晚上,大厅里,美丽的百叶窗,白色的沙幕的窗帘,白色的地毯,窗边放着一架钢琴。

窗帘半开,有淡淡的月光从窗纱外落进来,很美丽,衬映着不远处湖上泛起的波光粼粼。

冉双露的心有些感动或者伤悲,其实从嫁进祁家如此之久,她还没有专心的看着祁家的一草一物,那湖水在夜晚才更美丽。

大厅的圆桌上,没有管家,也没有多余的佣人,有银色的盘子上面罩着的红酒煎出来的牛排,桌子中间的酒架上,一瓶八二年的极品珍藏红酒,冉双露没有向往常那样将自己浓妆艳抹,反而,穿了一件长长的长裙,光滑的丝质的面料,泛着柔美的光泽。

然后头发很简单的向后挽了一个发髻,很清爽,脸庞清丽。

大厅里,烛台高照,一根根白蜡,照亮这片小小的地方。

“怎么了,不是叫我回来签字么——”一回来,祁风熙就是一脸淡漠,一身灰色的西装,然后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不耐的神色,然后也根本没有多看站在窗边的冉双露几眼。

因为,现在,他对她厌恶至极,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错过小贝儿,如果没有她,他现在绝对不可能这样的屈辱和狼狈,跟着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每天睡在一起,然后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愚弄和玩弄。

如果不是还看在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跟他有过这么多天的同床共枕,他真的有想将她从祁家毫无留情的赶出去。

“别急,陪我吃最后一顿散火的饭好么,我知道,有很多地方我对不起你,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么我不再提起,就求你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好么——”

冉双露慢吞吞的脚步从窗边走过来,月亮撒在地上,一寸一寸照亮她的脚边,那婷婷袅袅的身材,那白色的纱裙,很唯美,很飘渺,如同是从画卷上走出来的仙女,一步一步,那表情,真挚而诚恳。

其实,冉双露就脸型和眼睛以下的部分还是跟冉依颜长的比较像,身材也差不多,那一刻,看着面前一脸素净的女人,祁风熙本来是满满的怒火,但是在那一刻,竟然是不知怎么就压了下去。

但是,他依然不会原谅她和冉家对他的欺骗,今晚,不就是吃一顿饭而已,也许以后真的就见不到了,那么,就这样聚散也就行了。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没好气的看了冉双露一眼,然后用放在旁边的消毒帕擦了手,然后坐下,坐在桌旁。

冉双露一语不发的走过去,然后默默地坐下,桌上的烛台,照亮了两个人那神色都有些冷然的脸。

“来,这是八二年的拉菲,你尝尝——”将手支下,那红色的**在玻璃杯内摇曳,一圈一圈的红色涟漪如同悄然绽放的玫瑰,甜美的让人窒息。

她将手伸出去,然后祁风熙便伸手没有防备的接了过来。

牛排外焦里嫩,才切了一小块,一尝,有原味的牛肉的香味里面又混合了。

红酒的香气,然后杯子里的红酒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入口有些酸涩,然后那股味道便弥漫到整个舌尖,到了喉头,便是一股细腻的回味无穷的香味,今天这酒和牛排,一定是她找了好的厨师为他做的,连这红酒都一定是经过专人的手选的。

可是,她这样做是什么目的呢,难道,还想挽回他们两的婚姻,答案是,不可能。

但是,她不开口,他也就不会开口,如果只是一顿饭,那么的确是好聚好散。

但是,恍然间,才喝了几杯的酒,他就觉得身上燥热难耐,这种燥热,来的太突然,让他根本毫无准备。

他也没有顾及任何的形象,这是他的家,他不需要太顾及,然后那牛排也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去了,然后很烦躁的开始扯领带,因为热,莫名其妙的太燥热。

他英眉蹙起,然后领带经过大力的拉扯是松了一些,但是,身上仿佛一个火炉,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里流出来,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将领带整个解下来,扔到沙发上,然后,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冲凉水澡。

而整个过程的始终,冉双露依然吃相优雅的一口一口叉自己的牛排,看着祁风熙在旁边燥热难耐,她一语不发。

夜,半夜,男人情潮还是没过,一直持续,冉双露站在窗前,已经洗了澡,然后那睡衣一解,然后整个人就朝祁风熙躺上去。

“熙,想要我么,来,我给你。给你…”手里握着男人的粗壮,那撩拨的浴火随着女人在耳边的亲呷细语而越发控制不住。

“依颜——”迷醉中,男人那粗噶的声音带着一种炙热的强烈的渴求“给我,我要你——”

听到冉依颜,女人脸上的表情猛然的一怔,脸上划过一丝怒气,但是,她记得妈妈的话,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唯一的机会,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忍。

她死死的咬牙,好吧,为了自己的将来,就算自己被当一回替身又如何。

女人俯身下去,对着男人唇轻轻的吻,然后那手一点一点攀上那硕壮的胸膛。

清晨,当祁风熙从梦中醒来,头有些晕沉,回头,看着床铺上凌乱的一切,他也在这里面凌乱了。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说好回来签离婚协议么,为什么最后两个人会睡在**,看着旁边紧闭着双眼,脸上春意潮红,祁风熙那一刻真的是被自己吓到了,他的身体就猛然的向后扯开,然后有些惊恐的逃离面前熟睡的女人,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快离婚了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难道自己的自制力就如此差么。

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的泛着微微潮红的脸,那白色的丝群依然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的身体,可是,祁风熙却清晰的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一幕。

这个时候,他彻底的憎恶了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意志力,平时的自己也根本不是这样的,喝两杯红酒就成了那副模样,怎么想都不可能,而且,自己在平日的自制力也根本没有这么差,可是,为什么才喝了几口酒就觉得酒劲上头了呢。

酒。他恍然大悟,酒…。

那被红酒,是冉双露递给他的。

那酒里一定放了东西,一定放了其他的东西,是**,否则,他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到此,他更生气,也更恼怒,居然给他吃药,她到底是什么居心,难道是因为跟自己再这样的发生关系然后就可以感动自己不离婚了么,笑话,幼稚,这样只会让他更厌恶她。

“冉双露,你给我起来——”一想到此,他心里腾升的浓浓的耻辱和恨意,有这样被人下**的人么,这样强制的让他跟一个女人做(和谐)爱么,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幕,他都觉得恶心。

所以,看了看**还熟睡着的冉双露,他的心如同火在烧,在油锅里煎熬,他是男人,怎么能容许被女人给设计,下药。

他毫不留情的出声吼她了。

然后想要把她从**拖起来。

然而,**过后的女人还睡的迷迷糊糊,然后就这样被男人的声音吵醒。

“呃——”睡梦中轻轻的一句呓语,然后那蓬松的惺眸睁开“熙——”她带着困意,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说,你说,你昨晚给酒里加什么了?”完全不顾女人刚睡醒的那股迷茫和脆弱,祁风熙猛然的一手抓着她的手腕,然后身体前倾,一只膝盖在半跪在**,带着逼迫的气势,然后那愤怒的眼就看下去。

冉双露在睡意里因为他的话骤然清醒过来,但是第一时间就发现手腕被捏的疼,那力道,毫不怜香惜玉,那狠狠的愤怒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骨骼捏碎,冉双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残暴的祁风熙,以前的祁风熙总是满满温柔,就算后来没有再那么疼她,可是,也对她有几分客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对她。

但是她清醒了第一反应就是抽回自己的手,不耐烦的一声大吼“祁风熙——你干什么——”

他的力道好大,恨不得将她的手腕捏碎,他的眼眸,也带着浓浓的愤怒,那眼底堆叠的满满的甚至是恨意的东西,让冉双露又羞又愤,她下药了,她是下药了那怎么样,他还不是忍不住要了她,为了一个冉依颜,他真的要做的这么绝情么。

就算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就算作为一个女人,他也不应该这样的不是么。

“你说,昨晚你是不是在被子里下了药——”抓住的手被冉双露抽回去,祁风熙只能上前,然后一把愤怒的捏住她小巧的小巴,抬起她俏丽的小脸,咆哮的声音。

“我没有——”冉双露这样愤怒的回复他一句,然后不自然的想将头撇开,但是,她的下巴被祁风熙捏着,根本不能偏转,她的双眸就朝**投了下去。

“没有。那瓶红酒,那酒杯,包括那药,冉双露,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找出来证据么,你就能确定你将整个证据完完整整的销毁干净了?”

祁风熙挑眉,依然是那冷冷的目光,冷冷的眼神,直视着**的这女人。

“如果被我找出了证据,冉双露,我不会放过你——”男人依然加紧了威逼的力度,然后一寸一寸的深冷气息拂过女人的下巴。

冉双露的脸上终于一阵青一阵白,其实她知道即使她不说,祁风熙也已经肯定了是她,可是,妈妈曾告诉过她,咬死不承认,然后将证据处理干净,可是,看眼前这个情形,她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好受伤,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低贱到这种程度

“没错,我是放药了,那又怎么样——”终于,顿了一顿,冉双露突然一副豁出去的态度,然后自己就开口承认了。

“贱人,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祁风熙那黑沉沉的怒火转眼间仿佛是被汽油浇灌了一般轰然腾升,那黑色的眼眸燃起了熊熊怒火,眸子一片猩红,那愤怒冷酷的模样如同来自黑暗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凛寒的气息。

捏着那下巴的手突然摔开,但是撤离时却微微的有些颤抖,是的,颤抖,他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冲过去就这样捏着她的脖子,就会这样捏死她。

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里,佣人急匆匆的突然从楼梯上跑上来,一脸惊慌的模样。

“少爷,少奶奶,老爷子过来了——”

“爷爷——”祁风熙有些惊诧,回头问向佣人“爷爷这么早干什么——”

“不知道呢,脸上颜色很不好,话里叫你和少奶奶下去——”

少奶奶,祁风熙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那厌恶的眼神就朝冉双露看过去,而冉双露也突然愣住了,这么久以来,老爷子很少来这边,更不见他对他们两发过火,而佣人说老爷子的脸色很不好,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她心里有一种恐惧,真害怕心里最担心的事儿就这样发生,但是,既然老爷子叫她下去,她也不得不去。

但是身上的裙子是不能穿了,必须要找一件换,祁风熙看着她在坐在**思索,也不再理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等她,然后自己先下楼去。

“爷爷——”他刚起床不久,衣服是昨晚的,头脸都没有洗,身上的衣物也褶皱重重,祁老爷子从来就很宠他这个孙子,毕竟家族里只有这一个嫡孙子,祁风熙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爷爷的脸色这样暗沉过,坐在沙发上的祁风熙心里是忐忑的。

“你自己看看——”祁老爷子身体不好,但是一举一动还是颇具威严的,老态龙钟,摔在桌上的是一份报纸,老爷子现在在家,大多时候都是修养,然后每天会自己定时看看报纸,新闻。

那一份报纸扔在茶几上,祁风熙轻轻的偏头看了看上面的那几个大字,但是只有那几个大字,他的眼眸就在那一刻钉在上面,再也移不开。

怎么会。这些媒体怎么会知道。

而冉双露这时换完了衣服下楼,往大厅里走的时候她明明看见祁老爷子和祁风熙都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爷爷——”虽然如此,首先还是要懂礼貌叫长辈。

“别叫我爷爷,你根本不是我祁家的媳妇,我祁家娶的孙媳妇,姓秦,不姓冉,你们冉家人一个个联合欺骗了我们祁家,嫁了一个根本不是秦家的女儿过来,如果这件事查明是真的,我一定会找人起诉你们,今后祁家在经济上也不会再给冉家任何扶持了,骗子,我要让你们冉家身败名裂。”

祁老爷子那已经皱纹纵横的老脸,那白色的胡子因为说话太激动,然后伴随着嘴巴起伏,那黄色的老眼眼眸里的光精亮又带着慢慢的冷意,看到让人毛骨悚然,这个,还是那个平时和颜悦色的爷爷么。

为什么,一个身份而已,待遇的差别就会如此之大。

果然,还是都知道了,冉双露浑身冰冷,腿一下子软软的栽倒在沙发上,为什么,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被传开了,那么,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是不是她和冉家立马就会身败名裂,但是,怎么会传开呢,明明没有那么多人知道的不是么,爷爷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终于,看着茶几上被摔在上面的新报纸,她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支过去,脸色惨白,手指颤抖着好艰难的抚上那几个大字,‘祁家少奶奶被掉包,冉家亲女变养女“下面一行行小字,上面几乎将事情的原委写的头头是道,如同当事人亲口讲述一般。

报纸上面那醒目的几个字,两行清泪滑下来,冉双露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和整个冉家都完了。

而冉依颜坐在办公桌前,才打开电脑,右下角一个小的新闻图标就自动弹了出来,冉依颜看了那标题吓了一跳,然后,将内容点开,里面的东西让她大吃一惊。

曝光了,隐藏了那么久的秘密,终于曝光了,人人都知道,冉家将养女的婚事掉包,新娘换成了自己亲生女儿的事件,这条消息放的,连冉依颜看了都颇为震惊。

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人,明明就是冒充了当事人的口吻讲述的,这不是要把一切的矛头引向她么。

她心里骇然,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这么做。

如果冉家的母女知道是自己向媒体告的密,那结果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的脸一阵苍白。

手机来了电,她一低头,是陆晚晴的号码,这个时候晚晴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喂,依颜啊,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一起去逛街好么——“陆晚晴电话那头听起来心情不错,然后电话了有来来往往的吵杂的声音,听的出来时站在大街上打的电话。”喔。“似乎好久,冉依颜才找回自己的神,逛街,她现在怎么可能有心情逛街,看到这条新闻过后,她的心里一直有种恐惧感,浓浓的恐惧穿梭在心底,她害怕,很害怕。”不。晚晴。我不去了,我。“她愣了愣,还是不说出去的好”我现在公司有事儿——“”哦——“电话里面好久才拖着长音回复她,带着一点故作,然后声音听起来依然的兴致不错”那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喽——“”恩——“冉依颜淡淡的语气,不明白她情绪里怎么可以那样的兴高采烈,那样快乐,而自己,心里,每天都是满满的阴霾。”冉依颜,这是这个月要你们绘制出来的东西——“李瑶走过来,‘嘭’的一声将资料给冉依颜扔在桌上。

冉依颜看着她的模样一下子就怒了,一下子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不能轻点么,你这是怎么工作态度——“”怎么——“李瑶不屑的冷笑”你还想拿上次那一套来针对我么,你还想说公司出现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才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么,冉依颜,你少栽赃陷害,我工作态度不好我怎么了,你是我上司么,凭什么管我,冉依颜,你真以为你是谁——“”啪——“李瑶的话才刚落,冉依颜就对着她一个重重的巴掌打了下去,然后那巴掌又准又狠,而且李瑶毫无防备,就这样挨了她一巴掌”你——“”

“打的就是你——”她还没出口,冉依颜就冷冷的话语将她的气势逼下去,那森冷的眼眸,满满的都是凌人的气势,是的,她太软弱,总是因为她一再的忍让,一再的宽容,反而,她的身边,全部都是陷阱,她不知道冉家那件事情揭晓后,冉双露和尹瑞琴一定会以为是她说出去的,她们会怎么对付她。

而,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这样退步下去,忍下去,被动的被人欺负。

所以,李瑶恰好惹在点子上了

------题外话------

有人在问,为什么会出现冉双露的老爸,这是伏笔,文文一开始就有的,有人也许能猜到,但是后面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