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高兴太早,这一切仅仅只是咱们的沙盘推演,关键是证据,必须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才有说服力,否则,咱们什么也做不了,懂吗?”黎叔儿见我和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适时给我们沸腾的小宇宙浇了一瓢冷水。

黎叔儿话音未落,我和胖子的兴奋点就开始持续走低,是啊,这一切,不过就是建立在我们的推理之上,不可否认,还带有一定的主观倾向性,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那一切不过就是空想而已。

“黎叔儿,我琢磨着,咱们是不是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利用技术手段监听付景林的手机,毕竟他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这么做也不为过。另一方面,我们俩可以对付景林近期的活动轨迹进行一次彻查,如果是他雇凶作案,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除非这起案件不是人干的……”话一出口,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就像想起了在矿洞时黎叔儿无法熄灭蜡烛的那一幕。

黎叔儿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小子,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儿,不是你说出来就会有人相信的,要学会管住嘴,记住没?”

我点点头儿,为自己的孟浪懊悔不已。

胖子眨眨眼睛,想问点儿什么,但一见黎叔儿的脸色,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吃罢晚饭,黎叔儿我们仨在办公室又看了一会儿徐燕被杀案的卷宗,还是不得要领。

大约十一点多,胖子开车,我们先将黎叔儿送回了家,然后回到了我们自己租住的房间里。

一进门,胖子就拧住我的胳膊反剪到背后,迫不及待地逼问道:“两钱,你丫跟我说实话,白天在矿井里,你跟黎叔儿唱得是哪一出儿,说,不说打出你屎来!”

“你丫就不能淡定点儿,先让我撒泡尿,憋得都恶心了。”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急赤白脸的胖子,本来想戏弄他一下,但一想到黎叔儿那张蜡黄的脸,心情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松开我

,我告诉你咋回事儿,但结果却未必是你想听的。”

胖子松开我,我们俩坐在沙发上,胖子递给我根儿烟,我深吸了一口,幽幽地说道:“我们郎家打祖辈传下来的,男男女女多少都懂点儿阴阳术,象我二叔,当年也是有名有号的阴阳先生,可惜wen革期间因为一场意外而生死不明……嗯,这个就不和你说了,反正吧,我也算是门里出身,带学不学的,多少懂点儿这方面的手段,刚才,咱们进的那矿洞,你感觉象啥地方?”

见我一脸诡笑地盯着他,胖子脸上的脂肪都一哆嗦,色厉内荏、眼神飘忽地瞄着我:“你他妈要讲就好好讲啊,我告诉你,别跟我整没用的……”

我一笑:“象坟墓,对吧?没错,其实,凡是在地下打的洞,基本上都可以视为是坟墓,这就涉及到风水之说了。进去时黎叔儿不说了吗,矿洞底下下有条很深的暗河,在风水堪舆之术中,山水为乾坤二大神器,所谓龙脉,并不是单指帝王之家的陵寝,而是包括山之龙和水之龙,也就是山势走向和水流方向,这其中的吉凶险煞,门道多了去了,我也是一知半解,有机会你倒是可以向我老爹求教,老爷子退休了闲得无聊,能口若悬河地给你讲上一星期不带重样的……”

“呵呵,扯远了,骚瑞,咱们接着说矿洞,”见胖子不拿好眼神儿看我,我赶紧言归正传,“那条暗河,就是水龙脉,不过,进去之后,我就感觉那矿洞里面有风……你瞅我干啥,告诉你,在风水学里,风就是气,凡是坟墓里,最忌讳的,就是有外来的风,因为坟墓里的水是聚气的,主灵魂安息,可一旦进了贼风,聚的气就会散,《葬经》有云:明堂**如惜血,堂里避风如避贼。所以啊,古代帝王和公侯下葬结穴,都会以密不透风的青膏泥混上糯米汁做封土,就是想使墓穴内部生气不外泄,外部贼气进不去,否则的话,就叫风**穴场,反致灾殃。”

“简单说吧,那矿洞本身就离那具邪门棺材的发掘地不

远,且地下有暗河,也叫黄泉水,加之最近有刚有人横死,其内必有脏东西或邪祟,所以,黎叔儿从恒记寿衣店取白蜡烛和纸钱,目的有二,其一,是打点孤魂野鬼,告诉它们,咱们没恶意;其二,点白蜡烛,是测试鬼魂对咱们有没有敌意,是不是想为难咱们,如果它们不爽,想留下咱们,那么,那根白蜡烛就会一直亮着,咋吹都吹不灭,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长明灯......”

"很多盗墓者进入古代墓葬地宫时,经常会看到几千年不灭的长明灯,那就要倒大霉了,因为,那里面恐怕鬼魂都得摞压摞了,呵呵"我看向胖子,毫无预兆地嘿嘿一笑。

胖子冷不防,被我吓得又是一激灵,手里的烟蒂落到大腿上,烫得他龇牙咧嘴,气急败坏。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拍拍胖子的肩膀,给他续上一根烟,“咱们临走时,如果黎叔儿直接摁灭了蜡烛的火苗,那咱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但是,黎叔儿摁了几次都没能摁灭,就预示着矿洞里有了不怀好意的脏东西想困住咱们,按说黎叔儿也是有一定道行的练家子,本事远在我之上,完全有能力对付得了那些脏东西,但是……”

我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黎叔儿几次都没摁灭,不是他道行不够,而是,黎叔儿体内的阳气不足了,三味真火已经压制不住鬼祟的邪气了,听懂了吗?”

胖子一脸无知地看看我,然后很坦然地晃了晃脑袋。

我差点儿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你他妈还真是二师兄下凡啊,就是说,黎叔儿的阳寿快到了,这回明白了吧,操!”

“啊?”胖子大张着嘴,“两钱,这玩意儿可不能信口胡说啊,黎叔儿对咱们不错,你可不能这么咒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胖子恓惶无助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因为他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信口开河、哗众取宠的人,这一次,我也不会拿黎叔儿的生命健康开玩笑,当谈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