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改动后的“南京条约”、林则徐死节未遂

“该死的兵工厂!该死的资本家!该死的……”司令官阁下高声叫嚷,破口大骂,他已经确信己方的炮弹全部都是臭弹了,要不然怎么会打到对方的军舰上连个缺口都看不到?其实这货忘了,或者是故意忽略了一点,舰队发射的炮弹打出去以后是有炸点的,说明这并非臭弹,只是对方军舰的毫发无伤让他无法接受,因此他的大脑自动“引导”其想到了这个借口,否则,司令官阁下一定会人格分裂的,这也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撤!”司令官阁下大手一挥,“该死的,我们都被骗了!兵工厂用劣质产品来谋害我们,意图向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荣耀上抹黑!我们要回去找他们报仇!”

这就是西方列强的悲哀,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所谓的“科学”将他们带到了文明、开化的发达社会,从来只相信眼见为实,对于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不屑一顾,这就是劣等人种的世界观。

其实,世间万物有阳就有阴,一阴一阳相生相克,相互依存,相互转化,从而制造出世间万物,即使看不见,他们也是存在的,而且,往往看不见的东西决定了看得见的东西的发展、变化、去留的方向,这就是为什么在中国古代就会有那么多以现在科技也无法破解的东西的原因。

“你是说兵工厂给你的都是臭弹?”英国的现任首相墨尔本子爵看着站在面前一脸不忿的璞鼎查司令,嗤笑道,“即使是臭弹,也不可能所有打出去的炮弹都是臭弹吧?”

璞鼎查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首相先生,这是政敌的阴谋!一定是他们买通了兵工厂,意图用一场前所未有的失败来将您挤下首相的宝座!”

墨尔本子爵听到这话沉默了,的确,现在自己的任期快要满了,如果真的因为一场失败而被政敌挤下去,自己以后将永无出头之日。忽然,首相的脑子里闪过一条信息,连忙问道:“司令官阁下,根据您手下士兵的汇报,炮弹打到对方军舰以后出现了炸点,这就说明没有臭弹的存在,也许是对方军舰的护壳硬度很高呢?”

璞鼎查涨红了脸,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在被一群性和谐病患者轮和谐奸一般,对着首相大吼道:“不可能!那是一个愚昧、落后的国家!那里的民族只会留着长长的辫子对着一条桌子上的木牌跪拜,根本不可能有硬度如此之高的军舰外壳!铁甲舰可是我们大英帝国最新研制的战列舰!怎么可能会有比大英帝国科技更先进的国家?还是您不愿意相信我?”

墨尔本子爵看着状若疯狂的璞鼎查,心中鄙视地摇摇头,嘴上劝解到:“尊敬的璞鼎查阁下,对于您的话我非常愿意相信,可是我更愿意相信证据,您可以放心,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现在的瓷器之国分为了两个国家,一个是全体国民脑袋后面挂着长长的蛇尾辫的落后国度,而另一个则是新近崛起的、神秘无比的汉帝国,我们不了解那群黄皮猴子的科技历史,所以对于他们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发言权,毕竟,这是一个拥有五千多年历史的国家,偶尔出现几个超过我们文明世界的技术也无可厚非,所以,司令官阁下,您完全可以收回您那颗愤怒不平的心。”

璞鼎查听了墨尔本子爵的话,仍然余怒未消:“那么我们这次的损失呢?这些帝国的合法商人们的损失应该由谁来赔付?”

墨尔本子爵优雅地端起咖啡,显得胸有成竹:“别担心我的司令,这个汉帝国的旁边不是还有一个清国吗?早在我们的前辈马戛尔尼先生作为使节探访他们时就已经弄清楚了,这是一群绝对愚昧、落后且未开化的国家,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来补偿我们的损失。”

璞鼎查眼前一亮,对着首相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我为您的智慧感到由衷的钦佩,阁下,我这就回去率领舰队包围那个清国,让他们来补偿我们在对清作战时的损失,哦,当然还有汉帝国击沉我们的那几艘军舰和士兵们的抚恤金,我想这些账单也应该寄给那个留着辫子的清国皇帝。”

两个故作优雅的强盗相视哈哈大笑。

广西,旻宁的“行宫”——没辙,林则徐就是不给银子建行宫——旻宁正因为这事儿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呢,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本想跪下的,没结果因为跑得太急,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旻宁面前。

旻宁皱眉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大清皇室太监的样子?”

小太监顾不得请罪:“皇上……洋……洋人的船……又来了……”

“什么?”旻宁听到这句话,顾不上治小太监的罪,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面跑去,半途中还将小太监一脚踢开。

“哎呦!”小太监不敢躲,生受了这一脚,也顾不上喊疼,赶忙爬起来跟着旻宁向外跑,结果正好和半道上折回来的旻宁撞个满怀,弟俩齐齐跌倒。

小太监大惊失色,赶紧挣扎着将旻宁扶起来,旻宁站起来之后,对准正在给他整理衣服的小太监伸手就是一巴掌:“你个不长眼的奴才!”

小太监捂着腮帮子转了几圈,连忙再度跪下请罪:“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是奴才不长眼,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旻宁满脸厌恶地挥挥手:“还不赶紧给朕出去看看?”

小太监狼狈地爬起来躬身应道:“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出去。”说罢连忙跑了出去。

旻宁阴着脸回到椅子上坐下,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好你个袁大刚,袁贼!竟然将朕逼成这幅落魄光景,当真是该死之极!这群洋人也是混蛋,明明已经撤走了,今儿却又回来干嘛?那个小太监更是混蛋,朕乃是万尊之躯,外面险象环生,朕岂能孤身赴险?结果刚一回头就被撞了个大马趴!真是混蛋!皇家的体面都被这个奴才给丢光了!

就在旻宁恨意滔天的时候,小太监回来报告:“万岁爷,洋人这回来不是来打仗的。”

旻宁仿佛饿了十几天的难民看到一堆食物般睁大双眼:“哦?难道是来与我大清修好结缘的?太好了!”

小太监:“……万岁,这帮洋人亦非前来修好结缘的,而是……”

旻宁不耐烦:“吞吞吐吐地作甚?还不快说?”

小太监豁出去了:“洋人说是来要钱的,上回跟咱们打仗的兵费,还有……还有跟袁逆放对时被袁贼水师打沉了好几艘炮舰,都要让咱们出钱赔。”

衙门里一阵沉默,气氛忽然之间变得沉重起来,旻宁和小太监相对无言,旻宁铁青着脸不说话,小太监也不敢随便搭茬,就这样,衙门里的沉默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林则徐进来以后才打破了这种沉默的现象。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林则徐的脸上此刻也带着隐忍到极点的愤怒,进门之后连三拜九叩的礼节都没顾及,张口便喊:“大耻啊陛下!我大清之耻啊!”

旻宁抬起头,仍然铁青着脸问道:“如何大耻?是不是洋人说什么了?”

林则徐将手中的一份文卷交给小太监,悲愤地说道:“洋人欺人太甚啊皇上!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啊!”

旻宁打开文卷,逐一看了起来:

兹因大清大皇帝,大英君主,欲以不和之端解释,止肇衅,为此议定设立永久和约。是以大清大皇帝特派钦差便宜行事大臣太子少保镇守广东广州将军宗室耆英,头品顶戴花翎前阁督部堂乍浦副都统红带子伊里布;大英伊耳兰等国君主特派全权公使大臣英国所属印度等处三等将军世袭男爵璞鼎查;公同各将所奉之上谕便宜行事及敕赐全权之命互相较阅,俱属善当,即便议拟各条,陈列于左:

一、嗣后大清大皇帝、大英国君主永存平和,所属华英人民彼此友睦,各住他国者必受该国保佑身家全安。

二、自今以后,大皇帝恩准英国人民带同所属家眷,寄居大清沿海之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虽有几处为汉国之地,然英王念我国与大清国皇帝乃通好之宜,故备下兵马军械,助大清国平叛解危,待克复失土之后,该处仍为通商口岸)等五处港口,贸易通商无碍;且大英国君主派设领事、管事等官住该五处城邑,专理商贾事宜,与各该地方官公文往来;令英人按照下条开叙之列,清楚交纳货税、钞饷等费。

三、因大英商船远路涉洋,往往有损坏须修补者,自应给予沿海一处,以便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今大皇帝准将香港一岛给予大英国君主暨嗣后世袭主位者常远据守主掌,任便立法治理。

四、因大清钦差大宪等于道光十九年二月间经将大英国领事官及民人等强留粤省,吓以死罪,索出*以为赎命,今大皇帝准以洋银六百万银元偿补原价。

五、凡大英商民在粤贸易,向例全归额设行商,亦称公行者承办,今大皇帝准以嗣后不必仍照向例,乃凡有英商等赴各该口贸易者,勿论与何商交易,均听其便;且向例额设行商等内有累欠英商甚多无措清还者,今酌定洋银三百万银元,作为商欠之数,准明由中国官为偿还。

六、因大清钦命大臣等向大英官民人等不公强办,致须拨发军士讨求伸理,今酌定水陆军费洋银一千二百万银元,大皇帝准为偿补,惟自道光二十一年六月十五日以后,英国因赎各城收过银两之数,大英全权公使大臣为君主准可,按数扣除。

七、汉帝国者,大清国逆贼也,前尝击沉我大英国助大清国讨伐叛逆之军舰数艘,共计六百万银元,应以大清国国库抽之赔补;

八、以上三条酌定银数共二千七百万银元应如何分期交清开列于左:

此时交银六百万银元;

癸卯年六月间交银三百万银元,十二月间交银三百万银元,共银六百万银元;

甲辰年六月间交银三百五十万银元,十二月间交银三百五十万银元,共银七百万银元;

乙巳年六月间交银四百万银元,十二月间交银四百万银元,共银八百万银元;

自壬寅年起至乙巳年止,四年共交银二千七百万银元。

倘有按期未能交足之数,则酌定每年每百元加息六银元。

八、凡系大英国人,无论本国、属国军民等,今在中国所管辖各地方被禁者,大清皇帝准即释放。

九、凡系中国人,前在英人所据之邑居住者,或与英人有来往者,或有跟随及俟候英国官人者,均由皇帝俯降御旨,誊录天下,恩准全然免罪;且凡系中国人,为英国事被拿监禁受难者,亦加恩释放。

十、前第二条内言明开关俾英国商民居住通商之广州等五处,应纳进口、出口货税、饷费,均宜秉公议定则例,由部颁发晓示,以便英商按例交纳;今又议定,英国货物自在某港按例纳税后,即准由中国商人遍运天下,而路所经过税关不得加重税例,只可按估价则例若干,每两加税不过分。

十一、议定英国住中国之总管大员,与大清大臣无论京内、京外者,有文书来往,用照会字样;英国属员,用申陈字样;大臣批复用札行字样;两国属员往来,必当平行照会。若两国商贾上达官宪,不在议内,仍用禀明字样为着。

十二、俟奉大清皇帝允准和约各条施行,并以此时准交之六百万银元交清,大英水陆军士当即退出江宁、京口等处江面,并不再行拦阻中国各省商贾贸易。至镇海之招宝山,亦将退让。惟有定海县之舟山海岛、厦门厅之古浪屿小岛,仍归英兵暂为驻守;迨及所议洋银全数交清,而前议各海口均已开辟俾英人通商后,即将驻守二处军士退出,不复占据。

十三、以上各条均关议和要约,应候大臣等分别奏明大清大皇帝、大英君主各用?亲笔批准后,即速行相交,俾两国分执一册,以昭信守;惟两国相离遥远,不得一旦而到,是以另缮二册,先由大清钦差便宜行事大臣等、大英钦奉全权公使大臣各为君上定事,盖用关防印信,各执一册为据,俾即日按照和约开载之条,施行妥办无碍矣。要至和约者。

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即英国记年之

1842年8月25日由江宁省会行

旻宁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继而欢喜异常,忍不住抬头问道:“林爱卿,这是好事儿啊,为何要说是我大清之耻呢?”

林则徐不由得悲愤异常:“皇上,条约之中名为租地,实为永占,如此割地赔款之耻还不够么?”

旻宁可管不了那些:“可是条约里还写着,这群洋人要帮朕平叛呢?这你怎么不说?”

林则徐跪下苦谏:“不可啊皇上!此事看似驱虎吞狼,实乃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啊,英夷狼子野心,贪图我大清繁华之地日久,实在是不能同意啊皇上!”

旻宁的脸又阴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嗯?现在咱们大清朝谁能打得过袁逆?关天培说他行,结果整个儿囫囵的降了袁逆!还有谁能行?不借助英夷能行吗?啊?再者说了,让那英夷同袁逆两虎相争,我等只需坐山观之即可,为何不可呢?”

林则徐苦苦死谏:“皇上啊!地真不能割啊!今日此例一开,日后那西夷随便一国都会前来寻我大清割地啊!”

旻宁面沉似水:“是不是这英夷的条约中有要我大清惩治禁烟的官员,所以你怕了?此事以后林爱卿不必插手了,传旨,四天以后同英夷签约!”

林则徐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他站起身,指着旻宁哆嗦着手指:“好你个昏君!我……我今日便以死明志!”说罢,对准衙门里的柱子一头撞去。

衙门里登时一片混乱,衙役们七手八脚地将林则徐抬起,忙不迭地向外走去,想去寻个大夫瞧瞧,不料这时的旻宁也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命侍卫们冲进来将衙役拦住:“谁都不许走!他林则徐不是想以死明志吗?让他死!”

话及至此,众人都寒了心,尤其是抬着林则徐的衙役们,想到林大人平日里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地替大清分忧,如今却是得了个如此下场,俱个伤心无比,有些心肠软的已经哭出了声。

旻宁听到哭声,心中更是烦躁,色厉内茬道:“哭什么哭?尔等不过是一群奴才而已,朕想杀便杀!再哭的人,朕便灭他九族!还有,即刻着人去办与英吉利人签约之事,再有妄议朝政者,杀无赦!”

看着面孔狰狞的旻宁,众人噤若寒蝉,默默地将林则徐放在地上,走了出去。

旻宁看到众人屈服,将自己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放进肚子——这里的汉人可是比满人多!旻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传旨,告诉耆英,挑几个朝中大员和英夷们签订条约,要紧告诉英夷,赔银子没关系,割地也可以,但是他们说的洋枪洋炮一定要先运过来!”

话音刚落,突然自天上传来仙乐渺渺,一道华光穿过官衙的房顶,将躺倒在地仍然血流不止的林则徐笼罩起来,待华光消失以后,林则徐原本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整个人竟然消失了。

衙门里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旻宁,几乎将眼珠子瞪掉在地上:“这……这……这为何故?林则徐……难不成真有神仙?”

伪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广西防城港。

今天的防城港热闹非常,港口离岸大约几里处的柳树上披红挂彩,树荫下一群身着僵尸服的官员望向海面翘首企盼,似乎在等着什么,为首的一个人满面红光,犹如金榜题名的状元一般,正是被旻宁派来同英夷签约的钦差大臣耆英,其余等人还有参加此次签约的帮办伊里布连同一众笔帖式、文案、通译等等助理不必细表。岸边一群怀抱着各式各样乐器的乐师们正在闭目养神,为即将到来的演奏做准备,被征集到此的力巴们难得领了一个轻松的活——摆桌椅的摆桌椅,搭浮桥的搭浮桥,还有机灵一点儿的直接拿起一根儿长长的竹竿挑着一挂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个不停,引得住在附近的小童循声而来,跳跳舞舞地叫个不停,整个场面端的十分红火。

耆英仿若被这里的情景所感染,心中也是激动非常,此次若是能向英夷要来一批洋枪洋炮,再托他们帮大清练上一群兵勇,自己升官发财不说,咱们大清也能和袁逆有一战之力了,扫平袁逆,指日可待!

不一会儿,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几个黑点儿,接着变成了十几个,慢慢地,这些黑点儿由小变大——正是英国的海军战舰。岸上的乐师看到军舰渐进,连忙操起乐器,准备演奏。

待到军舰一靠岸,不用别人指示,乐师们按照早就排练好的曲子咿咿啦啦地吹奏起来,耆英等人连忙凑上前去,准备迎接前来谈判的英国使臣。

军舰指挥塔里,璞鼎查透过舷窗厌恶地看向岸上的清国人,嘴里生涩地挤出几个单词:“这群愚昧的黄皮猪!”接着,他又转向自己的大副命令道:“派个人下去问问他们,那些人手中拿着类似于竹竿似的武器(鞭炮)是准备对谁使用的?”

耆英带着众人翘首以盼,结果率先从军舰上下来的是一个拿着火枪的英国海军士兵以及一个通译,耆英等人不由得觉得奇怪,还未等耆英先说话,那个英军士兵先叽里呱啦地冲着耆英吼了一通,然后那个通译一指拿着鞭炮放的正欢的力巴们,也是磕磕绊绊的对着耆英咋呼道:“我们的、璞鼎查、先生、大英、帝国、海军、舰队司令官、阁下、让、我、问你、为什么、要、开枪、示威!”

看着两个涨红了脸,脖子上憋出青筋的英国人,耆英脑筋转了好几转才回过神来,连忙对着通译和英军士兵点头哈腰地解释:“贵使莫慌,此乃炮仗,并非军械,是我大清表示吉祥驱邪之物,只有欢迎贵宾时才会用上,如若贵使不喜,下官命人撤去便是。”

由于耆英语速较快,通译和耆英来来回回地好一阵儿才弄明白什么意思,这才转身对着那名英军士兵又是一通叽里呱啦,那名英军士兵听了之后,对着耆英点点头,叽里几句,转身上船,那名通译对着耆英又是磕磕绊绊:“你、做的、很好、不过、我们、璞鼎查、阁下、讨厌、那个(鞭炮)、你、拿走!”说罢也转身随着那个士兵回船。

耆英看到英夷们不喜此物,连忙命令将炮仗撤去,军舰上的璞鼎查看到炮仗撤掉,并等到硝烟散去以后,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施施然走出指挥塔,到了舷梯边上,璞鼎查又掏出了一个白手绢,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下舷梯,到了耆英面前,厌恶地问道:“你就是前来签约的清国使臣?”

耆英听了通译的问话,连忙躬身相请:“正是下官,还请贵使移步室内,你我签订完合约以后,两国便可结通好之宜,世世代代永不分离。”

璞鼎查忍住心中的恶心,嘴巴稍微张开了一点点,好像如果稍微张大一点就会让这里肮脏的空气进入嘴中一般:“不,这里太脏,要签约就在战舰上签。”

耆英为难道:“这……战舰乃凶器也,若是在彼处签订合约……恐怕谶为不祥啊……”

璞鼎查再也忍不住了,张大了嘴冲着耆英大吼:“我受够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脏!让人无法忍受的脏!还有你,”说着一指耆英,将耆英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引起了璞鼎查身后士兵们的一阵大笑,璞鼎查没有理会哄笑的士兵,继续说道,“你是个清国的高级官员,却如此迷信这些毫无科学理论的东西!要知道,只有上帝才会保佑他的每一个子民平安!你这个该死的异教徒!真该把你烧死!”

耆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暴雨骂得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仍然气咻咻的璞鼎查赔笑:“贵使息怒,贵使息怒,既然贵使不喜欢这里,那咱们移步军舰也是应该。”说罢,连忙回头冲着身后的一干同僚挤眉弄眼,在场的官员也都是久经官场之人,岂能看不懂耆英是什么意思?于是纷纷附和,哄然应是。

璞鼎查回到军舰以后,神清气爽地呼了一口气,显得心旷神怡,耆英皱皱鼻子,心说你这军舰的空气还不如岸上的清灵些呢,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忿,和颜悦色地对着璞鼎查问道:“贵使,您看现在可以了吗?”

璞鼎查高傲地点点头,仿佛皇室的公主:“开始吧。”

双方纷纷落座,对着自己手中的文卷逐条逐句地开始了讨论,没错,是讨论,耆英一众人等面对璞鼎查连大气也不敢喘,又岂敢高声争论?整个过程的气氛非常的和谐轻松,双方就好似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回忆过去的时光一样。

最终,条约被确定了下来,双方签字盖印之后交换文卷,然后一起公布:

1.双方宣布结束战争。两国关系由战争状态进入和平状态。

2.清朝政府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等五处为通商口岸,准许英国派驻领事,准许英商及其家属自由居住。

3.由于以上五处通商口岸大部分为袁大刚带领的叛军占领,故此英方有责任帮助清国培训新式军队并提供武器装备,必要时将和清国联合作战,夺回被叛军占领的领土,领土回归后,仍然按照本约定第二条开放通商口岸。

4.赔款。清政和谐向英国赔款2700万银元,其中600万银元赔偿被焚鸦和谐片,600万银元赔偿因英国海军帮助大清国讨伐叛逆而被击沉的军舰,1200万银元赔偿英国军费,300万银元偿还商人债务。其款分4年交纳清楚,倘未能按期交足,则酌定每年百元应加利息5银元。

5.割地。割香港岛给英国,英军撤出南京、定海等处江面和岛屿。

6.废除清政和谐府原有的公行自主贸易制度,准许英商与华商自和谐由贸易。

7.英商进出口货物缴纳的税款,中国需与英国商定;中国的关税自主权作为赔款抵押给英国政和谐府。

8.以口头协议决定中英民间“诉讼之事”,“英商归英国自理”;中国的司法主权不得侵害英国的司法主权。

9.中英两国各自释放对方军民。

本来应该定名为《南京条约》的条约,因为袁大刚的到来,不得已换了个《康华丽号条约》的名字。

此条约一经公布,立即引起轩然大波,首先是清国,普通老百姓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被满人统治了三百年,身上的血性已经被深深地隐藏在最低处了,每日里之关心自己田间地头的一亩三分地,但是那些眼界开阔的读书人不同,他们看得出条约的要命之处,纷纷聚到一起发表自己的看法,破口大骂者有之,忧国忧民者有之,哀号恸哭者亦有之,接过聚在一起没多久,就被官府的差役绑走,罪名是汉族人非和谐法集和谐会(清朝法律规定,汉人超过三人以上聚会并且没有禀告官府的,即为违法犯罪),这让清国境内的士子们寒透了心。

然后是英国,民众们反映很普通,毕竟嘛,大英帝国在世界上横着走了几百年了,还没看见有谁能挑战大英帝国的威严,不就是欺负一下别的国家吗?正常得很。获利最大的是墨尔本子爵,丫因为带领着大英帝国再次走向了一场胜利,并且开发了新的国度,于是再任期最后获得了最高的声誉和民众的支持,老丫挺的高兴之极,卸任以后就急吼吼地准备再次竞选去了。

最后是汉帝国的皇帝袁大刚,他向全世界(不是欧洲人所谓狭隘的‘世界’即欧洲,而是真正的全世界)发出了一条重磅消息:

汉帝国全体国民皆不承认伪清国与英国签订的任何不平等条约,绝对不承认清国对英国承诺的任何割地赔款的条约,在此警告英国人,做人要厚道,不要贪得无厌。最后,袁大刚发着狠发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英国人从中华大地上取走多少,将来我就要让你们吐出来一千倍!等着被灭国吧!

此消息一经发出,欧洲诸国俱个大笑不止,它们都认为这个所谓的汉帝国皇帝得了失心疯,笑话,堂堂的大英帝国怎么会败给一个黄皮猴子们组成的国家?就连英国本国也以开玩笑的口吻戏耍小孩子一般说道:让他来,叔叔教你怎么做人。

听到这些冷嘲热讽的袁大刚独自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些鼠目寸光的欧洲人,继续带着自己的大汉帝国“潜伏”下去。

这也是天道给予圣族人的惩罚:你既然敢逆天改命,那我自然就要让你所救的人该受的苦都转移到你的身上,不到时候,绝对不能随便地摆脱这种苦难,不然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所以袁大刚只好慢慢地积累这些劫难,只有积难应劫,才能重新回到以前圣族人的状态,这就是积难重返之意。

“谁都不许走!他林则徐不是想以死明志吗?让他死!”

“哭什么哭?尔等不过是一群奴才而已,朕想杀便杀!再哭的人,朕便灭他九族!还有,即刻着人去办与英吉利人签约之事,再有妄议朝政者,杀无赦!”

“昏君啊……”好似是梦里看到了旻宁的作为,低声呐喊之后,林则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片星空,让林则徐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宇宙的大舞台中,周围是黑色的幕布,幕布上镶嵌着一个个璀璨的宝石,闪烁着各种颜色,将自己的身上照耀得五彩斑斓,似乎自己也马上要变成这些宝石当中的一份子一样。林则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躺着还是站着,总之是想动又动不了,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但是感觉不到难受,反而还很舒服。

“老夫这是要死了吗?原来死掉之后是这种感觉啊?可惜还没能好好地为我大清尽忠,规劝皇帝的事情也不知做没做好,不知道会不会投胎转世,下辈子能投到谁家里,若是能投到书香门第继续做一个读书人也不错......”“林老爷子,您还活着。”正在YY中的林则徐猛地听到陌生人说话,惊了一下,反问道:“不知与在下说话的是何方神仙?可是阴司当中的牛头马面?”“林老爷子,不要害怕,我是这个空间的操纵者,也是救你性命之人。”袁大刚学着当年力牧救他时的样子忽悠着林则徐。“哦?原来是救命恩公,不知恩公可愿现身一见?好叫林某记住尊容,日后也好结草相报。”“......”本想继续装逼的袁大刚黑着脸出现在林则徐面前,“林老爷子,您非得让我出来干嘛?我还想继续玩玩儿神秘呢。”“哦......”然后是长久的沉默,终于,袁大刚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率先开口:“林老爷子,您就不好奇这是哪里?我是谁?把你弄到这里做什么之类的吗?”“是有些好奇。”“那您为什么不问我?”“哈哈,林某行事坦坦****,岂是随意打听别人私事之人?恩公若是想说,林某自然洗耳恭听,恩公若是不愿意说,林某岂能相逼?”“......那我现在告诉你吧,这里是一个集终极科技之大成者制作的无限空间,名字叫做“元蕊空间”,我是袁大刚,至于把你弄到这里,是因为有一个职位想让您……”

袁大刚话还没说完,林则徐已经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用力向袁大刚投掷过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我打死你这个反贼!”

玉佩被袁大刚放出的气劲所阻,轻飘飘地落到袁大刚手里,袁大刚手握玉佩,仔细观瞧,嘴里不住的赞叹:“文忠公,这可是快好玉,正如您的为人……”话音未落,一只鞋子“啪”地一声贴在袁大刚的脸上,鞋洞正好扣在袁大刚的鼻子上,原来刚才林则徐看到袁大刚低头观玉,趁他不注意又挣扎着将一只鞋子踢了过来,嘴里还问道:“什么文忠公?”

袁大刚:“呕……”

袁大刚此刻后悔至极,不是因为他低头观玉疏忽了飞过来的鞋子,也不是因为在林则徐没死的时候就喊了他的谥号,而是因为他没想到林则徐的意志力竟然如此之强,能将元蕊空间的束缚之力挣开,而且在将林则徐救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给他进行全身清洗——鞋太臭了!

林则徐看着袁大刚的狼狈模样,微微冷笑,此番经过剧烈挣扎,他身上的力气也几乎耗尽,于是便一动不动地问道:“袁贼,你将老夫掠来至此是为何故?”

袁大刚干呕了好一阵,才顺过气来,听到林则徐问话,站起身来说道:“有你这样的吗?先不说咱俩之间目前是什么关系,怎么着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林则徐:“尔乃国贼也!林某世受皇恩,遇到你这反贼岂有不打之理?”

袁大刚:“……作者的文言文水平太差了吧?竟然让林则徐说出这种不白不文的话来……呃……那啥,林老爷子,反正你现在已经死过一次了,商量个事儿呗?”

林则徐:“何事?”

袁大刚:“到我这边来,为大汉帝国效力,您觉得如何?”

林则徐:“不可!”

袁大刚:“……您都死过一次了好不好?还是你那个大清的皇帝亲自把你逼死的,您怎么就不能过来替自己人效力呢?”

林则徐:“你是反贼。”

袁大刚:“哎呀你这人……他们对你那样了你都对他们忠心耿耿的,我对你都这样了你还骂我是反贼……你……你怎么这么糟心呢?”

林则徐:“老夫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再者说,鬼者,附及阴之气,夺万物阳气,受之日久,必不祥也,老夫如今死而为鬼,你这反贼却仍要老夫与你共事,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袁大刚:“……话说作者的文言文水准真的很差啊……那个林老爷子,您刚才是被逼自尽,肉身被我拘来此处,当时我留着您的魂魄观看了旻宁的真实嘴脸之后才将您的魂魄与肉身结合,然后才有您现在这么活泼的状态,所以说,您现在相当于又投胎转世了一遍,至于投到哪里,自然也就应该算是哪里的人,您说呢?”

林则徐迷茫:“可是……老夫现在仍然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袁大刚趁热打铁地忽悠:“您现在的状况就跟走了奈何桥但是没喝孟婆汤就投胎转世的人一样一样的,无非就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已,但是您毕竟投胎了,所以您现在可是我治下的子民,明白了吗?”

林则徐迷迷糊糊:“哦……那老夫就算是汉国人了,对吧?”

袁大刚继续忽悠:“那可不?我现在可是汉国的皇上,您得听我的才行。”

林则徐彻底瘸腿:“那……那老夫就拜见皇上,吾皇……”

袁大刚赶忙上前将林则徐扶正,说道:“林老爷子,您上一辈子公忠体国,是个清官、好官,而且还有禁烟的经验,我最近刚刚成立了一个叫做‘廉政公署’和‘缉毒公署’的衙门,此署用来监督天下官员是否廉政之用,思来想去,我觉得只有您才能当得起这个重任,还有,汉帝国境内也是不允许吸食鸦片等毒品的,您有如此丰富的禁烟经验,所以林老,这两个公署的署长之位我已经扫榻以待,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林则徐感动的一塌糊涂:“能得皇上如此信任,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袁大刚道:“林老爷子千万不要激动,此处乃是大刚的绝密之所,不会有另外的人知道,您可以在此处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会回来请您。”

说罢,袁大刚飞身出去,可是紧接着,林则徐暴怒的声音随之而来:“袁大刚!你这个奸贼!老夫刚刚回过神来!这他妈根本就不算是投胎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