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是泥菩萨过河

“琴瑟摇欲、熏香扶体、慑人心魂、怜悯关切,四大关口,这是什么意思?虞典乐啊,你这是让李玉前来学习礼乐之术,还是来拜山门,闯关卡,这都怎么一回事?”李玉对着招呼自己来一起坐下用饭的虞思思不解的问道。()

“李公子,快来坐下用饭,来日方常,你将在这里要花费近七天的时间,用来修习待人礼仪和礼乐相关之术,时间有的是,你还怕本典乐没有时间告之你吗?”这说话的虞思思一脸的春风拂面,让人看了很是舒爽,刚才勾人摄魄之色,已然不见,变脸之快,就连李玉都望尘莫及。

这时,李玉也开始放开而言。

“不是,虞小姐,你给在下个明白,不要让我闷葫芦一样,不知道你到底意欲何为。”说完这李玉也不客气,拿起桌台上的面汤就大口的吃起来,一只手还拿这糕点,一下就吞入了口中,边吃边说:“味道不错,比我府上的小青做的要好吃多了。”此时,若是小青在场的话,定会气得矗立一旁,再不理会他这个少主。

“这就对了吗,公子既来到这晴雨轩,大可不必拘束,该吃吃,该喝喝,相信本典乐会让公子度过一个终生难忘的这七日礼乐学习之行。”看到了李玉大口用饭的样子,似乎很是合乎自己的心意,也随手拿起了一甜点,轻轻的咬了甜点的一角,吃食样子很是文雅。

接着就也是边吃边道:“本姑娘原本就是出自于青楼,歌姬的艰辛相信要比公子更加的熟知百倍,但还是感谢刚才公子所言,你的几句言语,可是说到了我的心里。”

“国子监的典乐竟然是出自于青楼烟花之地?”这话都没有容得李玉多加思索,脱口而出,说出之后又觉得似乎略有不妥。

“确是如此。想我虞思思自小生在离那匈奴酉契部落的边缘,我朝察尔郡境内,家里全靠父母游牧为生,虽然是时常居无定所,但也温饱有余,还有双亲的关爱,其乐融融,但就是因为战争,因为那该死的酉契部落,为了扩充地盘和加强势力,不断的进入边境之地的察尔郡大肆掠夺我们的财物,大量的牛羊被抢走,众多的百姓被杀戮,我的爹娘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掠杀而亡的!”说到这的时候,李玉看到了虞思思满脸的悲怨和哀伤,不由的也停下了还在咀嚼食物的动作,一声不响的看着楚楚动人的虞思思。

平定了一下思绪,这虞思思又开始接着说道:“当时年纪只有十岁之龄的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可谓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幸好溧阳城中还有一家资不错、是为官吏的舅父,在爹娘的临终之时,让我拿了一玉佩信物,嘱托我不管如何艰难,也要前去投靠与他,算是在这乱世能活下命来。”

没等这虞思思接着往下说,李玉言道:“然后你又历尽艰辛,破除万难险阻,最终一路乞讨,找到了你的舅母,本以为艰辛奔波之日总算熬出头,好日子就要开始了,可谁知舅母狠心,见财起意,把你卖入了烟花之地,不知我说的桥段对不对啊?”李玉心想,这都是老一套了,很多编剧都已用过的情节,现在就是闭着眼都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心中很是笃定自己续接的情节。

“公子为何这般推断,难道你也有类似的经历?”虞思思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玉。

“说点别的吧,这种事,我一猜就能想到,很多电视剧中都曾演绎过,你能来点新鲜的不?哦,对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也不知道电视剧是何物,反正就是我见过很多跟你一样的遭遇,就这个意思!”李玉脸上还露出了一番得意之色。

可虞思思下面的话否定了李玉的揣测。

“公子此言差矣,当我千辛万苦来到溧阳之后,舅舅、舅母对我很好,不说当自己亲生女儿来待,但至少也是疼爱有加,对于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尽量满足,很是宽待与我。”

“那你怎么会又到了青楼,难道是你自己喜欢干这行?”李玉一脸奇异之色,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性.欲狂,不是吧,难道她为了得到更多、更深的满足感,特意入了这行,以求不用天天抽心找人来,还能更大限度解决自己的欲.望所需。

李玉的话刚刚说完,就被虞思思一个暴戾的眼神杀将过来,差点让自己刚刚灌入口中的面汤,直接呛到气嗓里去,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连连摆手说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话我收回,就当我没说啊。”

丫丫的,我就随便一说,开玩笑而已,这妞还当真了还,如此杀人狠厉的眼神,我可受不了。

见到李玉如此惨样,这虞思思也没有多加怪罪他的失言。转念而道:“只因后来舅舅不知道为何惹了那将军府的一个官家,随便被安插了一个罪名,于是整个府邸上下,一夜之间被查抄殆尽,舅父舅母也被流放西域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入大燊朝境内,其余家奴丫鬟也都被转卖到奴隶卖场,卖身为奴,而自己因为颇有姿色,虽然年纪尚小,最后被眼光犀利的烟雨楼老鸨子海棠花给买走,至此就我就落入了烟花之地。”

“将军府,哪个将军府?一个管家就如此的手眼通天,还能调的动官差衙役出面来行那报复之事。”说到了将军府,不由得就让李玉想到了自己的老丈人诸国卫。

“乃是当朝权势通天的太尉,芑震天将军府,他的管家叫做芑凌晨,此人恶毒无比,当年我年岁尚小,对与他与舅母的恩怨不甚清楚,但我知晓的是,这贼人定时栽赃陷害,欲加之罪,以莫须有的罪名查抄了舅父全家,幸得舅父的莫逆好友吏部的石有山大人,出面说情,最后才使得舅父舅母保的命来,但也被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生死不明。而我一个外人之命,也就只能随波逐流,任其自灭了。”

“如此说来,你命之苦,还真不是一般的坎坷,波折不断,风波不停,想来你也是受了不少的欺辱,那后来你是如何到这国子监任典乐之职?”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李玉也来了兴致,很是想听下文。

“自入那烟云楼之后,那老鸨子海棠花,自小就对我悉心培养,琴棋书画,待人礼仪都要学之,尤为擅琴瑟,当时在烟雨楼可谓也是一绝。”

听到这的时候,李玉调侃而道:“那你当时肯定是烟雨楼的头牌了,谁要是见上你一面,肯定是要花大价钱的吧。”

“可还未等我接客,海棠说是没有大肆的往外宣扬,就接客,那嫖银会大打折扣的,于是每当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之时,大批的客人来到烟雨楼玩乐,海棠把我列为终极后手,先是丝纱遮面临台抚琴,以悦耳的琴声吸引更多的来客,于是......”

“于是便怎样?”李玉急问。

公子稍安勿躁,待我慢慢道来。

“于是就引来了一位恩人,一位让我获得重生的大恩人,他就是奉常苏大人。”话音刚落,李玉霎时目瞪口呆,心想,那呆滞古板、圣贤风仪的老夫子气十足之人,竟然也去逛青楼,这事未免太大条了吧。

于是接着感叹:“苏越这家伙看似不像好色之徒啊,看来圣人之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有一番道理。”

听到此言,那虞思思嗔怪道:“公子想哪去了,是那苏大人偶尔出行走访一位老朋友,路过那烟雨楼门前,听到了我动人悠扬的琴声,一时痴迷,惊为天人,才上得楼来,探一究竟。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通过与那海棠一番讨价还价,再加上国子监的官家后台,那苏大人就把我以两万两银子的天价将我赎下自由之身,并置我于此地,求得陛下封我为典乐,专门指导国子监士子监生的琴艺礼乐之术。”

“哦,原来如此啊,看来这苏老头人品还不错,是个爷们,虽然看似古板,但也不失童真,有趣,有趣啊。”

李玉听到了这虞思思成为典乐的一番坎坷经历,也不由得感慨,“你这是连番遇到贵人,虽然身世很是凄惨,但结果还是喜剧的、幸福的,至少在这层层包围的国子监直女殿中,少有接触到外界的明抢暗斗,不为一个弱女子任人欺辱。”

“可你说了半天,都是在说自己的坎坷身世,可这又跟本公子有何关系,我可不是你又一个恩人,在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若有事相求,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李玉和典乐虞思思说了半天,却没有一点作为男人应有的豪言壮语,毫无怜香惜玉之情,话还没有说完,上来就是,我自身难保,你要是对我有所图谋的话,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

“好一个胆小如鼠,没有责任感、没有同情心,没有担当、品质卑劣的坏男人。”站在一旁丫鬟怜儿和蓉儿,对那舔着脸说出如此一番言语的李玉是好一阵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