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假人

看来不得不爬楼梯了。

叶清歌看起来很娇弱,她又穿着一条看起来很厚重的裙子,所以我一开始是建议卫鹤背她的。

但这个时候狐狸眼少年梅若春却在旁边凉凉地说一句,“卫鹤现在能背她,以后能背她一辈子吗?”

叶清歌眼睛一斜,轻轻扫了梅若春一眼并不说话,只是那一眼却看得人透心凉。

“我们走吧。”我说,“不好意思,我不该乱出主意。”

为了小组的和谐,我必须把火引到我自己身上,谁叫我乱说话。

叶清歌牵住了我的手,并没有说什么。

梅若春看了看我们,就径自踏上了台阶,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走吧。”

“嗯。”

当我们到达十三层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注意到叶清歌都快要晕倒了,可叶清歌或许是和梅若春憋着一股气,怎么都不需要我帮忙。

梅若春到最后倒是心软了,跑到后面慢慢走了。

梅若春这个少年虽然嘴毒,从来不给人留点面子,戒备心重,但心地善良。

其实,我这个小组里的人虽然都很怪,但其实感觉他们都还算是不错的组员。

我站在外科主任家的门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敲响了房门。

“谁啊?”门内传来了一个女声。

“我们是医院的调查人员。”我的话音还没落,门就一下子打开。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温婉的女人,她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一件乳白色镶嵌着珍珠的针织衫,下身套着一件灰色羊毛裙子,她看起来像温柔优雅。

“你好,你认识他吗?”我拿出了外科主任的工作证,上面还有他的一寸照片,上面的他长相很普通,就是看起来稍微有点苦大仇深。

“他是我丈夫,他……怎么了?”女人说,她的表情有点难看,似乎猜到了什么。

“能让我们进去说吗?”我对女人说。

女人连忙点头,我们走进房间换上拖鞋,这房子大概是四室两厅的,装修很豪华,处处都能够看到昂贵且精致的奢侈品。

我们坐在沙发上,外科主任的妻子为我们端来了茶水和点心,然后端庄的坐在沙发一侧的椅子上,膝盖并紧,两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有点拘谨。

“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通知你,你的丈夫被关在安桥医院的电梯里死了。”我说,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在一瞬间紧绷起来,接着我看到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脸色难看的仿佛立刻就会晕倒。

“节哀。”我沉着声音说,我决定等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再问接下来的诛心问题。

“你的丈夫这么久没回来,你一点都不担心他吗?”我正在措辞如何问她诛心问题才不会让她崩溃的时候,梅若春已经问出口了。

他的这个问题太绝了,我要是这女人非得把他打出去不可。

那女人听到梅若春的问题猛然抬起头,就连眼泪都忘了擦,她盯着梅若春半晌,我以为她可能会骂他的时候,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

……

“其实,我和我丈夫的感情早就破裂了。”那女人抹抹眼泪说,“他不喜欢我,常常在外面过夜,我这个人又没有办法生育。”

“是吗?”我拿出笔记本开始记笔记。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之前他也是很多天都不回家吗?他不回家都去哪里?”

“是,他之前也总是不回家。”女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她双手捂着脸,就像是非常难以启齿一样地说,“他不回家有的时候是因为工作,有的时候……他会去招妓。”

“招妓?”我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女人突然站起来走到书房,从一本厚厚的字典里抽出了一个小册子,她把小册子递给我。

我接过小册子看了起来,小册子的封面是纯黑色的,上面有一颗心。

“这是……”其他人也凑过来看。

我翻开册子,里面是一张张的美人照,照片上的女人什么肤色的都有,她们都特别漂亮,穿着性感的内衣,摆出了撩人的姿势。

梅若春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卫鹤却突然涨红了脸,一副纯情处男的样子。

刚才还邀请大家一起去按摩,一副老司机的样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狐狸眼梅若春盯了卫鹤两秒钟突然笑了笑,看来他也猜到这卫鹤虽然表面上装得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其实内里还是个纯情少男。

梅若春从我手里拿过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那认真的程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也打算招妓呢。

“这是招妓手册。”女人说,“我上次打扫房间的时候,在书房里的书里找到的。”

我看着这女人突然有点同情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悲伤有点假。

“因为他总是招妓,所以你很伤心,既然你这么难过为什么不离婚啊?”我有点费解。

女人哭着抬头看我一眼说,“爱情这东西不是我想放手就可以放手的,你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吗?如果你爱他的话,不论他做什么你都可以原谅。”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心里却想,我怎么没深深爱过一个人,如果凤七敢去招妓,我保证把他打得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我很爱他,所以我不愿意和他离婚。”女人说,“我不求在他心里有一个位置,我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只要能够看到他就好。”

“所以你这么爱他,他失踪了这么多天你都没找他?”梅若春放下招妓册子淡淡地说。

我听到梅若春的话,给了他一个“干得好”的眼神,梅若春却只是扫了我一眼。

正在哭的女人噎了一下,仿佛愣住了似的,接着她说,“既然爱他就要给他足够的自由,我是不会把他捆在身边的。”

我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假了。

她看起来特别温婉,但我总觉得她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她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想接下来大概也问出不来什么,就打算向她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