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要救就救到底

天亮以后,门上的锁就被打开了。

女孩的父亲带着一堆人走了进来,他们拉住女孩,给女孩过于苍白的脸抹上了艳红的胭脂,为她换上鲜红的嫁衣。

她并没有反抗,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任由其他人在她的身体上摆弄。

我看着她,收拾干净的她确实很好看,但即使如此,也能够看得出来她还只是个孩子。

女孩被拖上了一个轿子,说是轿子更像是几块木板搭成的。

而在此时我也看到了女孩的丈夫,她的丈夫看上去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弯腰弓背,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可这样一个人竟然要娶一个少女。

只是……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之前我记得女孩说过是四个人要娶她,但现在这里只有一个。

我有点难过,我开始期待那个男人能够来救女孩。

女孩坐在轿子里,我看到她从袖口里摸出了一个长长的簪子。

“母亲,这是你留给我的。”女孩看着那簪子说,“用它来送我上路,也算是我们母女的最后一点联系了。”

女孩娇艳着面庞映着那雪亮的簪子,有一种凄厉的美感。

“我看他不会来了。”女孩叹了口气说。

她也许是在说那个救了他的男人。

她最后看一眼窗外碧蓝的天空,正打算把它重重地插入自己纤细的脖颈。

我看着她的脸,竟然觉得此刻的她十分凄艳。

“站住。”我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一个男声,那是曾经出现在女孩面前的男声。

我抬眼望过去,那个男人端端正正地站在轿子队伍的前面,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站在那里宛如神祗降临。

“抱歉,能把那女孩给我吗?”男人说,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

“你算什么东西。”为首的一个健壮男人说,“别挡路,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我想要那个女孩。”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加重了。

“不行。”这时,那个女孩要嫁的老男人蹦出来说,但我却发现此刻他看这个那人的面色非常不善,甚至隐隐含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男人笑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轻轻挥手,空气中突然起了一阵旋风,这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这个男人就像是在庭院里散步一样,一步又一步,慢慢地走向轿子。

我看着女孩,她紧紧握住簪子,眼泪落在手背上,她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她用鲜红的嫁衣擦了一下眼泪,接着她便掀开了轿帘,正看到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她顺着这只略微透明的手望过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含着笑意的眼睛。

“要救就救到底。”男人说。

女孩看着她,眼泪又一次落在嫁衣上,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男人伸出的手。

“走吧。”男人说。

但男人的话音还未落,突然有一个人猛然冒出来,手里拿着的匕首狠狠刺向了男人,我看到那匕首有些奇怪,上面好像涂满了毒药。

那个男人一下子抱住女孩躲开了,他此刻才看到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

是那个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人,此刻的他哪里像是快要死了,我看生龙活虎,比整天摊在沙发上的凤西华有活力多了。

“你是……”男人凝神看着那个老人,眼中露出深思的神情。

是的,我也觉得他很不对。

老人笑着又一次攻向男人,只是这一次他啊没有再用匕首,而是用拿出了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汤,狠狠地泼过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好不容易躲开这一盆东西的男人,终于生气了。

“你这游魂以为躲在这里就没有人知道了吗?”老人阴险地说。

男人皱眉问,“什么意思。”

“呵,你的来历我已经清楚了,要不然乖乖地进我的肚子,要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男人轻轻挥手,一把剑出现在他的手里,但是老男人那边也跳出好几个人,他们拿出了个渔网。

这渔网,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我突然想到了程家。

但就在我这么晃神之间,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男人带着女孩离开了。

“你怎么样?”女孩问。

他们两个又一次来到这个森林里,一开始是男人带着女孩,但是很快就变成了女孩搀扶着男人。

男人靠坐在树下,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辛苦,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发现自己又变得透明了一些,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了?”女孩扑到男人跟前,心疼的看着他的手,“为什么你的手越来越透明?”

“大概快要消失了吧。”男人无所谓的说。

“为什么?”女孩看着他问。

男人叹了口气说,“我来到这里有几天了,也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他顿了顿说,“我修道近百年,曾是独一无二的天才,但如今看来不过是我夜郎自大罢了,来到这里,我却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女孩听到男人的口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敏锐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看着女孩说,“我怎么忍心用一条命,去换另一条命。”

“是我要死吗?”女孩犹豫了一下说。

男人点点头。

“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现在你要拿去就拿去好了。”女孩坚定地说。

我喜欢这个女孩的眼神。

男人看着她问,“你确定。”

“嗯。”

男人脸上蓦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于他温润如水的气质完全不同。

他竟然是在骗她,但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看到男人化成了一个光团,落在女孩身上,而在那一刹那女孩的肚子鼓了起来。

女孩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叫起来,我理解她的痛苦,那是堪比有人硬生生撕裂身体的痛苦。

女孩很快就安静下来睡着了,但我知道她一定去了男人所在的地方。

正如我和白。

此刻我也终于明白,原来竟然是这样,白曾经是否也是这样的。

我跟随着女孩的思绪来到了关住男人的地方,但我却发现这里与白不相同,白在一个监牢里,通常她是不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