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艳遇 33不准你勾引我的女儿!

女儿晚上陪钱里厚逛街的事情让素红发觉。素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警告钱里厚,她吃过早饭,立刻约见了钱里厚。

“素红,你好!”钱里厚一看到她,就热情地伸出手去。

“钱里厚,你少喊我的名字!”素红愤怒地拒绝了他的握手。

“35年了,为什么不让我问你一声好?”

“哼,这年头,我这种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不会骗,不会钻营,不会贿赂人,不会拉关系,我这种人只能过穷日子,苦日子。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活得干净,活得理直气壮,活得有骨气,有志气!”

“唉唉,您这是干什么呀,一见面就准备吵架,我哪儿得罪您了?”

“钱里厚,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是啊,正因为美得过了头,你才进了监狱,你这个强奸未遂的臭流氓!”

“素红,你为什么这样?我是推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来与你见面的。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骂个不停呢?你再骂,我就走。”

“哼,走?想得美,我还没把事情说清呢?”

“你要说什么?”

“不准你勾引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红叶?”钱里厚听到这儿,得意地笑了:“是她愿意陪我的。”

“愿意?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

“哼,你心里最明白。我告诉你,你要玩女人就去花钱找那些不要脸的小姐。我的女儿是好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如果你再缠着她,我就对你不客气!”

“要是她愿意呢?”

“你敢再说一句!”

“哈哈,素红啊,你还是25年前那个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红叶跟我怎么了?她一天可以从我这儿拿走一千元的特殊导游费。将来,她要是做了我的私人秘书,月薪可以拿到五千元。这种好事儿,别人做梦都难以得到呢?你的思想观念怎么这么不开放?”

“闭上你的臭嘴?什么特殊导游?什么私人秘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告诉你,我们看不上你那几个臭钱。将来就是我们全家讨饭,也不会讨到你的门前去?”

“好好好。你可以劝红叶不要陪我。不过,你不能侵犯她的个人自由。她是成年人了。她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你们要是强制她离开我,你们就是侵犯人权!”

“去你妈的人权!就你这种社会渣滓,还配谈什么人权?”

“素红,既然你对我这种态度,我们没法再谈了。就算我30年前对不起你,军事法庭已经制裁了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洗心革面已经改造成一个好人了呢?”

“就看你今天的做派,我看你变得更坏了。”

“这你就空口无凭了。”

“哼,就算是你变成了好人,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素红,你冷静点儿。”

“冷静,看到你我能冷静吗?钱里厚,想起你的过去,看到你的今天,我恨不得杀了你才解恨。我再说一遍:少勾引我的女儿!”

“我要是不答应哪?”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你要知道,30年前张朝阳是怎么教训你的!”

“好吧!一提张朝阳,钱里厚的身上就发颤。那天晚上这小子踢打自己之后所受的的皮肉之苦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

可是,就这么忍气吞声就范,他还真不甘心。

于是,他大度地往出租车上一倚,挑战似看了看素红,说:“我可以答应你,我不再主动追求红叶。不过,若是她死心塌地往我身边走来,希望你们不要干涉她的自由!”

“哼,你想得美。”

“那就试试看。”

“滚,你这个臭无赖!”

出租车门咣的一声关上了。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素红的车子扬长而去,渐渐消失在惨淡的月光里。

唉!钱里厚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锁阳人啊!”

也许,下一步的事情不一定像他想像得那么顺利。

一条热闹的马路通过了城门、园林水榭、一直延伸到大汗王宫前的表演场地上。

人流和车流络绎不绝地涌过来。

夹在行人中的小汽车不停地按着喇叭。

钱里厚坐在一辆轿车里,爱不释手擎着摄影机录制着车外的风景。

车里少了红叶,前面坐了一位政府派来陪同的官员。

九十年代初期,锁阳县古陵村重新恢复了古陵镇的旧名。

改革开放之后,前来瞻仰古陵的人多了,其中,不少人是来自北京中央机关和港台的知名人士。他们有的凭借自己的财力,有的凭借自己的影响,有的凭借自己的关系,一致呼吁重修皇陵,再建汗宫,恢复大清王朝发祥地昔日的风光和辉煌。

于是,在这些忠实的后代的资助下,在研究前清文化的文人学者的鼓吹下,古镇的路变平了,山变绿了,水变清了。随后,一座座古建筑拔地而起,努尔哈赤天命元年称汗时的一切风物人文景观,再一次耸立在原本已经荒凉的村落里。

从此,古陵村在人们眼里再也不是一个“村”的概念了。它成了展现锁阳历史文化的一个灿烂的明珠,一天到晚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前来祭祖的后世子孙和争睹前清故里古色古香独特风貌的参观旅游者。

锁阳文化节,当然少不了古镇的节目。

城市内的文化活动和投资洽谈活动告一段落了。文化节的触角伸向了古镇的两个保留节目──大汗宫内的汗王登基典礼和古陵内的祭祖仪式。

钱里厚所乘坐的轿车后面,跟了一溜大客车。

大客车的前排座位上,坐着的是与他昨天晚上刚刚会过面的素红。

素红今天已经没有了表演的任务。她到古陵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看住女儿红叶,不让她与钱里厚接触。

尽管昨天晚上素红与丈夫向女儿下了禁止外出的命令,然而,红叶今天一早儿就没了踪影儿。

你跟着她走。她一定是让那个王八蛋勾着去古陵了!张朝阳气急败坏地催促她。

车子驶过了秋后的原野,沿途的风景令她伤感不已。

30年前,她就是坐着红色的大客车下乡来到这儿;然后又与张朝阳一起离开了这儿。

那时的天空是那样的辽阔,大地是那样的平展:大豆、高梁、玉米,甜菜铺满了黑油油的土地,黄、红、蓝、绿构成了秋天里丰收的景色。她和伙伴儿们唱着歌儿愉快地劳动着,无忧无虑的歌声响彻了天外。可惜,今天的田野再也没有昔日的风光了。平展展的土地分割成一家一户的小格子似的承包地。无数个小格子虽然被侍弄得精美玲珑,却失去了东北黑土地那广袤的风采。

过去生活的贫困也许不再令人向往,然而那淳厚的民风和恬静的心境却使人怀念和留恋。她与张朝阳进城后的一年内便生下了这对孪生女儿,沉重的家庭负担仍然没有阻止两个人要求进步的愿望。张朝阳在金工车间里接受了加工螺丝的任务后,加班加点地干了三个月,完成了全年的工作量。锁阳日报头版头条报道:张朝阳三个月干完了一年的活。这个模范知青从此又成了全市的劳动模范。她在钳工班虽然没有生产任务,然而,遇到维修设备,她从来就没有按时回过家。那时候的人们是怎么了,一分钱的奖金也没有,却只知道干啊干啊,怎么就不想一想自己的家庭和未来呢?当他们学习了报纸上的改革文章,把拥护改革的决心书争先恐后地粘到工厂大门口的宣传板上时,怎么就没有想到“下岗”回家这档子事儿呢?

那时的青年人啊,也有过非份的妄想和冲动。可是,那平静的社会和单纯的心理总能把个人的欲望限制在社会允许的有效范围之内。或许,如果那天晚上,如果皇陵月下出现的不是钱里厚而是薛剑华,她也可能会创作出一首特定年代的爱情之歌;然而,当事情结束之后,她还是收回了对薛剑华的一片痴情,死心塌地跟了张朝阳过日子。五年后,当薛剑华大学毕业后意外地分配到他们厂子时。这个英俊的青年在工厂大院里见了她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素红,让我们忘记过去,保持纯洁的同志关系吧(后来,他见了张朝阳说的也是这句话)!虽然有往日的苦恋,但是他们都懂得要保持克制和理智。后来,薛剑华从技术员、工程师、车间主任、厂长,一直到当了副总裁,手中大权在握,他们之间却没有一次利用往日的情感互相给予过什么。若不是薛剑华抓用工改革试点,让她和张朝阳下岗回家,他们可能始终是互相信任的好朋友呢?

往日的时光不再回转。今日的社会变革之巨,让她怎么也难以接受了。老老实实干活儿的人怎么就越来越难过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就成了社会的强者了呢?如果身边的那些大款和个体户的发迹让她还知道一些个中原因,慢慢的让她有些熟视无睹的话,那么,钱里厚这种沦为社会渣滓的人,怎么也意外成了亿万富翁,高高居于她和张朝阳的头上了呢?

钱里厚的意外出现,极大地震撼了素红的心灵。她虽然不知道钱里厚致富的途径和渠道,她却认定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这个薛剑华的同乡,与薛剑华在人品上有着天地之差。不说别的,单就他顶替薛剑华赴她的约会,还要欲行不轨的举动,就说明他起码在品质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无赖,这种人怎么也居然成了政府的客人,住进了高层次的宾馆里,与那些大领导们握手言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