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6节??第九百五十三章(3)
“王市长，能行得通不？我怎么觉得有点悬？”裴一风的担忧不无道里，别说王市长了，就是陈书记对电视台和日报社的控制力度，也不敢说让记者们百分之百听话。记者也哼哼个性的，将公正报道事实真相为己任”万一有人不听从安排，偷偷将采访的资料泄露出去，天泽市的**就瞒不住了。
王者风却是稳坐钓鱼台的自信：“老裴，大可放心，今天的事情折江省的媒体不敢报道，京城的媒体，也不会报道。”他不解释什么原因，不用也没有必要向裴一风解释清楚，又说，“让人向职工喊话”派出几个代表来和我谈判，告诉他们，他们提出的任何疑问，市政府都会给予明确的答复。”
裴一风心中纳同，但领导不解释他肯定不会再多嘴，只好照做。
王者风不解释自有他的原因”他赌的就是和吴巨洋之间的间接交手，凭借的就是他对吴巨洋的了解，对于解决此次事件，因为一下想通了其中的许多环节，突然就有了无比坚定的信心。
“云枫”你替我去向陈书记传个话。”王者风叫过彭云枫一彭云枫去查找别的报纸，暂时没有发现相关的文章，回来后就向王市长做了汇报，留在现场做辅助工作、他本想打电话，忽然又觉得还是让彭云枫亲自出面比较好。
彭云枫收到王市长的指示后，大着胆子看了王市长一眼”心中十分不解，王市长的做法，不是火上浇油吗？但见王市长目光坚定”他就知道王市长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急忙向办公楼跑去。
因为有记者的介入”现场暂时就成了记者和职工们之间的互动，有警*察维持秩序就可以了，王者风就召集陈天宇、杨剑和裴一风、常怨，召开了一个现场办公会，提出了三点解决意见。
第一，和职工代表进行谈判，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
第二，重点监控队伍中的捣乱分子，有七八名可疑人员，等时机成熟时，一举抓获。第三，秦才来就地免职。
杨剑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听王市长讲话，他还以为王市长要和代表谈判，是要妥协了，没想到是缓兵之计，不但要抓人，还要将秦才来撤职。
不料王市长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更让杨剑对王市长有了新的认识。
“通知一下刘一九，调查一下秦才来有没有经济上的问题！”
别说杨剑心中一惊，就连裴一风也是眼皮直跳，狠，王市长够狠够干脆，直截了当就想将秦才来打得没有翻身的可能，看来还真不能得罪王市长，否则真被他盯上了，如毒蛇一样咬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一九查案有一套，秦才来在天钢担任高层多年，大权独揽，天钢又是天泽效益最好的单位，他没有经济问题才怪！裴一风都替秦才来惋惜，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王市长，而且又由刘一九出面调查，秦才来基本上算是交待了。谁也别怪，就怪炮灰不好当。
随即裴一风又想到了一点，王市长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吩咐调查秦才来的经济问题，是很高明的手段，要的就是杀鸡儆猴！
将秦才来就地免职，是为天泽市其他反对整合的人敲响警钟，展示王市长铁腕推进整合计划的的决心，同时又向全省宣告，天泽市带了一个好头，为石省长的大计打响嘹亮的第一枪。
但要免秦才来的职，也得陈书记点头才行，陈书记同不同意还两说……裴一风正心思不定的时候，彭云枫又急匆匆地跑来了，向王市长汇报：“王市长，陈书记同意了”
“好”王者风一拍桌子，“现在陈书记和我都同意将秦才来就地免职，你们是什么意见？”
书记和市长都同意，谁还自讨没趣地反对？杨剑、裴一风、常恏和陈天宇就都点了头，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常委会通过了决议。
秦才来的命运就在此刻起，注定了悲剧。也不能怪他，赶在全省即将推动整合的节骨眼上，他抵制也就抵制了，偏偏还折腾一起**，不拿他开刀，难道还请他吃饭？
当然，秦才来是不是有意要闹腾一起**，就不是王者风所操心的问题了，秦才来是别人的马前卒，他就直接将他拿下，毫不客气地将其炮灰，就是为了让幕后人物看到他的决心。
敢当出头鸟，就得有随时承受被一枪打中的勇气。
陈洁雯同意也在王者风的意料之中，她不敢抛头露面王者风不怪他，本来就是政府事务，书记躲在幕后也在情理之中，但秦才来的所作所为触及到了陈洁雯的底线，她不恼羞成怒才怪。
谁也不想承担连带的政治责任，任何地市的一二把手，最怕的就是**和上访，折江省有规定，如果一个县一年之中发生三次群体上访事件，书记和县长全部就地免职。
群体上访——五人以上的上访就是群体上访。
先确定了秦才来的命运，王者风就完全掌握了人事上的主动权，底气就十足了。他甚至还有点感谢吴巨洋的及时出手——如果恶趣味地说，相当于翁婿过招了，可惜的是，吴巨洋对他始终低看一眼，却不知道他对他的了解，十分透彻——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也让他有了提前打开整合僵局的一次重大机遇。
吴巨洋不仅低估了他的政治智慧，也低估了他的强硬手腕。显然，也是他在天泽最近一段时间的低迷让吴巨洋产生了错觉，以为他担任市长之后，就缺乏了一股冲劲和向上的精神气？
吴巨洋错了
王者风从来不缺乏雷厉风行的一面，只要给他机会，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在他的权限之内，他不惜一战。
王者风继续发号使令：“先让职工代表出面谈判，最多5个人，同时让媒体继续和他们保持接触。老裴，保持警惕，维护现场秩序。老常，密切关注网络，严防外地尤其是京城的新闻媒体前来采访。天宇，和陈书记密切保持联系，及时向陈书记汇报动向。晓敏、云枫、子棋，你们会同政府办有关人员，协助金颜照和兰敏敏，做好采访工作，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协助记者的采访，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监督一众记者们。
王者风的安排面面俱到，裴一风和常恏表面上不说，心中暗暗佩服。原以为31岁的王市长太年轻，处理**的经验不足，没想到他不但冷静沉稳，一点也不慌乱，手腕不但缜密而且强硬，不佩服不行。
王市长，越来越有成为整个天泽市主心骨的趋势，就连人老成精的裴一风也暗中点头，为王市长的密不透风的手腕连连叫好。
政治立场上有分岐，但在处理**时，必须保持高度统一，一致对外，裴一风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不多时，职工代表就被推举了出来，5个人，全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和老太太。王者风就请几人到市委大楼一楼的接待室座谈，非常客气地请几人落座，又让工作人员倒上茶水，摆出了一副开诚布公的谦虚的态度。
“几位老同志，你们的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我叫你们一声伯伯和阿姨，也不屈了自己。”王者风亲自将茶水一杯杯摆在几人面前，语气非常亲切，“几位伯伯，阿姨，你们都退休了，本该安享晚年，但还要来市政府请愿，我身为市长，感到很痛心，是我们政府的工作做得不到位，让你们受委屈了。”
王者风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让几名老人面面相觑，一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王市长会打官腔，哼哼哈哈地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公事公办地纪录下来，就会打发他们离开——他们不是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什么叫官僚。
王市长态度诚恳，语气和善，真心要为他们解决问题？
几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整合后，我们的退休金就会减半，是不是？”
“整合后，天钢的效益下降，我们退休后的福利是不是也要下降？”
“王市长，我们为天钢卖了一辈子的命，不能到老了没有了依靠。天钢要是并入了折江省钢铁集团，是不是要向全省最低待遇看齐？”
几人说了一气，王者风算是听明白了一些，问题的焦点还是集中在利益上面。看来是有人散播谣言，说是整合之后，天钢不但会成为附庸，而且天钢职工的待遇还会执行全省最低标准，特别是离退体职工，不但要减半，还有可能削减福利。
离退休职工最怕福利和退休金没有着落，他们被煽动起来闹事，从感情上可以理解，但从事件的本质来讲，却是不能容忍的行为。因为天钢职工闹事，秦才来既没有将事情控制在天钢的范围之内，在出事之后，只向市政府打了一个报告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分明是摆出一副要胁市政府的派头，认为他是天钢的功臣，认为他有后台，没人敢拿他怎样
是，陈洁雯不会主动提出把他查办，因为陈洁雯不敢得罪吴家，王者风却敢
王者风就耐心为几人解释一下整合计划的几个要点。
省里不会将几家钢厂采取一刀切的政策，不现实也不符合实际情况，因为各地的发展不均衡，整合之后，各家钢厂还执行各自的工资和福利制度，不会统一。如果最终统一的话，就高不就低……
解答了职工最关心的问题之后，王者风又说，实际上整合全省钢厂，对职工有利，因为有技术有能力的职工就可以更加受到重用，可以到秦钢或单钢担任技术骨干，收入和待遇就会大幅跃进，当然也有不利的一面，就是天钢的许多领导在折江省钢铁集团，不会担任太重要的职务，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过整合计划，短期看，天钢肯定会有阵痛，长期看，有利于天钢长远的发展。
大小道理讲了一通，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不过看样子几人半信半疑，还没有完全做通工作，王者风就抬手看了看时间。
徐子棋和彭云枫都在外面维护秩序，王者风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还好他刚一看表，金颜照就从外面火冲冲地跑了进来，冲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采访顺利结束。
王者风就高兴地冲金颜照一点头，别说，金颜照出现得还真及时，他就转身又对几位老人说道：“各位伯伯、阿姨，刚才的话，我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对你们做出的承诺，也是省政府会议精神在天泽市的具体体现，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我的话是已经说完了。最后我要说的是，总之，整合计划，必然要全力推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阻力，市委市政府一定会排除万难。”
王者风刚刚还是和风细雨的口气，一转眼就变成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就让几个职工代表一下没能适应王者风的转变，惊讶得目瞪口呆。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王者风又说：“今天的事情，虽然事出有因，但市委市政府绝不容许聚众闹事事件的发生，今天的事情，可以理解，但不可原谅，要严肃处理主事者和幕后人物……”他又用手一指金颜照说道，“她是市电视台的记者，今天参加闹事的人，每人都被摄像机录了下来，谁也跑不了。谁主动交待出幕后主使，谁就可以立功。否则，今天所有的当场人员，在整合之后，每人工资降上一级。”
王者风又一摆手：“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还要告诉你们的是，秦才来已经被就地免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