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西门庆听了不由莞尔,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听起来就有趣,伸手拦住了准备开牢门的飞天大圣李衮低声道:“先别开门,听一听里面在做什么。”

这时里面传来神火将军魏定国的怒骂声:“你个手下败将,也敢说我!”

“呸!”赤发鬼刘唐的声音一付不屑的样子:“若不是你手下那些火鸦军用火器来围攻,就你一个的话,我早就手起刀落,取了你的性命。你侥幸逃得性命,还好意思说我败给了你?”

“梁山贼子,要不是顾了你,我至于错过了路头,误入芒砀山么?”魏定国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那帮草寇能不能打上山来,我须得尽早脱身,解你去凌州府,将功赎罪!”

“哈哈哈哈。”刘唐发出一阵大笑:“你我现在都被捆的结实,动弹不得,还一口一个草寇!告诉你,梁山军中能人有的是,现在说不定已经摸上山来了!”

魏定国嘿嘿笑道:“到时候那芒砀山贼人说不定见事不好,先杀了你!”

“要杀也先杀你!”刘唐不假思索的骂回去:“将我放出去,好歹在大头领面前,还能求个人情。至于你么,落在谁手里也是一个死!”

听了这话魏定国顿时沉默下去,咬牙喘着粗气挣扎了一阵,哪里能挣脱得了?

刘唐继续嘲笑道:“你这厮不是神火将军么,干嘛不弄点火来烧断绳子?”

过一会儿刘唐声音中带着恍然大悟:“原来你这个神火将军只是个虚名,没有半点本事。”

“放屁!”魏定国喘着粗气忍不住骂道:“盔甲都被扒了去,赤条条的有什么火器可用?我又不是道士会用法术!”

西门庆听得心里直乐,叫李衮开了牢门,众人一起进去,见刘唐和魏定国两人都被扒的赤条条的,分两个柱子面对面捆的结实。

赤发鬼刘唐见了大喜道:“哈哈,魏定国,你还有何话说?”

神火将军魏定国哼了一声道:“有本事杀了我便是,要眨一下眼,不算好汉!”

西门庆叫项充李衮先把刘唐解下来,取了衣服来穿上,对魏定国道:“魏将军何出此言?大丈夫顶天立地,死则死耳,但须死得其所,你这算什么?慷慨就义么?”

魏定国抬头望了屋顶道:“落到你们手里,还有什么话好说?给我个痛快罢。”

西门庆笑着摇摇头,亲自去解了魏定国身上绳索道:“魏将军,你想死也可以,只是死之后我会让手下士兵潜入凌州府去,散播流言,说你死前已经落草,你看如何?你家眷会怎么想?单廷珪团练使又会怎么想?凌州府尹呢?”

“卑鄙小人!”魏定国骂道:“我看你文质彬彬,没想到和这帮草寇也是一样,都弄些卑鄙手段!”

西门庆正色道:“劫富济贫,乃是我辈本色。将军骂我等是草寇,却忘记了燕云十六州还未曾收回,辽国,包括刚建立没两年的金国,对我大宋念念不忘,虎视眈眈。将军一声本领,却没有用在正途,令人扼腕叹息!”

神火将军魏定国素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时常和圣水将军单廷珪议论些军情,大宋北有辽金,西有西夏,多线作战,长有捉襟见肘之感,经常叹息朝廷用人不善,战火绵绵不息。

现在听到西门庆这番话,魏定国低下头去沉默不语,暗自寻思一回。

武松在一旁听了也道:“哥哥此话不假,只是现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只顾了自己捞钱,哪儿管的了打仗不打仗?”

项充李衮二人本来也是附近州县良民,若不是被惹火了杀了恶吏,也不会占了芒砀山落草为寇,所以听了这话也若有所思。

赤发鬼刘唐大咧咧的道:“神火将军,你既然有心,不如投奔了梁山,却强过了官场上受那些腌臜气不是?”

“我和单廷珪素在这小小凌州,一身本领又有何用?”神火将军魏定国突然醒悟道:“眼前这厮忧国忧民,想必是个有抱负的,不如跟了他罢。”

“若我去梁山落草,却有三个条件。”

西门庆见魏定国松口,当即大喜道:“将军有何条件,不妨说来。”

魏定国看了西门庆道:“第一,我去梁山落草,不跟别人,只跟了你;第二,我家眷还在凌州;第三,我和单团练使平素里交情甚好,若他不上山是,我也不去。”

西门庆笑道:“此三事易为,我看你擅用火器,我正好有些想法要和你交流,你跟了我便是;只要你出面劝说,单团练使必然动心,可和单团练使的家眷,一并取上山去便是。”

神火将军魏定国见西门庆一条条都应了,大喜翻身跪倒,西门庆笑着扶起,先让李衮取来衣服叫魏定国穿好,这才互相都见过了。

“魏将军失了踪迹,单团练使那边必然派出人手寻找。”西门庆分析道:“我和你一起前去,劝说了单团练使便是。”

魏定国面有愧色道:“神火将军只是诨名,魏某也就是不入流的团练使,莫要再称我将军罢。”

“呵呵,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是将军,何必拘泥?”西门庆道:“你既然跟了我,那就以兄弟相称便是。”

魏定国点头称是,众人出了土牢,樊瑞约束剩下的小喽啰,一并下山来见托塔天王晁盖。

晁盖见西门庆果然说的魏定国投奔了梁山,大喜过望:“山寨又得一名良将,此乃贤弟之功。”

西门庆又将魏定国提出的条件说了,晁盖点头应允,歇息全军在芒砀山上歇息,西门庆依旧和武松、时迁三人,和神火将军魏定国同行,又从吹血亲兵队中点了二十人,往清水河而来。

魏定国那匹胭脂马已经没了,此刻换过了一匹战马,在前指点道路道:“此处往南二十里地,还有一座木桥,可从那里过河。”

武松点头道:“初见原先的木桥不翼而飞,未成想是单团练使命人拆除。”

“此乃寻常水攻战法。”魏定国解释道:“上游用石头泥袋堵了水,让下游水小了,诱骗敌军渡河,可在半途搬开障碍,放水冲击,也可截断敌军后路。”

西门庆道:“正是如此,看来圣水将军一说,并非浪得虚名。单团练使派人寻你不见,必然不敢轻易返回凌州,想必在清水河对岸扎营,等上数日。”

魏定国点头道:“想来应是如此。只是却想不到我会这样回来。”

圣水将军单廷珪果然如西门庆所说,没能寻得魏定国,干脆在清水河边扎下营来,期盼魏定国能自己寻路回来。

此番出征一路急赶,每个士兵只有三五日干粮,待到第二日起来,有些士兵口快,干粮都吃没了,反而去抢其他人的口粮吃,一个早上倒有好几起士兵打架的,单廷珪窝了一肚子火,两边都各打二十军棍。

“魏定国不见踪影,军粮又不够,最多今天再等上一天,明日必然要拔营回凌州,路上还要找些军粮。”

单廷珪想了想,正要吩咐下去,也好安抚些军心,有亲兵报来:“有附近乡亲听说是官兵前来缴寇,说是要献些牛羊充做军粮。”

单廷珪大喜,正发愁军粮,这就有人送上门来,简直就是瞌睡来了枕头送上,急忙带了两个亲兵迎出营来。

只见营前空地上有个白袍公子哥打扮的含笑看着自己,旁边有二十多人想必都是家丁一类,有三五匹马,并未见有牛羊,或是大车拉了粮食。

单廷珪心下狐疑,上前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乱闯我军营?”

这些人正是西门庆一行,此刻见单廷珪发问,西门庆回道:“我们是附近村子的,单团练使剿寇辛劳,粮食稍后即到。我这边有个人自称和单团练使相熟,所以一并带来跟单团练使见上一见。”

单廷珪听得一头雾水,就见西门庆背后闪出一人,脑袋上帽子压得极低,正要开口询问,那人将帽子略微往上一推,露出熟悉的那张脸来。

“魏...”单廷珪见神火将军魏定国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见自己,显然是有不得不做的道理,急忙将剩下的团练使三字深深咽了下去,使个眼色示意,一边假意说道:“为什么!你这厮欠了我钱,还敢来见我!”

一边说着,单廷珪毫不客气上前揪了魏定国不放:“今日不见三百贯,别想走人!”

西门庆见单廷珪这厮有些急智,暗中一乐,假装劝解道:“总归是熟人,他欠的钱我都替他出来就是,好不容易故人相见,团练使不请我们进帐坐坐么?”

单廷珪放了手点头道:“如此便好,几位里面请!”

身后亲兵觉得奇怪,为何未见有牛羊,反而单廷珪如此高兴,莫名其妙的将西门庆一行迎进营来,西门庆拉着单廷珪魏定国二人往大帐里面一钻,其他人都看守了帐门,不让别人窥视。

里面商议了片刻,就见圣水将军单廷珪出来下令道:“拔营!全军返回凌州!”

“魏团练使尚未返回,不等他了么?”

面对亲兵的询问,单廷珪翻了翻白眼道:“我做事情,用得着你来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