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叔叔?”俞千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宫平和运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下他们已经完全肯定了一切的推测。

“我不认识你叔叔,但知道有一个长得大致如此的人,想要你死。”宫平看着俞千雨说,“如果他就是你的叔叔,那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叔叔想要你死。”

“怎么……怎么会这样?”俞千雨看着宫平,突然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叔叔不会干这样的事的!他是个好人,我长这么大,很少有人对我这样好,他就是其中之一!”

“道貌岸然那种类型。”运在空中气哼哼地说,“这种类型最讨厌了,除非捉奸在床,否则很难让别人看穿他。”

“先不说这个。”宫平一摆手,“第二个问题,你爷爷是谁?你叔叔是谁?还有,你的父亲又是谁?”

“干什么,查户口啊?”俞千雨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俞千雨小姐,你请你搞清一件事。”宫平皱起了眉头,“现在有人想要害你,而我,奋不顾身地救了你,为些险些被别人暴打一顿,甚至是丢了性命。我现在是诚心诚意要帮你,而不是要害你,你明白吗?”

“对不起。”俞千雨瞪了一会儿眼睛后,终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宫平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叔叔真的对我很好。”

“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宫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否则请你离开我家,去找你那个对你很好的叔叔的部下去吧。”

“我说。”俞千雨慢慢点了点头,“我爷爷叫成国涛,你应该听过吧?”

“黑丹集团?”听到成国涛这个名字,宫平的表情立刻起了变化,他惊讶地看着俞千雨:“你是黑丹集团董事长成国涛的孙女?”

“嗯。”俞千雨低着头,轻轻点了两下头。

黑丹集团,不止在本省,在全国都是知名的大集团公司,旗下包括服装、烟草、制药三大产业,品牌响当当,在国内,只要是看电视的人,没有没看过黑丹集团广告的。黑丹集团的创始人成国涛,更是经常接受各级电视台、杂志、报纸、网站的访问,俨然是国内成功企业家的杰出代表,可谓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没想到这小小的丫头,竟然就是他的孙女,是黑丹集团的继承人!

这可真让宫平大吃了一惊。

“我明白了。”半晌后,宫平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成国涛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成安邦完全继承了成国涛的能力与智慧,也是国内经济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时常可以在电视报纸等媒体上见到他的大名,和他写的文章、做的节目,是黑丹集团的中流砥柱,更是成国涛打算将整个集团托付与其的人物,然而不幸的是,他一家三口在四年前出国旅游时,因飞机失事而丧生。

成国涛的小儿子成立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成国涛的儿子,成安邦的弟弟,那么世人绝对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坊间传闻,成国涛看这小儿子极不顺眼,只让他在旗下一家烟草企业中当个挂名的负责人,一点实权也不给他。在成安邦死后,成国涛宁可自己出山挑起黑丹集团的大梁,也没让成立业负责半点实事。

“我得先说句对不起,因为这样问或许不礼貌,但我必须得问你一句:如果成国涛是你爷爷,那么你的父亲就应该是成安邦。可谁都知道,他一家三口都已经因为事故而……”宫平看着俞千雨问,后者闻言,神色有些黯淡,半晌后才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爸爸的私生女。”俞千雨低着头,慢慢说道:“所以我一直随妈妈的姓。我五岁那年,妈妈生病去世了,爷爷知道爷爷在外面有我这么个孩子后,就把我接到了他身边。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对于爸爸……爷爷因为怕影响他的家庭,所以一直不怎么让我们见面,所以我对爸爸并不怎么了解,也没有太多感情。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能问一下,成先生是如何培养你的吗?”宫平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和正常的孩子不大一样。”俞千雨一笑,“我没上过学,都是爷爷请来家庭教师教我,学的好像也和正常的学校教学内容不一样,经济学啦,企业管理啦,等等这些东西,才是我从小就学习的主要课业。”

“原来如此。”宫平点了点头,运也跟着点头:“明白了,老头子一开始,就想把这丫头培养成可以在集团内承担重任的人。或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融入这个家族。”

“成先生看来是想让你成为可以继承他事业的人。”宫平说,“尤其是在你父亲一家出了事后,恐怕他就更加注重你的学习了吧?”

“是啊。”俞千雨点了点头,“那以后,爷爷把我送到美国进修了四年,今年我才毕业回来。唉,没想到刚到家没多久,就得到了那么个坏消息,所以我就跑出来了。我死也不要嫁给那么个没品的胖子!”

“千雨,我这么叫你你不反对吧?”宫平问。

“很亲切啊。”俞千雨嘿嘿一笑,“不过不能白叫,你叫了就得帮我对付爷爷。”

“学经济学太多把脑子学坏了吧?”宫平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想。

“如此看来,成先生是立志要把你培养成他的继承人了。”宫平说,“否则他不会如此不遗余力。这就有了一个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非要你这么早嫁人?要知道,这等于是将整个黑丹集团交到了外人手里。”

“这个……”俞千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啊,这是挺不可思议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宫平问。

“是叔叔和我聊天时,不小心说走嘴说出来的。”俞千雨说。

“果然!”宫平忍不住与运又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整个事件完全就是成立业安排下的圈套。

“那你有没有去问过你爷爷?”

“问了,我当时就跑去和爷爷说,我死也不要嫁给那路家伙。”俞千雨一撅嘴,“可爷爷说这事已经定了,没得商量。”

“这就怪了。”听到这里,宫平不由陷入了沉思。如果嫁胡天这事不是假的,那么一切就很难解释得清了。

但成立业想要俞千雨死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不争事实。看着俞千雨,宫平的心情很复杂,他既不愿失去得到这样一个朋友的机会,又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帮她。

“怎样才能联系上你的爷爷?”宫平思索了一会儿后,在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你要干什么?”俞千雨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宫平,“你不会出卖我吧?”

“我想以第三方的身份,好好劝一劝你爷爷。”宫平信口胡说着,“有时事情就是这样,当事人吵得不可开交,只因彼此坚持自己的利益,而这时如果有中立方出现,情况就会改观,双方各让一步,最后战争烟消云散。所谓调节人,其实也是让双方在退一步时仍能保住自己面子的一个台阶。”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啊。”俞千雨点了点头,“那我把家里的号码给你吧。爷爷从来不用手机,也很少离开家的,你打这个电话应该没问题。”

“白天呢?”宫平问。

“白天时,所有的电话都由秘书来接,我把他的号码也给你。”

宫平拿出手机,将俞千雨说的几个号码全记了下来,这时俞千雨突然说:“喂,你为什么为白天时他的号码?是不是打算背着我和他说我的事?你不会把我卖出去吧?”

“当然要卖。”宫平被她气得够呛,“一分钱一斤拆零卖。一会儿我就到街上吆喝去,就说便宜货大甩卖谁不买谁反悔。”

“你说谁是便宜货?”俞千雨瞪起了眼,顺手抄起枕头作势欲打,宫平一瞪眼:“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立刻把你赶出家门不准你再回来。到时有黑衣人还是白衣人再拿药迷昏你什么的,我可就不管了!”

“恶毒!”俞千雨瞪着宫平,嘴里不住地嘟囔着:“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无情无义、人面兽心……”

“你再念经我就给你剃个大秃瓢,再点上几个点,让你当名符其实的尼姑你信不信?”宫平装出狰狞的表情,吓得俞千雨立刻闭上了嘴,好半天后才说:“喂,有吃的吗?”

“没有。”宫平摇了摇头。“你饿了?”

“当然饿了。”俞千雨委屈地说,“你给我的钱,我怕一下花没了,不敢乱用,中午只吃了一袋泡面,晚上实在顶不住了,这才到附近超市去买吃的,那些吃的呢?”

“你不说我还忘了。”宫平轻叹一声,“其实我一下班就到旅馆找你了,结果自己连饭也没吃。唉,早知道当时不管你,去捡你掉下的那些吃的就好了,现在至少还可以饱餐一顿,还不用被你气。”

“咱们两个是谁气谁啊?”俞千雨不高兴地说,“从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在欺负我,什么时候我气着过你?”

“会做饭吗?”宫平突然问。

“会……会一点。”俞千雨犹豫着说。

“冰箱里有菜,给我做去。”

“你!”

“不做就请自便吧,门在那边,出去后麻烦帮我带上门。”

“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