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晚了半个小时,罪该万死啊)

“吐血三升倒也没什么。”宫平微笑着说,模仿着古装剧里文人公子的口气说:“怕就怕一不小心喷在小姐腿上,到时小姐行走于大街小巷只怕不那么好看,难免有好事之徒臆想小姐腿上血迹之出处,只怕要让小姐一时难堪,百口划辩。”

“你……”女孩显然没料到宫平这个看似老实可欺的家伙,开口竟能说出这么令人难堪而又含意隐晦犀利的话来,一时间瞪圆了眼,却不知说什么好。

宫平一笑:“小姐还是快吃东西吧,冰激凌这种东西,这个时候好看又好吃,过了一会儿被气温所化,不免又黏又稠,吃起来只怕在口感上来说有些像鼻涕,无法下咽了。”

“你!”女孩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飘在空中的运早忍不住笑声,抱着墙狂笑起来,自打有意识至今,它还从没见宫平以这种态度说出过这种话。

翻了翻眼睛,女孩瞪着宫平,突然笑了起来:“真看不出啊,明明像个老实的傻子,没想到牙尖嘴利的。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怎么,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占了点口舌上的便宜,就这么让你开心?”

“占了你口舌的便宜?”宫平假装惊讶,“不得了不得了,刚才咱们两个抱在一起时,我不小心……不小心占了这种便宜吗?服务员!”

“来了!”刚才那位闻声而至,宫平急忙说:“快给我拿杯水,里面少加一点盐。”

“盐?”服务员愣住了。

“消毒用,快。”宫平捂着嘴,连连挥手。

“你!”女孩被气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瞪了好半天眼后,又坐了下来,冲着服务员气呼呼地说:“一杯水,半杯盐!咸死这货!”

“哦。”服务员这才看出是“小两口”在打架,立刻退了下去。

“算了。”宫平摇头叹气,“反正这里离医院挺近的,一会儿我去找医生开瓶漱口水就好。”

“哼哼!”女孩使劲盯着他,也只有气得哼哼的份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女孩翻着白眼质问,宫平挠了挠头:“这我当然知道,不过绅士风度是展现给淑女看的,怜香惜玉嘛……我怎么没闻到香气见到美玉呢?”

“你!”女孩伸出手指指着宫平,一字一顿地说:“真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怎么知道?”宫平笑着问,“莫非你曾与我同居一室坦诚相对过?”

女孩狠狠地瞪着宫平,再不说话,她现在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将成为宫平打击她的话柄,她发现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小姐,这件事给你一个教训。”宫平慢慢站起身,“今后千万不要在大街上胡乱拽个男人,就要对方请你吃这喝那的,碰上我这样的君子,不过就是占你一点口舌上的便宜而已,要是碰上了七彩的狼,恐怕到时你连自己几时失的身都不知道。”

“你!”女孩气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可眼睛不经意地在宫平身后的窗上一扫,又立刻坐了下去,同时一把拉住宫平,宫平好奇地回头看了看,只见窗外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一边行走,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着什么,宫平看看女孩,只见她脸上挂着假笑,冲自己直咧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他邪笑两声:“怎么,那些人是在找你?”

“谁说的?”女孩脖子一挺,“我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哦,那我问问他们在找什么人。”说着,宫平向窗口走去,吓得女孩连叫带喊地冲过来,一把拉住他。

“看来你没少干坏事啊。”宫平看着女孩,一脸的坏笑。

“谁说我干坏事了?”女孩梗着脖子说,“我是未成年的美丽少女,被土匪恶霸追得满世界跑,我多可怜啊我,你忍心出卖我吗?”

她一边说,一边张望着窗外,直到那几个人都走远,才松了一口气,松开宫平,快步向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冲宫平做了个鬼脸:“你这个没风度的家伙,一辈子也没女人缘,讨不到老婆憋到死!”

宫平摇头一笑:“我要是讨不到老婆,就抓你陪我。”女孩一吐舌头,冲出门跑了。

“妇女之友的舌头这么毒,我第一次领教,厉害!”运在旁边眉飞色舞,宫平气得瞪了它一眼。

出了冷饮店,宫平四下里望了望,早没了那女孩的踪影,运在旁边说:“怎么,还恋恋不舍啊?我说你是妇女之友吧,你还别不高兴,你就是天生注定的桃花命。”

宫平没理它,径自向医院走去。

方新星今天的精神状态很好,正在和方泉谈笑着,见宫平进来,她立刻跳下床来到宫平面前,非常诚恳地说:“宫平,谢谢你。”

“谢什么。”宫平知道她说的是关于退租的事,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在他看来,这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友好表示,但在方新星看来却颇有暧昧的亲昵味道,小脸忍不住红了。

宫平随意一看,发现方新星的床已经收拾干净,衣服、餐具、没吃完的水果、罐头等等东西,都已经打包在**放好,不由惊讶地问:“怎么,这就要出院了?”

“是啊。”方泉点了点头,“我们正在等院方结算,要不早就走了。”

“你的手没事了?”宫平关切地问。方新星点了点头:“医生说回家静养就好了,到时过来拆石膏,做检查,然后接着静养。没必要再在医院呆着了,每天都要花好多钱。”

“这孩子就怕花钱。”方泉笑了笑,“其实我们并不缺钱,这些年教拳击赚了不少,这次更是多亏你,又让我狠赚了一笑。”

“可我知道,你宁愿不赚这钱。”宫平轻叹了一声,随即眉毛一竖:“方叔,你放心,拳馆和新星的仇,我早晚给你报回来。”

“你自己小心才对。”方新星不无担心地嘱咐着。

这时病房内的嗽响了起来,催促302的病人去结帐,方泉急忙一路小跑而去,十来分钟后回来,对两人说:“走吧,我们回家。”

出了医院,宫平叫了辆出租车,在方泉指引下,一路来到方泉的家里。方泉家位于一个很整洁的小区内,楼层不高,坐电梯一会儿就到了。进了方泉家,宫平放眼打量了一番,发现家里的东西虽然多少有些蒙尘,但摆放整齐,一应物品井井有条。

方新星脸色一红,抢着先进去,给宫平找了一双拖鞋,不好意思地说:“我住院这几天,我们两个都没在家,家里也没收拾,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宫平笑了笑,“即使是这么多年没有打扫的屋子,也比我那狗窝强上一百倍呢。”

“我这就擦。”方泉急忙冲进了卫生间,端着一大盆水,拎着抹布走了出来,宫平立刻上前抢过一块抹布,跟着忙了起来,方新星小脸微红地说:“这怎么行?还是我来吧。”

“你的手不方便,还是坐下指导我们两个男人吧。”宫平将她拉到沙发旁边,将皮沙发上的灰擦干净后,把她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和方泉两个人忙了起来,不一会儿,屋内的浮灰便全被消灭,方泉从冰箱里找出饮料,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这么大的屋子,应该买个吸尘器。”宫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便没话找话。

“我早说应该买,可她不让。”方泉指着方新星,“她说有得是闲暇,买那种费电的东西干什么。”

宫平一笑,打量了一番后说:“这套房子有一百多平吧?”

“一百二十平方米。”方新星说,“是我爸半辈子教拳赚来的。”脸上的自豪溢于言表。

“当个业余的练习场都够了。”宫平说。方新星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拉着宫平来到西边的一间大屋,指着屋子说:“这间屋子有四十多平方米,当初买时,就是要给我当练习场的,但房子还没装修完,爸爸就租下了体育馆的拳击场地,所以后来就把这里当成书房了。其实我和爸爸平时都不怎么看书,这间屋子就一直闲置着。宫平,你说咱们把这里改造成小拳馆怎么样?”

“好啊。”宫平打量着宽敞而空旷的房间,缓缓点了点头,“墙边可以挂沙袋和速度球,中间可以当成练习格斗时的场地,很不错呢。这样一来,这段时间你就还可以继续练拳了。”

方泉也点了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星星,你还是先把功课捡起来吧。你今年高三了,再过一学期,就要迎接高考,我可不希望你名落孙山。”

“你还是高中生?”宫平惊讶地叫了一声,方泉笑了:“十九岁的孩子,不是高中生是什么。”宫平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教练,我早把你当成成年人了……”

“我当然是成年人啊!”方新星急了,“年满十八岁就算成年,我都十九了,再有一年我就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不成年了?爸,都怪你,没事提学习什么的干什么啊,最讨厌了!”

方泉笑了,宫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种小小的温馨场面,让他的心变得温暖。

他留恋这种温暖,只希望这种温暖能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