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接连倒下的何晓、追溯之手,还有无先生,宫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足都在慢慢变冷,运害怕起来,但虽然害怕,它还是坚定地浮在宫平面前,挡在那时杰和他之间。

“怎么回事?”那时杰脸上竟然也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就笑了起来:“这算什么?老天也在帮我吗?敌人竟然在要杀我的时候,先后昏死过去。”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种事,也确实值得他笑。

“我们怎么办?”运有些惊慌地问宫平。

没等宫平回答,景象动**中,夏杰的身影已出现在房间内,他看了倒在地上的无先生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了那时杰。

“不愧是准神,真是厉害。”他缓缓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上天帮忙。”那时杰目光一闪,“你又是哪位?我从来没见过,是无的部下?”

“他是我的朋友。”见到挺拔如山的夏杰,宫平的情绪不由受了感染,向前几步,和夏杰并肩站在了一起,两人的目光中都缺少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有趣。”那时杰看着两人,“一个废物准神,一个小小类神,你们两个能把我怎么样呢?其他的人呢,怎么不叫出来一起对付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那些人消失得不明不白,实在有些奇怪,于是忍不住开始认为,这些人的失踪、无先生与何晓的突然昏厥,还有夏杰的突然出现,或许是一个有计划的陷阱,他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那时杰盯着宫平,狠狠地问。

“把你揍飞上天。”夏杰淡淡地一笑间,两只手向两边一分,他身后那个身材健壮、形象清晰的运,便立刻自中间向两边分开,化成两片方形的利刃,套在他的两只胳膊上,超出他的手掌,向外延伸出半米长。

“这叫什么?”那时杰哼了一声,而宫平则是带着好奇在看,忍不住猜测着夏杰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同时也在琢磨为什么其他人不出现这个问题。

“听说你是欧洲地下拳赛的冠军?”夏杰看着那时杰问道。

“不错。”那时杰一点头,“怎么,你也是练家子?”

“功夫一般的人而已。”夏杰面对这种格斗高手,虽然明知是敌人,也忍不住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试试?”

“好啊。”那时杰笑了,“不过可不是切磋,这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你叫什么名字?”

“夏杰。”

“杰?我的名字也是杰。”那时杰一点头,“双杰相争……”他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突然出手,左腿横扫,踢向夏杰的大腿。

这在武术中,是被称为打乱节奏的技术。诸如拳出到一半突然停住,然后再向前击出等等,都是打乱节奏的战术,节奏一乱,高手也不免手忙脚乱,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搞乱了节奏的原因。

然而夏杰不但于格斗一术上是高手,更是以此技术杀人的战士,对于各种正式与非正式的搏杀技巧,几乎全部稔熟,那时杰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全神戒备,这时那时杰刚一动,他就已提膝防住。

可反应是一节,力量又是一节,此时已经与大地之手合而为一的那时杰,力量却远非夏杰可比,这一脚夏杰虽然防住,却还是被踢得横飞向一旁,撞在墙上,要不是他动作灵敏及时落地站稳,一定是摔扑于地的下场。

“很厉害嘛。”那时杰冷笑着追了过去,但宫平已经冲了过来,一拳打向他头部,运也跟着而来,拳头向那时杰的软肋打去。

实与虚的双重攻击,对那时杰都有效,但都没被那时杰放在眼里,他连看了没看宫平一眼,就提腿向夏杰攻去。宫平的拳头打在了那时杰的头部,却被那结实的铠甲刺伤,而运则是打了个空。

夏杰用灵巧的动作躲开了那时杰的足踢,双臂自左右,如同剪刀一样快速地向中央处合拢,刚刚落步的那时杰急忙向后仰身,夏杰双臂相合的时候,那时杰右臂处白丝飘扬,左臂处毫发无伤。

“左手刀斩运,右手刀斩命?”那时杰一怔,忍不住脱口而出。

“没错。”夏杰一点头,“你要小心了,不论哪把刀砍中你,都不大妙。”两手一分,两把刀轮流砍了出去。

那时杰当然知道武器的威力,作为一个格斗家,他明白一个与你实力有差距的人,得到了武器后意味着什么――所谓的格斗家,也不过就是把肢体练得如同武器一样的人,所以当弱于自己的对方手里有了锐利的武器,实力之差就被填平了。

在这两把“命运之刃”的轮番攻击之下,那时杰不得不狼狈地躲闪着,夏杰是个高手,他明白自己的优势何在,所以即使有机会,他也不轻易向前,因为他不能给那时杰接近自己的机会,他不急于让自己的攻击取得成效,只是不断攻击着那时杰肢体的末端,力求先伤他,再杀他。

宫平这时才明白夏杰到底有多么厉害,在与欧洲地下拳赛的冠军对战时,他还能掌握主动,打成这种局面,足以说明一切。虽然夏杰此时依靠着的是异能化成的刀刃,但那时杰依靠的又何尝不是大地之手?

“要去帮忙吗?”运问宫平,宫平不知怎么回答它。这一天里,他时常感觉到一种无力感,他觉得自己原来那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力量,如今在这群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那时杰开始焦急起来,他几次想要贸进,但结果是身上中刀,虽然伤不重,只能算是皮外伤,甚至只是破坏了部分铠甲,但这种挫败感,却令那时杰的内心无法冷静。

一个无法冷静下来的格斗家,就算他是欧洲地下黑拳冠军,也并不可怕。

夏杰忍不住露出了传的笑,终于准备展开一系列的狂攻死守,全力以赴拿下那时杰,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颈部一麻,然后一种晕眩的感觉立刻袭来,他认为这种反应是颈部被人突然用掌刀击中时的反应,但想不及细想,人已经昏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宫平和那时杰都是一惊,前者不顾一切地飞奔上前,挡在夏杰与那时杰中间,一副拼了命也要保护朋友的样子,让那时杰也忍不住退了几步。

“凭你一个废物,也想和我战斗?”那时杰皱眉看着宫平,“当初从我手下逃掉,幸运地保住了这条命,你就应当立刻远离这里才对,你却过高地估计了自己,还要留下陪着这些人和我作对。你看到了,老天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任何与我为敌的人,不用我下手,天会让他们完蛋。”

“天?”宫平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有上天会保佑你这样的魔鬼。”

“魔鬼?”那时杰笑了,“你错了,我是神,神有主宰凡人生死的权力。杀戮,不过是为了新生而举行的洗礼。”

“你小子还是那副模样,就像个得到了匕首的五岁孩子。”

在紧张的气氛中,门外,有一个人嘿嘿地笑了起来,宫平的目光和那时杰的目光,一起被这笑声有点邪的男子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短发乌黑,眼睛湛蓝,眼眶深,鼻梁高,脸上比较有棱角,大约三十多岁的外国男人,精制的黑色环形太阳镜架在他鼻梁上,并没挡住他的眼睛,一身黑色的皮衣和黑色的靴子,将二米高多的修长身材,映衬得有种洒脱不羁的感觉。

而令人感到震撼的,是他与无先生一样,背后没有运。

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健壮男人,这人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黄发蓝眼,留着凌乱的半长头发,穿着比较宽大的风衣,把自己包裹得很严。说起来,他的相貌也算不凡,但与短发男子相比,立刻失色,其背后的运并不清晰,甚至隐约不似人形,令人感到奇怪。

在他后面,站着一个东方女性,看上去像是本国人,不过穿着打扮很西方化,似乎是在外国生活的。不过她留着短发,没有染成别的颜色,而是保留着黑色,眼睛也是黑色,似乎极力想表明自己的种族,身后的运形象清晰,很像是类神的运。

不知为什么,当这三个人出现时,宫平就自动忽视了黄发男和黑发女,而将目光锁定在那短发男子身上,因为他觉得对方令他感觉到一种莫明其妙的亲切。

“怎么……怎么会是你?”那时杰看到那个人后,立刻惊叫了起来,铠甲掩盖了他的脸,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让我来猜猜,那张铠甲面具下的脸上,应该写满了恐惧的表情吧?”短发蓝眼男笑了起来,“你不远万里的寻踪追迹来到了这里,只为了帮我找到我遗失的东西,这份恩情,我该怎么还你呢?”

“难道……”那时杰看了看倒下的无先生等人,“这些人……全是你……全是你干的?为什么帮我?”

“帮你?”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了,你这个混蛋!”那时杰狠狠地咬着牙,“好吧,我不和你玩什么绕圈子的游戏了,我承认,我之所以会离开神国,就是因为知道了厄运之手离开了神岛,流落在外,我想趁它力量衰弱时,把它痛快地干掉,好让你――杜姆.罗,从趾高气扬的混蛋,变成一个真正的无用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