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如此了。”市长艰难地下了决定后,缓缓站起身来:“云小姐,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还请你多帮忙。”

云薇子一点头:“那是一定的。”

正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凤美伦一皱眉,急忙自动自觉地跑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唐方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的,紧跟着一个留着偏分发型,大约有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这男人长得也算不错,但却留着个极破坏市容的小胡子,他一只眉毛低沉,一只眉毛高昂,一脸的玩世不恭。

见唐方在这时出现,苏宇一点也不奇怪,但见他就这么带了个陌生人进来,他不由皱了皱眉:“唐老大,您的小弟,请到外面等。”

“我的小弟?”唐方哼了一声,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一耸肩,一副电影浪**公子的作派和腔调:“我长得这么像小弟吗?”

“那你是什么人?”莫夫一瞪眼,然后又望向唐方。唐方找了张椅子拉过来坐了下去,也不管自己带来的那人,看了市长和警务局长这两个大熟人后,盯着云薇子,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找我过来说说,看来你们并没把我当自己人。”

“你也没明确同意过,要与我们一起实现理想哈?”蒙萌不高兴地质问。

“但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唐方又哼了一声,“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出事不久,这位先生就找上了我,说他可以帮你们度过难关,我现在把他带来,让他自己和你们说吧。”

苏宇又皱了皱眉,正要责备唐方,那个小胡子男人已经笑着开了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生,周是周转的周,生是生命的生,生命周转不息,就是我了。这位大哥看上去一表人才,一副老大的派头,难道就是你们组织里主事的人吗?”

苏宇脸色一黯:“你又是什么人?”

“当然是能帮你们度过难关的人了。”周生嘿嘿一笑,抖着肩膀的样子,像是在演喜剧。“我想你们现在一定在为了大地之手的事,而发愁吧?”

除了云薇子外,其他人都是一惊,随即意识到,这人一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苏宇正要说话,云薇子已笑了笑:“是啊,我们已经准备逃离这里了。”

市长和警务局长听了这话,脸色都是一变,市长皱了皱眉:“云小姐,你不是说……”

“说什么都是骗你们玩儿的。”周生嘿嘿笑着,凑到市长和警务局长面前,低下头故作神秘地说:“我跟你们说一个秘密,你们可要听好了,因为这将是影响到你们后半生幸福的大事!”

两人不知这家伙想干什么,但听他说得严重,于一怔之间,却都有些好奇。周生嘿嘿笑着,伸手搭上他们两个的肩膀:“我本想到市府里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却跑到了这儿来,倒省了我不少的事啊。遇见我,算你们走运,后半辈子就再也不用为任何事发愁啦!”

他一边说,一边笑,突然间,他身后那一直静止不动的运,一下飞扑出去,来到市长和警务局长的背后,两只手用力一插,分别插入了市长和警务局长运的脖子里,市长和警务局长身子一挺,同时啊地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莫夫大吼一声,一下跳了起来,两手化成爪型,他的运瞬间与他的手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凡人看不到的利爪外罩。

“别急别急别着急。”周生眯眼笑着,手慢慢地离开了市长和警务局长,这两个人哆嗦着,想要站又站不起,想要倒又倒不下,警务局长艰难地把手伸向腰后,看来后面是有家伙,但手到一半,就再挪不动,他瞪着周生,颤抖着问:“你……你干了……干了……干了……”

“我去。”周生一瞪眼,“什么我干了,说话别这么雷人成不成?你问我干了什么是不是?也没什么,只是把我的运和你们两个的运连成了一体,然后就可以像控制木偶人一样控制你们而已。不过这能力有个不大好的副作用,就是当我的控制结束后,你们二位就得变植物人了。反正摇苏被你们祸害得也够呛,得到这个结局也算是你们的报应吧,我就问心无愧了。”

说完,冲着云薇子嘿嘿一笑:“您说是不是?云薇子小姐。”

“你到底是谁?”云薇子看着周生,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被叫做“小小”的少女坐在她身边,看着周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薇子姐,这个周哥哥可真有意思,周哥哥,你演过喜剧吗?”

“这不正在演吗?”周生嘿嘿一笑,“何晓小姐,你果然和我们头儿说是一样,是天真可爱之极呀!”

“你到底是谁?”莫夫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将周生提了起来,周生吓得大呼小叫:“别动手别动手,都是自己人伤着谁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放下他。”云薇子笑着对莫夫点了点头,莫夫哼了一声,一下松开了手,周生便跌倒在地,他揉着屁股哎哟了两声后,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看着云薇子,笑着说:“我并不是岛上的人,但我的头儿却是从岛上逃出来的,他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无’。”

“无?”听到这个名字,屋里所有的异能者们,都惊呼了起来,连云薇子也一下瞪大了眼睛,显然吃惊不小。

“哇,头儿的名气果然不小啊!”周生被吓了一跳,惊呼起来:“我原来还以为他是吹牛扯淡,没想到一提他的名字,你们果然是震撼了!行,真是厉害!”

“你是‘无’的部下?”好半天后,云薇子才郑重地问周生,周生先是嘿嘿一笑,然后便板起脸,变得严肃起来:“没错,我是由无先生亲手制造出来的类神!”

静静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张灵的眼里满是泪水。

她有一种失去了一切珍贵东西的感觉。

这种感觉,过去在徐子风明确地表示自己有深爱之人,不可能与那人之外的任何女人发生感情时,她曾体会过。在徐子风说要远走他乡,再不回来时,她也曾体会过。这一次,是因为宫平。

宫平这人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张灵无法说清那是什么,但随着和他相处时间的增加,张灵越来越发现,徐子风的形象在她的心里慢慢地变淡了,虽然她还是牵挂他、重视他,但那已经完全不同,可以用妹妹对哥哥、女儿对父亲的感情来形容。

而对宫平,却不同。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徐子风占据的那个位置,换上了宫平。这也不怪她,任何一个女人遇见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恐怕都会慢慢忘掉自己从前爱过的人,因为任何男人与他相比,似乎……都差了一些什么。

然而就在刚才,这个她为其动了牺牲自己性命念头的男人,却在她面前突然撕下了长久以来伪装的面具,把她心中那个形象一下子砸了个粉碎。眼前的宫平,面孔如此陌生,根本不是她心中装着的那个“荆天”。

“脸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不曾存在过‘荆天’这个人……”她痛苦地流着眼泪,“我为了一个不曾存在过的人,竟然不惜这条命,我是为了子风哥吗?是为了子风哥的嘱托吗?”

她知道,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如此,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她只是在为“荆天”付出而已。

“小姑娘,为什么哭了?”在她难过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前方响起,那声音平缓悠扬,声音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听上去非常好听,可又使人辩不出声音的评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张灵抬起头,本想骂一句:“关你什么事?”可她看到眼前那人那张平静的脸时,却忍不住呆住了,张着的嘴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那个人的个子不高也不矮,身材不胖也不瘦,头发不长也不短,皮肤不黑也不白。看个头和胸部,他应该是个男子,但看长相,又令人忍不住觉得他可能是女性。他的身材看上去显得修长,十指纤细,但又给人一种有力的感觉,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衣裤,这种本来就介于男女服装之间的衣服,更令他的中性色彩显得突出。

最奇妙的,还是他给人的感觉,张灵觉得他像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可又觉得他是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老人,总之,那是一种复杂之极的“中性”感觉。

“不要哭,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对方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地伸出手,递给她一块手帕,张灵也不知为什么,就愣愣地伸出手接了过来,对方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来,擦干净。”

他说话的声音中,有一种极富魅力的东西,这种声音让张灵在面对这个陌生人时,情不自禁地听话起来,用那手帕慢慢擦干了自己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