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伟没心情去接受对方的夸奖,他的身子方一落地,就又向着对方猛冲了过去,腾跃间,左脚先狠狠踢向对方的头部,身子一转,凌空拧身间,右脚又旋转而出,扫向对方的肋骨。然而,已经将他当成了“高手、行家”对待的年轻人,却再没有犯大意轻敌的错误,他谨慎地躲过这两脚,刚要还击,雷伟的脚又已踢了过来。

出脚如风,其快似电,雷伟的两脚连环而出,每一招脚法,都能自然连接到上一招的末尾,以武术理论而论,这就是绝无“老”招的连环攻击。这种攻击如同疾风暴风,没有丝毫停歇,如果换成罗洛夫,恐怕早已在这种脚法之下被踢得鼻青脸肿,腿断臂折了。

然而这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却能从容地躲开雷伟所有的攻击,如同风浪中的小舟,看似飘来**去危险之极,其实不过是悠游于浪尖风头之上,从容得很。

久攻不下,雷伟终于失去了冷静,他忍不住望向那秘密通道,只想快速结束战斗,好过去看看成国涛是否安然无恙。而就在这时,年轻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破绽!”低声吐出两个字,年轻人的身子便快速前冲,当这两个字说完之时,他已经趁着雷伟脚法一缓之际,撞入了雷伟的内围。

腿法的弱点是近身!

这样想着,年轻人的微笑便多出了一丝胜利者摘取胜利果实时的得意。

然而,正当他的拳头要向雷伟胸膛打去的时候,雷伟却在吼声中,飞起一记凶猛的膝撞!

“你上当了!”

膝盖狠狠撞在了对方的胸口,这次,雷伟明显感觉到对方接受了他的全部力量!

除非对方的胸膛比那扇实木门还要结实,否则,这一击一定会令他身受重伤,不得不将性命留在这里!

可就在这时,在膝盖的力量完全发挥出去的刹那,对方的拳头却突然变换成了肘尖,一记凶猛无缘的肘击,一下撞在雷伟的胸口。起腿半边空,只用一只脚支撑身体的雷伟,立时在这种巨力撞击下向后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我还是大意了……”年轻人退了数步,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自语着。“不够谨慎啊……”

挣扎着站了起来,雷伟也不由用手捂住了胸口,脸色同样地惨白。他能感觉到,这一肘之力,已经让他的胸骨开裂。但他知道,对方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

“雷伟!”就在这时,夏杰的吼声自门外传来,紧接着,夏杰呼地一下冲进门来,与雷伟形成夹击之势,将年轻人堵在了两人中间。

“成爷爷他……”看着洞开的秘室门,夏杰忍不住变得激动了起来。

“先解决了他再说!”雷伟捂着胸口,恶狠狠地说道。有夏杰在,这年轻人又受了重伤,绝对逃不了!

“真是麻烦。”年轻人皱了皱眉,突然弯下了身子,将右手掌贴在地上,夏杰和雷伟都认为他是因为受伤而支撑不住了。

可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震**突然自他手掌与地面连接处产生,紧接着,一阵令人感觉到头脑发昏的低沉蜂鸣声,便在整个房间中响起,雷伟和夏杰几乎同时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虽然那空白的时间十分短暂,但还是阻止了他们冲向年轻人的脚步。在这种蜂鸣声与震**之中,年轻人身下的地板突然发生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变化,那地板突然间便如水波一般动**起来,紧接着,年轻人便如同跃入水面一般,一下沉入到地板之下!

看到眼前这一切,雷伟和夏杰都被惊呆了,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伸手向那处地板摸去,摸到的,却只是坚硬无比的地板。

“这……”雷伟瞪圆了眼,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年轻人,已经如同宫平的运一般,透过地板直落到楼下的房间里,他并没有稳稳落地,而是一下跌倒,挣扎着爬起时,还吐了一口血,脸色也更加地苍白了。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眼中闪现出冰冷的杀意。

“没想到,竟然将我逼到这种程度……下次再见,我一定要将这屈辱好好地送还给你们!”他喃喃自语着,快速地向窗口冲去,一下撞破窗子,跳向楼下,在脚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他的身子一团,向前快速滚去,借着这一滚,化解了下落之力。

院子里,已经再没有咬人的狗和巡逻的保安,整个成家的防卫力量,也只剩下守在监视室中的三个值班保安。这三个保安很负责地不时看一下监视器,但看到的都是和平安定的景象,所以走到现在,他们还以为这个夜晚与从前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

年轻人快速地穿过院落,来到东南角院墙前,那里,仍垂着一根长长的绳索,年轻人纵身一跃,在空中抓住绳索,本想快速爬上,但胸口处一阵剧痛,却令他的动作为之一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然后手脚并用地利用绳索爬到墙上,再纵身跳到外面。

在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皮卡,他快速跳过去,钻进车中发动车子,风驰电掣般地驶离了成家,沿着公路直行到市区内,在一条小巷中停下车子,然后从车后座上取过一个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套普通的衣服,他迅速将衣服脱了个干净,换上了这身衣服后,跳下车子,从皮卡的后车箱中取出一桶汽油,将其浇在车上,然后缓缓退了几步,从新衣的口袋中取出一盒火柴,划着一根后,扔向了车子。

刹那间,那辆崭新无牌的车子就被熊熊烈焰所吞噬,火焰的能量如同恶魔的牙齿,将车子连同它曾经历过的一切,一同焚烧了个干净。年轻人随手将那盒火柴也扔到火中后,快速地转过几条小巷,顺着夜晚出来闲逛的人流,在市中心随意地走着。

他就这样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站在门前,他抬起头,面对着摄像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当听到等待音后,他又将手机挂掉――这是他和某人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十几秒钟后,大门缓缓打开,他缓步走入了夜色中的大院,顺着弯曲漫长的石子路,穿过花园和树林,来到那幢大别墅前。

“欢迎回来。”别墅门前,一位老人负手而立,脸上带着的笑容,令他看上去像个行善为怀的慈祥长者,而实际上,他却是一手把持着宾州市黑帮最高权力的恶中之恶。

这,就是聂勇。

在聂勇身后,静静站立不发一语的,是他的儿子聂武威,十几个保镖分成两列,站在他们旁边,年轻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罗洛夫……”聂勇张口用询问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名字,但却没有接着问出具体的问题。

“他,应该是留在那里了。”年轻人随口回了一句,语气波澜不惊。

“果然,只靠他是远远不够的,成国涛那老家伙手底下的那张王牌,可真不好惹啊。”聂勇感叹道。

“不是一张。”年轻人摇了摇头,“您提供的情报极不准确。我们错误地相信了您的能力,结果导致很严重的后果,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哪怕他的本领比我更厉害,恐怕今天也不能回来见你了。”

“什么?”聂勇明显吃了一惊,铁青着脸色沉默了片刻后,一挥手:“到屋子里说吧。”

年轻人毫不客气,一点没有让聂勇先行的意思,大步向前,经过聂勇和聂武威身边,径直走入了别墅中。

聂武威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谁,但从父亲对他的态度上,感觉出这不是一般角色。他虽然疑惑,但却不敢向聂勇发问,因为从小到大,他已经惯于听从父亲的吩咐与指挥,而渐渐地没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聂勇觉得他无法胜任下一代老大职务的最主要原因。

没多久,聂勇和儿子就陪着这位年轻人在别墅中的一间大客厅中坐了下来,聂勇指了指那位年轻人,对儿子说道:“武威,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逸云秦先生。别看他今年只有二十一岁,但却已经在俄罗斯特种部队中受训了将近十年,执行过无数次任务。如果说罗洛夫是007的话,那么他就是终结者加007。”

“受训了十年?”聂武威一惊,在心中惊呼:“这么说,这小子在十一岁左右的时候,就加入了俄罗斯特种部队?天啊,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脸上虽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聂武威却并没有失礼地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是笑着伸出了手:“你好。”

秦逸云面色冰冷,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聂勇咳嗽了一声:“武威,他们这种人,如果有天向你伸出手,你一定要小心。”

一句话,就令聂武威明白了,他急忙缩回了手。秦逸云冷冷一笑:“我们出手,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杀人。”

“这次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聂勇面色阴沉地问道:“你说成国涛不止一张王牌,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成国涛身边还有厉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