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今儿高兴

跟宜萱商量的三月三游玩计划很好,但却没能全部落实。回来后跟秦铮商议,还是做了修改。

三月三踏青赏春,除了散心游玩之外,另一个作用,也是一年中难得的年轻男女能够不避嫌见面交往的机会。

每年三月三,养在深闺的小姐姑娘们都会跟随家人偕行出游,家里既然有好几个年轻男孩子,自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遇上心仪之人。邱晨寻思着也就答应下来,那些女孩子们养在深闺,难得的有野外的放风机会,难免就会更容易流露出自然天性来,更容易观察品性如何。

于是,之前的计划就改成了三月三当日去城外人员比较集中的永定河畔踏青游玩,晚上不回城了,去通州庄子住宿,第二天玩一上午,傍晚再赶回城里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邱晨当天晚饭后,跟几个孩子交待了,谁有好朋友要邀请的,各自写帖子去。

之后去校场锻炼的时候,俊文又陪着邱晨绕着校场走圈儿,跟邱晨说了俊书的意思,两兄弟对邱晨的濡幕之情一点儿不比父母少,很自然地毫无条件同意了邱晨的安排。

邱晨得了消息,转了两圈就转回来,立刻给爹娘哥嫂写了信,说明给俊文俊书的安排。并送信让成子也上京来。

那孩子聪慧机灵,虽然跟邱晨无亲无故,却很是知恩本分,一直不管什么事,都尽心尽力地做好。特别是主动跟着阿满外出一年,对阿满细心的照顾保护,让他得了邱晨全心的信赖和喜欢,培养起来自然不遗余力。而且,那小子很有思想,不管是做工还是读书,都爱动脑筋,很值得培养。

当然,为了替代成子的工作,邱晨选了两个管事随信送回去,一个去南沼湖管理,一个在刘家岙管理作坊,大兴则全责去管理四个大庄子,杨树勇和杨树猛则从具体的活计中脱出来,做好统筹管理工作就好。

两个哥哥性格敦厚不错,却也不是缺心眼的,经过几年的努力,也都识了些字,简单的账目也能够核算了,管理能力和管理经验都提高了许多。成子在家读书之余帮着看着有无纰漏处,如今打发两个管事过去,加上原来的大兴管事,一起帮衬着两个哥哥也就足够了。

这件事处理完,邱晨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晚上秦铮练完功回来,告诉她说,今儿带着俊文俊书出去拜见先生去了。新先生顾敏芝是汤先生推荐的,官至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之后因为意外摔断了左手致残,这才因残致仕。顾敏芝乃京城人士,现任吏部左侍郎顾敏山乃顾敏芝堂弟,顾家在京城也算比较出名的诗书之家,家风严谨,人才辈出,顾敏芝育有三子,长子三子皆已经出仕,长子品阶最高,已经做到从四品知府,现在淮安任上,三子上一科进士,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次子不喜读书,在京城经营书坊文宝馆古玩铺子,顾敏芝也不限制,随其自便。另外顾敏芝的子侄辈还有两名得中进士的,也外放任职。可以说,顾家虽然没有魏家、赵家那般显赫,在京城却也绝对数得上的诗书大族。

这位顾敏芝年轻时也颇有些恃才傲物,手残致仕后,就好像从峰顶跌入谷底,性格更是有一段时间乖戾不堪,难以接近。时间久了,来往交接的人越来越少,倒是汤先生与他的友情维持下来,嬉笑怒骂自成一体。

汤先生对俊文俊书两个孩子挺喜欢,但他手下有自己的两个孙子,还有阿福阿满两个人,又有林旭这个打酱油的,再多就担心自己心力有限了。再说,家卓家斐和阿福阿满年纪小,基本上就是从一张白纸教起。俊文俊书两个孩子刻苦、敦厚坚韧,确是值得教导一番,他自称精力却不够了。恰好顾敏芝虽然手有残疾,年纪却不大,只有四十出头,精力充足,又没有其他牵累,不像汤先生自己,碍于皇帝的意思,不好随意出京城。想带着俊文俊书游学也不太方便。

思量来思量去,就把顾敏芝介绍给了靖北侯。靖北侯和雍王爷一起,递了帖子拜见,顾闵之性格再孤拐,也没办法真的拒绝这两个人的登门拜见,之后,得知俊文俊书来拜师读书后,很是不客气地命令两个孩子去打扫书房,将门口他洗笔的大缸刷洗干净,挑满清水,还不许用小厮护卫……

若是换个勋贵子弟,这样的活计自然是做不来,甚至会认为是轻侮怠慢,但俊文俊书不同,不说俊文,就是俊书读书前也已经开始给家里挑水了,赶车、下地劳作的活计也基本都能拿得起手了……这么一点儿活计对他们哥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两兄弟性格淳厚,认为为师等同为父,吩咐的话他们自然要毫无折扣地去做,更何况,弟子服其劳,为先生干活服务本就是应该做的,所以,非但不觉为难,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很认真很踏实地去打扫了乱哄哄的书房,俊书一条手臂毕竟受过伤,从井里提水怕有些不妥,俊文主动提了水桶扁担去担水,兄弟两个不过半柱香功夫就将任务完成了……

顾敏芝板着脸四处看看,转眼看到俊书因为洗刷水缸挽起袖子的胳膊,左前臂上明显的疤痕和残疾,让他心头一跳,那早就打好了稿子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就这么着,半是歪打正着,半是机缘巧合,俊文俊书就拜在了顾敏芝门下,成了顾敏芝收的唯二的两个弟子。

听秦铮这么一说,邱晨自然替俊文俊书两个侄子高兴。

顾敏芝可是京城有名的诗书世家子弟,虽然性格孤拐,其才仍旧享有盛名,一手颜体书法写的浑厚大气,致仕后又耽于绘画,于山水花鸟上颇有建树,年纪不大,却已有大家之风范,俊文俊书两个孩子拜他为师,丝毫不比汤老先生差。可以想见,俊文俊书只要刻苦攻读,再加上顾敏芝的教育指导,前程很是值得期待了。

邱晨欢喜着,于是问秦铮:“可知道顾先生有什么喜好?”

“想着奉上束脩之资?”秦铮含笑问道。

邱晨笑笑:“嗯,既然拜了师,自然要表一下心意。说是束脩也成。”

秦铮笑着摇摇头,略略思忖片刻道:“顾敏芝性格孤拐,又是世家出身,财货金银等物还是罢了……嗯,倒是听说他喜好上好的美酒,非陈年美酒不喝。……还爱美食,家里供着八个厨子,各有擅长。”

邱晨眨眨眼,不由暗自感叹,原来大才子也是个吃货!

不过,这样的人吃东西都是极挑剔的,有时候吃的只是个讲究,而非食材本身的味道……说起来,她倒想起梁实秋喜欢的一道美食:油爆双脆!

这两样东西原料并不出奇,不过是猪肚鸡胗,只是原料处理极其繁琐,加上对于火候近乎苛刻的要求,差一丁点生了难免‘腥膻’,过一点点又老了,失了‘爽脆’的口感,火候之拿捏要求的极高,非经验丰富之人绝对难以掌握。

这个菜,邱晨是知道的,也吃过,她自己却做不出来。她们府上能够做出来的只有一个……不是小喜,而是陈嬷嬷。这个菜对于火候精准的把我和苛刻要求,非陈嬷嬷这种经历过岁月历练的老人根本无法掌控,小喜做其他菜还行,这个菜实在做不来。

邱晨眯着眼睛略一思忖,就笑着道:“爷,那三月三就请汤先生和顾先生一起出城赏春踏青吧,到庄子上,我让他们品尝几道乡村菜去!”

油爆双脆是一种讲究。

文人才子们喜欢的另一类菜则往往合着情景季节,比如初春食荠,初夏采莲,秋日剥栗,冬日品笋……都是能够让文人们感叹抒发的菜色美食。

三月三,荠菜赛灵丹。自然是少不了的好东西,美味又应时。

何况她的暖棚里还有比正常生长早一个多月下来的香椿芽儿,有花椒芽儿,湖边有芦苇芽儿,还有湖畔泥地里埋了一冬天的荸荠、莲藕,还有刚刚融冰之后最是鲜美的鱼虾湖鲜……

弄一叶扁舟,支一根钓竿,让他们去湖上悠游赏景去,到了饭时,再送上一桌极致鲜美的应季美食,再送上两坛美酒——这个不论是她如今的财力,还是秦铮的能力,还是不缺的。天南地北的各色美酒府里存了不少,宫里赐的御酒也有一些,还有她这几年自己蒸制的一些高度酒……在刘家岙蒸的第一批搁到今年也有五年多了,虽算不得陈酿,但起醇厚之气,已经远比刚刚蒸出来的时候好得多了。这许多美酒,总有一种能让顾敏芝合了口味。

俊文俊书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第二天,俊文俊书就由秦铮亲自送去顾府上课去了。

邱晨按照计划吩咐布置下去,重点把陈嬷嬷林嬷嬷和玉凤青杏四个叫来,细细地说了一遍,将个人分工明确了,接下来的事情她基本就不用操心了。随即,就叫上宜萱娘俩儿,自己也带上昀哥儿一起,出门逛街,为孩子们挑选寻摸新鲜的配饰衣料去了。

已是二月末,天气和暖,街上好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已经除掉了笨重的冬衣,换上了轻薄明媚的春装,脚步轻快神情愉悦,正如邱晨和宜萱几个人一样。

她们三个女眷还带着昀哥儿,自然没办法跟邱晨一个人出行那般随意自在,早早地让护卫管事打了前站,直奔几个比较大的首饰铺子、南货铺子……这样的大铺子里自然有供尊贵客人、女眷们挑选货物的小厅雅间,也有更为灵活知礼的知客接待,只要客人需要,他们能够详细周到地介绍每一件商品饰物的来历材质种种特点……

邱晨经过这些年的锻炼熏陶,也有了些眼力。宜萱也不差,两个人很快挑选了一些合心的物件儿。

眼瞅着天色快近午时了,邱晨一边盘算着摘星楼定好的房间,一边笑着随意跟那知客说了一句:“就这些东西?虽然有几样勉强能过得去,却没什么新意……特别是这翳珀和木雕旧件儿,好是好,就是太过暗沉,我想着给孩子们挑几样东西的,这些给年轻的小子姑娘们用,却是不太合适。”

那知客是个机敏的,也识得这位靖北侯夫人安宁郡主,知道这位不但品阶高的吓人,就是银子也有的是,人家那‘金母鸡’的称号虽然最近念叨的少了些,却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瞧瞧人家,种地都能种出‘花儿’来,要不怎么对得起‘金母鸡’的称号,人家天生会下金蛋!

听邱晨这状似随意地不满之语,知客微微一个机灵,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小店最好的物件儿……若是夫人想要给小公子小小姐挑选些玩物儿,小的倒是知道小店刚到了一批南边儿来的石头,颜色极漂亮,翠绿艳紫湛蓝明黄五色皆具,光泽也喜人……虽说不值什么,给小公子小小姐拿着玩却是不错的。要不,小的拿来给二位掌掌眼?”

听这位知客一说,邱晨脑子里就跳出一个好东西来——翡翠!

翡翠产于缅甸,因为地理偏僻,交通不便,与中原往来较少,翡翠传入也较晚,历史上是清初才传进中原,清末因为皇室,特别是慈禧太后的喜爱,才让翡翠身价倍增,从普通的把玩石头,转眼成了价值连城的美玉。到了现代,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翡翠资源开采多年濒临枯竭,翡翠的价格更是飙升,极品翡翠有价无市,达到了天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邱晨见识了蓝田玉、和阗玉等美玉,寿山石、鸡血石也见到许多次,她手里就收了不少极品物件儿。倒是翡翠一直未曾得见,就是秦铮到了南陈,也没有见到翡翠。这让她很是遗憾,之前还暗暗盘算过,什么时候,带上人去南方,去云贵四川买些荒山,只为了山上的百年楠木。南陈交趾等地出产的紫檀、绿檀、黄花梨等也弄一些回来存着……当然,最让她心动的还是缅甸的翡翠,那些精灵般的宝石……

这会儿听到知客这么说,不管是不是如她所想,邱晨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下来:“行,就去拿来看看吧。”

那知客只是尽力争取多做一单生意,没想到还真得了准许,自是欢喜地行礼退下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带着两个小伙计,各捧着些匣子盒子,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将匣子盒子都放在桌子上摆好,小伙计自始至终垂着眼,这会儿恭恭敬敬躬着身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知客也不磨叽,直接上前将匣子盒子一一打开来。看到盒子里的物件儿,邱晨瞬间觉得自己窒息了!

盒中之物确如她猜测的,正是南国出产的美玉翡翠。就见欲滴的翠绿;浓丽的紫罗兰;湖水般的湛蓝;明快高贵的明黄……最后边还有两块金黄色的水晶,邱晨直接忽略不计,目光只在前头一些极品翡翠上打转转。

宜萱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倒是茗薇和昀哥儿两个孩子看到这么鲜亮颜色的石头,很是感兴趣。

邱晨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转回目光,淡淡地扫了知客一眼,问道:“倒是有点儿意思……你这些玩意儿出个什么价?”

那知客看着两个小的一脸兴致,再看两位夫人的淡淡表情,已经知道这一单生意大有希望了,很是欢喜道:“夫人您总是照顾小店的生意,这些小玩物不值什么,夫人给个成本价就好了……”

说着,指着最大最透亮的一块碧绿翡翠道:“这一块,这一块都是五百两,其他的,夫人给三百两一块就好!”

邱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狂喜从心里涌出来,几乎控制不住要欢呼起来。

知客指的那块碧绿翡翠,依邱晨所见,虽然雕琢打磨的工艺远逊于现代,但宝石本身的质地极为通透干净,几乎没有瑕疵杂质,颜色正,通透性好,水头足,而且个头大,足有橄榄球大小……她很肯定地判断,这一大块极品绿翡翠当之无愧地称得起‘帝王绿’,这一块,要是搁在现代,完全称得起价值连城,几十亿上百亿都不一定拿下来。这会儿,她却只需花五百两……银子啊,还不是黄金呐!

强自按捺着心头的兴奋,邱晨淡淡地瞥了那些宝石一眼,笑笑道:“你也别说一块两块了,这些石头确实挺好看,拿回去哄孩子不错……却也不值五百两……五百两可是能够拿下上好的羊脂玉了!”

知客看邱晨谈及价格,就知道她是动了购买的心思,心里暗暗合计了一回,心道这些石头她很是推荐了几回,却没有一个肯花几百两银子购买。难得碰上靖北侯夫人有意,又是个不缺银子的,以后还指着她照应生意呢……

斟酌合计了一回,知客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道:“夫人既然说出来了,小的怎么也得卖夫人一个面子……这样,这两块大的四百两,其他的二百六十两。夫人您挑吧,挑好了,小的给您包好了送到府上去!”

五百两邱晨都觉得便宜到家了,跟白捡没差别了,这会儿又降了价,她更是懒得再还价了,直接开口道:“你门店里可还有?一并拿出来吧,差不多的,我拿回去给孩子们做个镇纸什么的玩去。”

那知客闻言大喜,连连拱拱手,走到门口吩咐下去,片刻功夫,四个伙计用抬杠绳索抬了一只楠木箱子来,里头大大小小盛着一二十块翡翠来,这些品质稍次一些,但在邱晨看来,却也很不错了,雕琢打磨出来,大的做个玉枕、如意,小的做摆件把玩件儿都是不错的。

略略扫了一眼,邱晨就很随意地应下来,统共花了不到五千两银子,买了两大楠木箱子翡翠回来。那店家欢喜非常,连掌柜的闻讯都赶了过来,连声保证,邱晨要想琢玉尽管拿过来,他们不收费用了。而且,还给裸石配了合适的楠木檀木匣子,连带着两大口楠木箱子一起,都白搭上了。

从这家南货铺子出来,宜萱看看邱晨,终于忍不住道:“大嫂喜欢那石头,买上一两件即可,何必要那么多……不过是些颜色漂亮的石头,并非美玉!”

邱晨笑笑,不以为意:“嗯,我知道的。不过是看孩子们喜欢的很,买回去琢磨琢磨,给孩子们做些玩意儿挺好。”

宜萱知道大嫂家底厚实,也知道大嫂很会挣钱,铺子庄子就没有不挣钱的,还都是大把大把地挣。既然大嫂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忍不住感叹,虽然能挣钱,可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地花费不是!

见宜萱仍旧言犹未尽的样子,邱晨差不多也猜到她想说什么,却也不怎么在意,抑制不住地欢喜从心底涌上来,溢了满脸的笑。踢踢马车车厢,笑着吩咐道:“去摘星楼!”

车夫应声驱动马匹,往摘星楼方向走去。

邱晨搂着昀哥儿,转回头来对宜萱笑道:“今儿咱们去摘星楼吃鲥鱼去!”

宜萱笑笑道:“那东西是好吃,只是刺儿忒多!昀哥儿怕是不能吃。”

邱晨低头看了看昀哥儿,笑着道:“摘星楼的鲥鱼都是摘掉刺的,倒是不虞这个!”

听了这话,就是宜萱也禁不住露出满脸的讶异之色来。

即使出身于公侯之家的她,府里厨子做鱼也听说过除刺的,但不过是鲤鱼、草鱼之类,却没听过鲥鱼那种遍身小刺的还会给除刺……那一根根牛毛小刺,肉眼辨别起来都难,那么一根根剔除去,真不知得花上多少工夫去。可想而知,这一道菜的价格绝对便宜不了,不说鲥鱼要从江水运过来,长途跋涉还要保鲜,价格就已经昂贵,加上这做菜费的功夫,只怕一条鱼都要天价了!

“大嫂,自家人吃饭随意些即可,不必那般耗费!”宜萱好心地规劝着。

邱晨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妹妹不知道,嫂子我今儿欢喜……呵呵,我赚了大便宜了,淘到宝了,几条鲥鱼算什么,九牛一毛罢了!”

邱晨还想说,长江野生鲥鱼在现代可是已经绝迹了,某位大佬巡游江淮,想着再品尝小时候记忆里的鲥鱼鲜美,当地官员派了数十艘船连着捕捞了月余,也没捞上一条来。她如今远隔着千里,不过花些银子就能吃到,多少优越感!

邱晨突然想起一首歌——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